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时代的我们,物质条件与现在的孩子无法相提并论,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电视家里、学校或单位有,但作为学生或新职工的我们则没有。与赵本山相似,在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仅有的自用电器就是收音机,那时走到哪儿都拿着它。有了它,就知晓了天下事。虽然物质条件贫瘠,但精神生活却很丰富,一点也不羡慕现在的孩子,做到了“青春无悔”。
高中时,我们的宿舍里外间,共住13人。那时功课很紧,与当时胡耀邦主导的“真理标准”讨论同时,宿舍里经常就重大政治问题进行辩论。最常辩论的论题就是“社会制度优劣”问题。当时宿舍内认为资本主义优于社会主义的人数远多于后者,比例是12:1,少数派是舍长,并不是高干子弟,父亲仅是一位乡村干部。
老家地处京冀交界处,离德胜门不足百公里,离名胜八达岭仅25公里。但由于地处两省市交界,经济在张家口也属落后地区。记得高中时,在报上读到了一篇报道,题目就叫“总书记来到了XX县”。那时胡耀邦是总书记,还不是党主席。记得他当时大胆地提出设想,要把老家建成张家口的深圳。在胡总及后来的周常委(现在常驻秦城,老家是他的联系点)的努力下,老家的面貌确实大变,虽距深圳很遥远,但张家口的深圳做到了。成了高科技、大数据的园区。工业产值不提,仅房价已远超张家口市区。
实习时,去了市医院。有一位教授的经历及言行印象深刻,不能忘记。这位教授是心血管名医,兼任医院副院长。他原在北京阜外医院工作,是心电图鼻祖黄宛的高徒。在北京时,他是中央领导的保健医,也经常乘飞机给其它省市或大军区领导看病。后来由于私德问题,不但丢了工作,还被捕入狱。与其他犯人不同,在服刑期间,他也经常被地市领导请出看病。后来落实政策,部分平反,被分到了市医院。这位教授医术确实高明,找他看病的络绎不绝。而他也是最敢言的,在几百人参加的大会上也敢表达对党和政府的不满。但即便如此,也没人打小报告,他照做他的名医和副院长。可见胡时代的政治环境还是很宽松的。
大学毕业后分到了一个小镇上,医院属地区级,中等规模。那时虽地处小镇,生活不便及单调。逢年过节时,医院食堂关门,镇上没有大的商场,仅有的几家私人小店也关门,有时吃饭都成问题。镇上唯一的亮点是电影院,规模不小,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尽管如此,医院的一些年轻医生照样关心国家大事。86年的科大事件,我们异常活跃,恨不得马上到合肥,到京津沪,赶上时代的潮流。记得当时一位医生的父亲劝我们稍安勿躁,说等到了一定年纪就不会这么冲动了。我们这几个人中,几年后真出了位某名校的学生领袖。老兄后来读了硕博成了教授,现已退休,又开了了家私人诊所,不亦乐乎。胡耀邦就是因为这一事件下台的。
那年春夏之交,胡耀邦去世,引发的事件至今不能忘怀。那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岁月。医大不活跃,每日奔波于工大及建院,看大字报,听V台和B台的广播,也曾唱着“国际歌”,走在数公里的队伍中。虽没出什么风头,后来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但特别心安。看着目前当年的几位头面人物的表现,也早已不再听什么V台、B台,但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作为数千万人中的一位,没有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只专注于位子、房子和票子,赶上了那个激情燃烧的日子,青春无悔!
老人家已经离世33年了,他的言行及历史地位不必评论,历史自有它的评价,中国历史也会为他留下重重的一笔。当年看电视不方便,他的追悼会没看。看着参加者的表情,都很凝重,可能为了离世者,也可能为了场外的那些人。每个人都不知未来将会发生什么。
看了胡耀邦追悼会的视频,您可能会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