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老爸88周岁生日。 一大早就爬起来, 把珍藏的06年的法国一级酒庄的红酒,仪式般地把它打开。 根据过去的经营,放了10几年的酒,最好能醒个5,6 个小时才好用。 这样中午时分是最佳点。
本来在餐馆里定了个小房间,带着老头,老太太吃个饭庆贺一下。不巧,上周六省政府又宣布戒严令。 餐厅的堂吃都给关了。 他们俩建议,明年再说吧。但人到中年,说心里话这把年龄老人,不能等。 总得有个仪式。
开瓶酒,切个蛋糕,吃碗长寿面,简单仪式地算过个疫情中的生日。
扛着醒酒器,背着小酒去上班。 我办公司的台子上, 摆了许多小朋友儿时的照片, 给老爸贺生日的酒瓶子往第三代人的前面一架,跟照片交织在一起让人浮想联翩。
我们父母那代人, 真是可怜。听着战争的警铃来到世上,没几年淞沪战役就爆发, 躲过日本人的轰炸,千辛万苦逃到陪都。 好不容易抗战胜利了, 高中毕业要上大学了。 上海又解放了。 大学毕业赎罪般地到内地,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回报养育了我党的老区人民。 那个时候, 那些山区里真是缺医少药。 我曾经跟着他们待过两个县城, 他们的工作就是筹建县级医院。 那个年代的农民真的苦。很愚昧, 很少或者根本不洗澡, 可以想象那些大城市下去的医务人员, 用现在的话来讲, 需要多少爱心。 主真是仁慈。 赋予人天生的一种忘却自我的怜悯心肠。
我们大学毕业后曾去讲师团一年, 改革开放了那么多年, 那些地方的老百姓,都没有蔬菜吃。 用小米喂养了我党的地区和人民。 苦。
人到中年,看完了上面。 揉揉眼睛再看看下面。 我们孩子的这代人, 生在加拿大这种社会主义国家里,长在光亮的“博物馆” 里 。 除了感恩主,让我们赶上了一个伟大的变革时代以外, 找不出更恰当的句子来表达和形容,上一代和下一代的区别。 生在哪里?长在哪里? 活在哪里? 最不输在起跑线上的人生是投对了胎。 我的父母一个出身小业主,一个出身反动军阀。 算是投对了胎。我出生后不久,就被送到北京的外祖父母处,直到他们被下放到湖南。 我又回到山里。儿时记得很清楚,如果出次山,先要坐4个多小时的汽车,才能到铁路线。 然后再坐7,8个小时的火车到省城。 由省城到上海要坐27个小时的绿皮车, 中间还得倒一次车。 那个时候的人真皮实。 以前我外祖父母家没被抄前,有许多照片。 我父母他们生下来就有小汽车坐。
我出身黑五类。 山里农民一个,跟老母亲聊天,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 冬季抗一架我爹给造的冰车,那滑刀是两根钢筋棍钉在木板上。花个把小时爬到山上, 顺着结冰的小溪一路冲滑下来,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的童年。
老难民没投对胎,可赶上了好时光, 稀里糊涂的童年玩完,在人生不知道苦的时段里, 把苦全吃完。 到了知道苦和甜的年龄, 一级庄的美酒,尝过许多, 都是自己讨腰包买到。 而出生就有小汽车坐的父母, 青春都奉献给了新中国。他们苦了一生,当然也不会,也没机会去碰拿破仑的一级庄。 呵呵。。
一只拿破仑蛋糕作生日蛋糕, 一只拿破仑封的一级庄的小酒作陪成。 如同祷告时用的饼和红酒一样。 举着这两样事物,再在虚拟世界里祈祷一番:“ 神已经看到他们年青时无私的付出, 给与他们老了时候的健康。 希望健康能继续给下去。也希望他们这代人的厄运, 不会人类社会重演。” 阿门。
祷告结束后, 把蛋糕和红酒送入口中。 神能听到!
人到中年的祈祷于4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