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读《万象》,其中一篇《我的南台湾童年》写的细腻,体贴入微,深有同感,勾引起我童年快乐的回忆。心底涌起一个个片段来,谨在此记录部分。
下面划线的三段,是原作者的话,摘引如下;
即使年幼的我,也曾暗暗而模糊地向往过那样优雅、活泼又时髦的生活方式。
童年的世界原来是那么小,但生活在那里面的我,却总是探索不完;就像童年其实只是短短数年的时光,却像悠悠长河。
童年有一个灰色地带,那里既不全是孩子的,也不全是成人的;那是一个令我感到孤独的地方,在那里自己不属于任何一边。我住在一个孩子的身体里,用着好奇、无知却敏感的眼睛注视成人的世界-- 那里我走不进去,渴望却又畏惧有一天我必将走进去。
女电影放映员
小时候,村里来放电影的,常在夏天。放映员是个美丽的姑娘,穿着比村里的人新颖、漂亮、整齐。记得常是晚饭后,放映场旁边是绿色飘香的庄稼,晚风吹拂,大人小孩都出来了。在傍晚的光影里,那个漂亮的放映员,长长的辫子,青春脱俗;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的确良裤子?周围挤满了小伙伴打闹,在这节庆般的日子里享受、表现。我随着大人一样在周围看着,偶尔走近漂亮的放映员旁边、低头蹲到地上,朝上面看下,瞥看美丽的放映员,她衬衣下腰带是什么样子。应该是只别致、漂亮的吧 --- 不像我们村里人,就用一根带子什么的随便就行了。那时候是小学,没有什么性的诱使吧。是好奇、对这么美好的人儿,想探究,到底有哪些新奇的地方。
那时年幼的我,是暗暗而模糊地向往过那样优雅、时新的生活方式吧。
她清新端庄,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能够欣赏并且羡慕的那种美、清水出芙蓉。
“小焊匠”
村里来了支援建设的人们,技术专家。为村里建造翻砂厂、铸造厂。现在知道是来自沿海的工厂。记得有个小孩,跟我们一般大,随他妈妈一起来的。他妈妈是个电焊师傅,我们叫他“小焊匠”。他是城里人,从ZJ来的。他穿着洋气,说着普通话,拿着我们没有见过的玩具。记得他有一个平板样子的玩具,别致,能吹出没有听过的音乐来。我感到他洋气、神秘、遥远。
几十年后,人生的缘分际会。到中年跟ZJ 业务往来,感到很友好---那里的人、事对我有很多帮助。去ZJ觉得那里的面很好吃、人亲切。
在浮躁喧闹的现代气氛里,这个城市很舒适。这些都是童年的积淀、好感吧。
好吃的
那时生活条件艰苦,吃饱就是好日子。一年就是到了年底,才吃上荤腥。年底生产队根据出勤劳动,计算出口粮分配,年终决算款项;有的家有盈余,拿些钱回家;有的户人口多,欠工短款。最深刻的记忆是;有的年头,生产队杀头牛,煮了一夜肉,冬天冰冷的天地里,一大早,我和弟弟笼着袖子,端两个大铝盆,一个来装熟肉--- 有调活的、香喷喷的大锅煮出来的肉啊,另一个盆装香喷喷的肉汤。这个年就算很幸福了。但这个,不是每年有的。
家里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过年就割5斤肉、最好的年头10斤。那是一家人吃一个正月的。每顿仅见到几片肉。二舅家在镇上,比我们家日子好些。他们家虽然人口多,年前总要煮一锅肉。正肉和头蹄下水。煮肉这件事,好几天前就捎话给我们。到了那天,我和弟弟吃过午饭,就去舅舅家,吃肉去!先是啃骨头,啃干净每一块骨头;还有从猪头里,用筷子剔出白白的脑髓来吃。二舅妈用大油和豆瓣酱,在煮肉的锅里,借着油,炒出香香的酱炒萝卜来。一大盆,一直可以吃满满一正月。那个酱炒萝卜菜,味道 那么香 香气扑鼻。
吃肉,那是我和弟弟一年里最高兴的时光。我们走在回家的土坡地上,盖着厚厚的白雪,有点刺眼;回家的路程,有意思、我们慢慢地走着,回味着。那时候,妹妹还没出生。
玩具
蚂蚱笼子:
那时的孩子,我们滚过铁环、打过四角(用纸折叠成四角,在地上用力扇,把别人的扇翻身,就赢),还有弹珠。还有蚂蚱笼子,就地取材;
用高粱秸秆,撕掉外面部分的篾片,剩下里面的瓤子秆,特别软。再用那硬的篾片,像一条细细的铁片,扎着那瓤子的秆,编成正方体或者三角体型笼子。里面的空间,放几只蚂蚱。夏天从麦田里捉来,放在里面;给他们几片绿草什么的,可以叫好几天了。午后黄热的天,麦田是金黄的,大人们在很忙碌地夏收割庄稼,就只有蚂蚱叫的欢实,孩子们好欢心的。
在孩子上学前,大人们常说要把我们孩子送进“蚂蚱笼子”。意思是送到学校,就把孩子圈起来了、不自由了。村子里有些大人 把读书看作不自由的事。
灌黄鼠 绳子拉个活宠物:
村子里的孩子也有宠物。田里有黄鼠,比老鼠大些,吃庄稼。大人们要除掉它们,挖开黄鼠的窝、用水灌它们的洞子。孩子有时用小罐子盛水,朝黄鼠的洞里灌水,灌着、等它出来然后捉住。它们喝水、涨得撑不住跑出来,就给捉住了。用绳子缚住黄鼠的脖子,我牵着,黄鼠跟在身后。皮毛毛茸茸,在地上停一阵,突突跑一阵,很好玩,眼睛突出着、头尖尖的,尖厉地叫。有时用两只后爪直立起来,看着前后、左看右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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