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2年疫情期间,澳洲严格闭关锁国。大部分时间段里,国内各州也关闭边界断绝交通,即使在悉尼不封城期间,也只能在自己所住的新南威尔士州内旅行。好在澳洲国土辽阔,我们新南威尔士州如果是独立国家的话,面积将在世界排名第36位,超过土耳其,智利和法国等国家。 它的大小是德国,芬兰和波兰等国家的两倍多。很少有人认识到,就是把三个英国放进我们州里,仍有大量剩余空间!
澳洲内陆地区有着自己独特的景观,位于悉尼东北方向1045公里的白崖(White Cliffs)更是独具一格,有着令人过目不忘的地下世界。沿着澳宝矿工路驶进小镇,只见稀稀拉拉的几座建筑,坐落在荒凉原始三座小山丘上。在镇中心的一个矿砂堆顶部有着一个装饰着巨大轮子的靠背椅,那里是观看日出和日落的最佳观景点。
19世纪末,在这块荒野的土地下发现了晶莹多彩的澳洲宝石,这种简称澳宝的石头完美呈现了彩虹的每一种颜色,根据澳洲原住民传说,这些璀璨流转的色彩就是在彩虹落下地球时创造出来的。澳宝和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猫眼石并列为世界六大宝石,最珍贵的黑澳宝,现在的市场价格是每克拉约15000澳元。当时澳洲淘金热潮已经接近尾声,许多意犹未尽的淘金者蜂拥而来。最热闹时曾有4千5百多人生活在这个尘土飞扬的荒蛮之地,据说其中有着相当数量的华工,那时的白崖医院,报馆,各色商店,餐馆和妓院一应俱全。
时过境迁,今天只有大约近百人生活在此,大部分人经营旅游业,还有少数人依然在不屈不饶地掘矿淘宝,到处都是一堆堆他们挖出来的灰白色矿砂。当地人说千万不要轻视这些穿着破旧的鞋子,开着锈迹斑斑的汽车,看上去灰头土脸的人,他们的银行账户里很可能躺着100万澳元现金。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遛狗的老汉,都会热心地劝我们去矿砂堆里找澳宝,还信誓旦旦地说1-2个小时就会有收获,他自己去年找到一块大的,卖了1万6千块钱。我们相信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也没有发横财的命,所以没有一个人心动,都说以后哪天真要走投无路,再来这里讨生活不迟。
白崖的夏天实在太热,每天气温在摄氏40度以上,所以大部分的建筑分布在山丘的背面,或者地底下,试图规避炙热的阳光。在所有建筑物中最出奇制胜的,据说是那座有名的地下汽车旅馆。这座号称世界上最大的地下汽车旅馆由凿地而成的坑道系统组成,错综复杂的坑道连接着26个客房。可惜因为疫情,旅馆关闭不能入住。我们不甘心错失这次难得的到访机会,特地到旅馆附近转悠,结果真的给我们发现了一个无人看守的后门。我们鱼贯而入黑暗的坑道之中,感觉就如踏入早期007系列电影中阴谋家的地下总部,四周充满了未知的机关和冷血的杀手,大家心中好奇和紧张的情绪交织,边探索前行,边打灯拍照。最后走出旅馆时大家的满足心情,绝对不会亚于电影中完成任务的007杰姆斯. 邦德。
我们有幸参观了一个居住在地下坑道里的家庭。老汉林赛(Lindsay)已经70岁了,他18岁时从南澳首府阿德莱德来到白崖打工,52年的时间里他做过清洁工,建筑工,装修工等许多体力活,是典型的澳洲草根阶级。现在林赛的孩子们都已经离家去其它城市谋生,70岁的他和太太两人居住在这座位于地底下的2层建筑,他们自豪地称之为“白宫”。
走进老汉的家,我们就像阿里巴巴走进强盗的藏宝洞,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和白崖地面上荒凉破落的景象绝然不同,也和我们想象中黑暗憋气的地下室不一样。宽敞明亮的客厅,通风良好的睡房让我们大开眼界,极具艺术品味的装饰和布置让我们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老工人的住宅,这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宫殿。老汉介绍说这套住房是废矿坑道改建的,他自己花了4年时间巧手改良,通过精心安排的通风,采光和下水系统,使得这套房子具有一切现代化住宅的方便和舒适。由于位于地下,所有的房间终年恒温在20度左右,所以不需要任何空调或者取暖设备。
林赛老汉介绍说在白崖有140套这样的地下家庭住宅,售价从4万到30万不等。因为地广人稀,而且大部分建筑位于地下,没有市容市貌这样的问题,所以这里是全澳洲唯一居民加建或者改建住房不需要政府批准的地方。只需要你自己当心,不要在加建新睡房时,却不当心挖通了邻居家的厕所。
告别林赛老汉,驱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随着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刘慈欣伟大的科幻小说“三体”,在外星武力的压迫之下,澳洲是人类在地球上最后的避难所。今天虽然没有外星武力的威胁,但是在疫情全球泛滥,核大国相互剑拔弩张的今天,澳洲也深陷其中危机重重。来白崖买套如此便宜的坑道住宅,从此躲进地下成一统,管它春夏与秋冬,也许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