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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锗和镓:对日尔曼蛮子和高卢公鸡的炒作(下)

(2023-07-13 14:10:23) 下一个

接着聊镓这个话题,长期看,美加(2国在经济上实际上是一体的)需要在自家本土建立镓产能,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也是可行的。

首先,让我们看看传统路线,即氧化铝副产镓的路线。 美加自己的铝土矿不多,而且含硅量太高,在经济上开发划不来,所以美加都是进口铝土矿生产氧化铝。2022年2国氧化铝产量加在在一起是2.3M 吨,而中国氧化铝产量是76M吨,副产物镓的中国产能是750吨,按比例推算,美加大约会有22吨镓潜在新产能。 提醒一下,美国去年镓的年消耗量也就18吨。 另外,加拿大生产锗的Teck公司,他们那个锌生产过程的浓缩液,不仅含锗还含镓,也是可以提取镓。

假设美加建立年产20吨的镓粗产能,按现在粗镓$500/kg的国际市场价格,也就$10M的销售额,要扣除物料能源成本/设备折旧/人员工资福利/不菲的环保花费,其中后2项在西方是成本大头。 就说雇人成本,平均工资和医疗保险加401k等等,每人最起码要$100k-150k, 雇30人就要有$3M-4.5M的人力成本了。总之,赚不到啥钱,华尔街肯定是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不会投资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买卖, 而且最关键的是,一抬头就碰到“极微市场”的天花板,缺少讲故事需要的宏大想象力空间,那股票怎么能吹起来?

本来是中国人在中国愿意干这苦差事,大家皆大欢喜,但现在要是中国卡着不卖了,那美加就只好自己动手生产了。 这事只能由美国政府出面出点小钱给厂商补贴,那样这些铝和锌产商才会有动力来分离提取副产镓。如果现在开始做这个项目,建立小型分离厂(20吨产能只能算小型),投资倒是不会大,估计最多是数千万美元级别的投资,但需要时间,估计至少要3年。

关于氧化铝产量对应的镓潜在产能,我在第2篇讨论了澳大利亚/巴西/印度这3个氧化铝生产大国,他们按氧化铝产量换算的副产镓潜在产能分别是200吨/110吨/74吨。 这里我想加上越南,越南拥有世界第3大铝土矿储量,越南自己的氧化铝产量倒是不多,但也有15M吨,对应的镓潜在产能有15吨,我估计日本人会过去帮越南回收副产物镓, 这是日本人的老套路,驾轻就熟,以前日本在被中国稀土出口制裁后, 他们也是跑到越南去建稀土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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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传统的铝和锌生产过程中提取镓,近来美国出现一个新途径来副产镓:稀土矿里富含的镓, 在提取分离稀土(REEs, Rare Earth Elements)系列元素的同时,也分离出镓,这个地方就是位于得州西南,靠近美墨边境的Round Top  。

https://www.usgs.gov/news/technical-announcement/usgs-updates-mineral-database-gallium-deposits-united-states

这个图是出自美国政府地质调查局2021年关于镓储量的更新,新加了2处有镓储量的地方,其中 Round Top镓储量高的吓人,高达36500吨,如果按美国年消耗量20吨(去年数据是18吨)算, 理论上可供美国使用1825年!当然,镓储量不可能100%被提取,保守一些按20-50%提取率, 也可让美国使用365-912年,总之是足够用了。 更重要的是,Round Top镓提取在经济上也是可行的,因为主矿是稀土元素和金属锂,在开采和分离稀土元素和其它金属的同时,也顺带分离出副产物镓。

该矿是由USA rare earth 公司(虽然名头中有USA,但实际上是家私人公司)和一个得州政府公司按80/20比例联合投资,该矿的稀土中70%是重稀土。  插一句,不断有中国人说只有中国才有重稀土资源,呵呵, 世界上的资源, 只要肯花钱去勘探,总是能找到的,何况是稀土不稀这种本来也不是很稀罕的东西。  Round Top 开采方法是所谓open-pit heap leaching (露天开采堆积侵滤 ),开采容易品位好, 据该公司说可能是世界上开采成本最低的稀土矿。 他们另外在科罗拉多州建立了小型示范分离厂, 用的是分离膜和CIX/CIC(连续离子交换/连续离子色谱)的方法来分离提纯化多达26种稀土和其它关键元素, 包括镓。  预计Round Top矿可以开采70-100年,在开采寿命期间,预计产出120万吨的稀土元素和50万吨的金属锂。

https://www.usare.com/

https://www.evpulse.com/features/u-s-production-of-critical-rare-earth-elements-to-start-in-2024

https://www.metaltechnews.com/story/2021/09/09/critical-minerals-alliances/techy-gallium-overshadowed-by-rare-earths/695.html

这个项目的关键,我认为应该是他们用的分离方法,号称 eco-friendly, 但那个CIC(连续离子色谱),离子色谱我有印象是做小样的分析仪器,但用于工业化生产放大恐怕不太容易,何况还要连续性 (我不是做化工的,不是很了解,如果有做化工分离过程的,望指正)。 老美做东西,喜欢标新立异,好处当然是创造力强,不好之处是有时步子跨得太大扯着蛋。 最典型的就是Intel的逻辑芯片制程进展,本来是在2014年率先做出了finfet14nm制程, 后面追赶的三星版14nm和台积电版16nm 都要差一截, 但后来Intel步子迈得太大,一大步跨到Intel 10nm, 做了多年量产还成问题,而台积电是小步走,10/12/7nm/EUV7nm  (台积电7nm就相当于Intel 10nm), 虽然是小步但走得稳, 良率好量产顺利。  回到Round Top稀土和包括镓在内其它关键金属提取项目,路线新颖,他们希望能2025年下半年商业化投产,但我估计届时量产恐怕有一定难度,  anyway, 祝他们好运。

关于美国稀土生产,去年有个报道,美国国防部给了澳大利亚Lynas Rare Earths这家公司1.2亿美元的合同,在得州的墨西哥湾海岸建立一个重稀土元素分离厂。  Lynas这家可以说是从上次中国廉价稀土冲击波下唯一幸存下来的西方稀土公司了,他们活下来的绝招是在马来西亚建分离厂,在澳洲开采稀土初产品后,运到马来西亚分离纯化,绕开在澳洲头痛的环保问题,但前几年还是在马来当地招致民众的抗议。 显然,现在美国政府为了稀土来源多样化,也不那么顾及环保了,项目预期2025年投产,我想还是靠谱的, 因为本来就是Lynas的成熟工艺,而且他们一直就是干这一行的。 原料来源是Lynas从澳洲运来稀土混合物,以后也可以用其它家的稀土混合物原料。  我认为,这可能是美国政府的保底方案,加州的那个Mountain Pass 稀土原料也可以运过来分离,还有,万一Round Top项目的新型分离厂不顺利,如果急需稀土和镓的时候,也可以把原料拉到Lynas得州海岸分离厂来分离。

https://www.mining-technology.com/news/lynas-heavy-rare-earths-us/

加拿大也有好消息。加拿大Appia Energy Corp在2021年9月,宣布他们在加拿大Saskatchewan省北部Alces Lake项目的初步勘探结果,在稀土矿物Monazite(独居石)里发现了高品位镓,在2处矿区发现的镓含量分别达0.176%和0.185%, 这是非常稀有的发现,因为含镓0.01%以上就被认为是高品位了, 可以对照铝土矿的0.005% 的平均镓含量。 这个公司还说,从氧化铝生产提取副产物镓过程中,经过多次循环累积下来的含镓母液,其镓含量也就0.010-0.013%, 比他们的矿物里镓含量要少多了。

另外,Alces Lake项目的稀土也是高品位,在矿物中稀土氧化物比例很高,在30-50%之间,这就出现了副产镓的容易解决方案,即开发和分离提取稀土元素的同时分离出镓。 看看,这正是得州Round Top项目一模一样的途径,如果得州Round Top项目的新型分离厂成功,也可以在加拿大再建一个一模一样的厂子了。 不过Alces Lake项目还处于初步勘探阶段,矿产储量还没有确定,虽然估计储量不小。

https://www.metaltechnews.com/story/2021/02/24/tech-metals/canada-ree-project-enriched-with-gallium/478.html

总之, 长期看,美国和加拿大完全可以建立自己的镓产能,我的评估是,提取稀土顺带分离镓应该是首选,这个工作目前也在进行中,而且不需要专门投资来分离镓, 但需要时间。哦,加一句,美国稀土生产的最大威胁,有可能不再是中国了,而是Elon Musk, 这家伙上个月说,他的Tesla电车里电机以后不用稀土了,本来电机里的magnet是稀土的最大用途,他这句话直接导致了稀土价格下降,如果他的大话能实现,长期看,会影响美国生产稀土的积极性,也间接影响了将来从稀土分离副产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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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是有足够的证据来反驳一些似是而非的arguments,这些arguments通常是一些带粉红色彩浓厚的ID喜欢说的(no offense, 但这是事实)。

Argument1:美国要花x千亿美元要用很多度电来建立电解铝生产线,才有可能得到副产镓。

Wrong,不需要电解铝, 因为镓是氧化铝生产的副产物。 再说美国本来就有电解铝生产线生产,因为新铝需求不足(2/3以上是回收铝), Alcoa还闲置和关闭了不少电解铝生产线。

Argument2:美国需要花很多钱很多人力物力来建立氧化铝生产线,才可能得到足够的副产物镓。

Wrong again, 美加目前的氧化铝产量,如果都被利用来分离副产物镓, 已经足够自家用了。这还不算澳洲等氧化铝生产大国。

Argument3:只有生产氧化铝才能得到少量副产物镓。

嗯,也不能说不正确,但不严谨,生产锌也可以得到少量副产物镓, 日本就是这条路线。 另外,新路线是可以从富含镓的稀土矿里,同时分离出各种稀土元素和副产物镓, 将来美加很可能是走这条新路。

Argument4:中国对锗镓出口管制会沉重打击西方阵营的芯片生产。

Wrong! 锗与IC芯片无关,并且锗出口管制本身也没有意义,很快会被别国替代。至于镓, 其出口管制要是严格执行的话,短期的确有效,但受影响的也仅是IC芯片里的2/3代半导体这个小众市场的一半,而且长期看也没有意义,中国镓在国际市场上也会被取代,如果中国一直坚持管制的话。

Argument5:那么就看镓,中国出口管制会打击西方阵营的高阶制程芯片生产。

Totally wrong,2/3代半导体小众市场是特殊用途芯片,其制造不需要高阶制程, 通常是130nm及以上的制程,上世纪末的芯片制造技术,特殊用途芯片主要是靠芯片设计能力和经验。

Argument6:稀土对IC芯片生产制造至关重要。这个不是关于锗镓,而是关于稀土元素, 因为这个说法流传甚广,这里我想加进来。

回答是简单2个英文词,absolutely wrong.   IC芯片生产过程不用稀土元素。我记得在IC芯片制造的成百上千步道工艺里,只有CMP(化学机械抛光)某一步,看文献可能会用稀土元素铈抛光液, 后来我问了做芯片制造的一个老同学,他说他们是用美国Cabot公司的钨,钴,硅等抛光液, 就是没见过铈抛光液。 这样看,实际上是不使用铈抛光液, 至少不是必须要用的。 到此我可以安全地下结论了,IC芯片制造完全不需要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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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soine2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老天真' 的评论 :

日本对2010年稀土危机的应对,公识是成功的。 当时日本没有稀土资源,一方面日本动用充足的库存,另一方面找中国以外的资源,对内开发了大量稀土替代和稀土节省回收技术,稀土使用量我记得2年内就减少了一半。 到2015年是中国自己挺不住了,放弃了对日限制稀土出口,因为中国国内稀土生产企业大规模亏损。

现在日本拥有领海海底的大量稀土资源,有报道去年已经开始试开发,通过吸管用水泵把海底稀土泥吸上来,开发成本肯定是高,但日本决心发展有关技术作为备用,防止中国再次发动对日稀土出口管制。
insoine2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PowerEng' 的评论 :

嗯,我也看到有关应用, 比如中国小米的手机充电器是GaN, 体积小但价格贵,在市场上似乎也没有多大风浪。 另外,在新能源方面,碳化硅的应用似乎比镓更多一些。
老天真 回复 悄悄话 insoine2 发表评论于 2023-07-15 05:08:59
回复 '老天真' 的评论 :
嗯,你的战术是对的,回避你不懂的半导体,转到你我都一知半解的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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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不懂稀土也不懂半导体,所有的信息都是网上看来的。只觉得稀土族和其它稀有金属有某些共性。网上看到的多数评论都说,美国重建稀土和稀有金属的生产链很困难,即使不是完全不可能,也至少需要五至十年的时间。而且建成之后的生产成本,也远高于从中国直接进口。从历史来看,自2010年中国对日本的短暂稀土禁运之后,日本就开始部署自己的生产和开发产业链了。至今十二年过去,日本的稀土仍然有50%以上依赖从中国进口。日本的技术和效率并不比美国差,甚至还可能强一些。然而,依然如此。
PowerEng 回复 悄悄话 在过去,镓的用途在某些颜色的LED, 主要应用是射频芯片。这是因为镓器件的高频率和低功耗。最近几年,镓在半导体功率开关器件的应用迅速崛起。像是手机电脑充电器,电动车,以及欧战之后因能源价格上涨而迅速发展的分散式储能装置,譬如特斯拉要在上海建立的超级储能装置生产中心。
insoine2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老天真' 的评论 :

嗯,你的战术是对的,回避你不懂的半导体,转到你我都一知半解的稀土。 假如你生活在美国,你就应该知道美国各色言论都有,唱衰的大有人在,一直都有,这也是美国的优点之一,唱赞歌的没啥市场,相反的才能引起注意。

稀土分离不是我的本行,但基本原理我还是懂得,有啥了不起技术?酸解/碱解/电解/萃取/色谱,百年以上的老技术, 树脂离子交换和膜交换,几十年前的技术,还专利呢, 无非把老技术各种组合。

中国最大的优势是成本,人工和环保成本低, 人民勤劳。 我住在麻州,这里医药公司很多,以前有个医药公司做研发的朋友跟我说,无锡有家公司获得美国一家投资公司青睐,是因为无锡那家做原料药还是中间体的成本很低,为啥成本低?他们雇了大批农民工手工过那个分离色谱板子。
老天真 回复 悄悄话 美国有个稀土咨询公司的总裁James Kennedy,几个月之前做了一个70分钟的讲座,专门谈中国的稀土在世界上的地位和对美国的影响。题目是:How China's Rare Earth Monopoly is Reshaping the World 这是讲座的视频: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a1aCa4STDE

另外,他在几年前还写过文章,有人翻译成中文。题目是:中国稀土加工扼住美国命运的咽喉 https://finance.sina.cn/china/cjpl/2019-03-28/detail-ihtxyzsm1126474.d.html?wm=8001_0003

据他的观点:1.美国可能需要15年才能重建国内稀土供应链。
2.国防后勤局目前的战略储备只有少量稀土氧化物和镝金属。这种形态的材料无法供美国国防工业直接使用。这些材料都需要经过中国供应链加工才能被利用。
3.到2021年初,中国累积的稀土专利数量将超过世界其他国家的总和。中国公司可以通过专利诉讼和专利封锁等法律策略来破坏或废除现有的非中国专利。
4.未来的定向能武器(directed energy weapons)将改写或控制战局。而每种定向能武器都需要重稀土和高尖端材料科学能力。中国控制着美国获取这些材料的渠道。

镓锗锑钼这四种金属虽然不属于稀土族,但其资源的掌握、精炼技术和化合物制作的难度,与稀土族类似,对先进的半导体产业和军工产业至关重要。中国在生产这四种重要的金属,在世界上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会用来作为反制裁的工具。
insoine2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老天真' 的评论 :

还有,对中国对锗镓出口管制,我可没说中国不该做,做不做,那是中国政府的权利,我在漫谈(中)那集还夸了中国政府对镓的出口管制是做了功课, 因为美国政府没有镓stockpile, 也没有产能, 这个管制短期肯定有效。

在漫谈(中)我也说了,中国管制直接影响的主要是3家公司, 他们买了镓做成wafer,再卖给西方下游产商,那3家公司中有2家是日本和德国。

至于日本,我估计日本人肯定有储存, 日本人比美国人心细,而且日本人上次因钓鱼岛事件被中国搞过稀土禁售,所以对中国10有89要留个心眼。再说日本人对于关键金属回收做得比美国人好,日本人自己也有镓产能(10吨)。还有,在本文中我也估计日本镓不够的那部分,日本人肯定是要到越南去建新产能。

至于德国人, 德国在2021底就宣布要重开镓生产线,德国本来有25吨产能,另外邻居匈牙利也有产能,乌克兰政府控制地区也有产能,不过乌克兰现在肯定是没心思做这小买卖,人家接受的无偿援助都是大笔大笔的。
insoine2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老天真' 的评论 :
华为手机是不行了,但中国要用射频芯片其它产家多着呢,小米,vivo, oppo, 华为剥出来的荣耀,魅族等。

另外,所谓“成熟制程可以向世界低价倾销”, 目前是中国的愿景,呵呵,我还有当亿万富翁的愿景呢,但只要头脑还清醒的人,是会分清幻想与现实的区别。

现实是, smic(中芯)最近2个季度一直在芯片代工市场占比5%, 另外一家华虹1%, 这2家目前可以说都是所谓成熟制程(smic14nm在它的销售里很微小,现在又可能接近0), 中国总共才6%的Foundry代工,还做啥“向世界低价倾销”的春秋大梦!
老天真 回复 悄悄话 insoine2 发表评论于 2023-07-14 08:43:16
回复 '老天真' 的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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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管制镓锗的出口,并非只是针对美国一家,而是包括和美国一起围堵中国的跟班日本荷兰等国。这些国家对镓锗供应减少的承受力,可能与美国不同。但无论如何,该做出的反应,一点更要做,这是个态度问题。如果不敢做,西方的制裁会更加变本加厉。

关于“手机里的射频芯片, 这方面中国做的不行”,我同意射频芯片上目前中国可能确实落后于西方,需要一些时间的追赶。我不太清楚,类似华为这样的被西方封锁的电讯企业,现在是否还能获得美国的射频芯片。如果已经完全禁售了,那就是说“倒杀中国”已经到了顶峰,不可能再恶化了。中国实施了金属出口的限制,“倒杀中国”的作用也不会更大了。既然这样,还有什么更可怕的呢?

另外,像射频芯片这样先进设计和高阶制程的芯片,在整个芯片市场中的份额是相对小的,据说总价值不过10%左右。而相对低阶制程(28NM为界)的芯片,才是赚钱的主要市场。而在后面这个领域里,中国已经掌握了自主权,所以中国的芯片企业正在扩大成熟制程芯片的生产,一方面满足本国工业和国防的需要,另一方面可以向世界低价倾销,用“白菜价”挤压西方芯片企业的盈利空间。现在,西方对中国的封锁,只影响中国的高阶芯片生产和供应,而中国对镓锗的禁运,将影响(如果可能的话)西方的整个芯片业和先进军工产品的生产。同时,考虑到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芯片市场,西方的政府和企业真的不在乎失去中国这个市场吗?我看他们很在乎。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禁止使用了美光公司的芯片之后,美光非但不从中国撤走,反而还要加大在中国的投资。

镓锗的出口管控,还有今后可能出台的锑、钼和其它重稀土金属管控,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才能做出判断是否对西方有实质性的打击。我估计这大约需要一至两年的时间,才能判断效果如何。
insoine2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西岸-影' 的评论 :

唉,你仔细读过我写的3篇没有? 没读就不要发表你那套没有丝毫证据支持的陈词滥调了。
西岸-影 回复 悄悄话 这个事情已经有很多专门的经济文章分析了,美国或者西方要想建立类似镓的生产链,需要十年时间。看看世界各国铝的产量就知道了,这是生产镓的一个指标,美国加拿大之和也不到中国的十分之一。
这事情的关键是,一旦西方建立了生产链,中国只需要开始放弃出口控制,这些产业就都会破产,因为无法竞争。
没人看不出这里的问题,也就意味没人会投资建立这种生产链。这事情只有在美国政府大量补贴,而且一直补贴的计划经济模式下才有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这个补贴的钱数已经算出来了,需要至少250亿美元启动。
这是美国做不到的,美国如今连基本的政府运作都需要从中国借钱。
insoine2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老天真' 的评论 :

我在漫谈系列(中)就镓的军事用途说过了,很重要但用量与民用比,更少的用量,我想这可能也是美国政府的stockpile没有储备镓的原因吧, 那么点军用镓用量,怎么也能凑到,比如回收镓,现在西方镓回收率由40%。

至于“拖延美国高端半导体产业的生产”, 除了LED, 其实镓主要应用是射频芯片了,绝大部分是民用,比如手机里的射频芯片, 这方面中国做的不行,短期内你不卖镓自损1百, 杀美帝1千,回头杀到中国自己的手机产业,倒杀自己1万了。
insoine2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FightCovid19' 的评论 :
谢谢你的阅读。
insoine2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阿留' 的评论 :
的确,德国哈萨克斯坦和匈牙利是2015年左右关闭生产线,其它国家也减产, 应该是因为成本问题。

GeSi的应用,谢谢你的指正,我会在上篇聊锗的话题补上你写的这段。

永磁铁的用途,我看到美国这边的报道, 大都说是在新能源车,似乎传统油车里也用, 但没注意到风电发电机的重要用途,again, 谢谢你的补充。

阿留 回复 悄悄话 GaAs, GaSb晶片这些东东美帝早有储备的,关键的技术在外延生长,不在晶片本身。Ge现在在军事上几乎没有任何用途。

老天真 发表评论于 2023-07-13 20:45:05
镓的用途不仅在芯片生产上,更多还是用在相控阵雷达和其它军用光学仪器上。缺少镓供应甚至影响到F35战机的配套雷达和其他军用品生产。中国出口镓锗,每年也就两、三亿美元的收入,即使完全不出口,对于中国每年一万多亿美元的出口额来说,只是损失一个小尾数。但是这样做能够起到拖延美国高端半导体产业和军工产业上百亿美元的生产,那就是“杀敌一千,自损一百”。哪怕是拖延上三五年,就够了。
老天真 回复 悄悄话 镓的用途不仅在芯片生产上,更多还是用在相控阵雷达和其它军用光学仪器上。缺少镓供应甚至影响到F35战机的配套雷达和其他军用品生产。中国出口镓锗,每年也就两、三亿美元的收入,即使完全不出口,对于中国每年一万多亿美元的出口额来说,只是损失一个小尾数。但是这样做能够起到拖延美国高端半导体产业和军工产业上百亿美元的生产,那就是“杀敌一千,自损一百”。哪怕是拖延上三五年,就够了。

当然中国绝不认为这样作,可以永远阻挡美西方国家生产镓锗。就像美国也知道,不可能永远阻挡中国生产光刻机和高端芯片一样。双方都是在互相拖延对方的时间,增加对方的成本,为自己争取时间。等到西方的生产线建成要生产的时候,中国可能就放开管制,把积攒几年的镓锗大量低价倾销了。等中国的高端光刻机造出来之后,美国同样会放开一切管制。管制镓锗出口,只是中国反击的第一步。接下来有可能扩展到锑、钼、和其它稀土金属。
FightCovid19 回复 悄悄话 涨知识了:)谢谢分享!
阿留 回复 悄悄话 赞比较专业的分析!美帝的镓进口,其实随着5年前贸易战的开始,因为进口关税缘故,数量已经下降了2/3到3/4之多,也并未影响GaAs等光电或微波器件产业。事实上2012年起镓的产量是过剩的,因此很多国家都关闭了提纯镓的工厂,不赚钱么!如果天朝断供出现短缺,这个空子会很快被弥补上,如博主所述。

锗比较有用的其实是化学气相沉积的precursor气体, 如GeH4锗烷,这个做集成电路确实用得着,SiGe用来把Si层引入应变,增加载流子迁移率,但这个绝对用量不大,而且我朝并不是这方面的主要供应商,造这个的主要是北美。锗晶片本身用量很少,几乎没有多少市场。

稀土,最大的用途是风电发电机的永磁铁,其次是各种荧光粉,但量小得多。世界其他国家不是没有,而是开发起来太濡染环境。这个想卡,也没那么容易。非稀土高性能永磁体一直在研究,说不定禁运后加大投入,会有突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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