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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战争小说《另一种历史》第64期

(2021-02-05 06:46:12) 下一个

 

302)     武运长久?

1943年10月的北平和东京。

像“武藏冲击波”一样,冈村宁次一时间成了耀眼明星,也成为侵华日军晚期的一段神话。

来自前总长、皇室贵族~闲院宫载仁亲王元帅の贺电写道:

“庆贺冈村大将,占领要地延安。贵部备尝艰辛,终克顽敌,遂奉伟功。此诚圣上威严,然统御有方,将士勇武,亦宣吾皇军之威名于天下。值兹彻底完成本次作战目的之迈进之秋,遥祝贵官,武运长久!”

中国派遣军畑俊六元帅也发来贺电:

“贵军麾下精锐,以疾风扫落叶之势一举攻占延安,并斩毙敌酋,本官深表谢忱!”

《东京日日新闻》发表照片:镶有银灰色大理石的桌前正襟危坐着神态安详的冈村宁次。军中骄子身穿大将衔军礼服,胸前简单装饰一枚金鵄勋章。平头茂密,长方脸上架着一副玳瑁宽边圆光眼镜;短髭乌黑,露出一种大人物纡尊降贵的适度微笑。

报纸介绍说:将军喜好阅读书报,视野宽广,健谈善听,精通棋类,记忆力非凡,且是个鳏夫等等。

天皇召见也随后到来。冈村有条不紊料理好防务,乘“昭和零式”运输机抵达东京。皇亲国戚们~秩父宫、闲院宫、梨本宫、朝香宫各殿下差遣武官纷纷到机场迎接。

10月初冈村应诏进宫,拜谒天皇陛下、拜受皇后陛下亲手缝制的围巾,拜领天皇赐金。还由铃木专属副官伴同参拜皇宫内殿,拜受御赐神酒……晋升令接踵而至:他被提名为皇军教育训练总监~军中3大要害岗位之一,是重臣们为他安排的退路。

尽管获得了这非常时代的一份殊荣,但善于审时度势的冈村已料到:这将是日本的最后一次攻势作战。

毕竟小矶内阁“9月胜负手”取得了“击退米国、拔除支共,完胜、中兴”の宣称效果。国会国民一片欢呼喝彩。新内阁支持率空前高涨。

但令小矶失望的是:日本“大胜”之后,同盟国方面毫不理睬他的“和平试探”。

战争,仍属遥遥无期、前景堪忧。令小矶首相也怀疑:这些胜仗,到底是不是“决定性的”?

 

303)     千岛·关岛?

中太平洋。马里亚纳群岛。

就在北国~千岛海域和亚洲大陆风起云涌之际,美国太平洋舰队从万里之外传来捷报:哈尔西中将放弃新知岛的交换砝码是:斯普鲁恩斯率领第5舰队,乘机夺取了关岛。

趁着日本在千岛海域力拼“胜负手”、而对中太平洋防守空虚之际,第5舰队下属各部发动了尼米兹班子策划已久、代号为【征粮者】的马里亚纳战役。这个削减了原计划规模的作战,却再次突破了日本南翼的“绝对国防圈”。并对匆匆赶来救援的小泽舰队~那已严重削弱的航空兵,实施了一场“马里亚纳猎火鸡”式的痛打。日本又减少了数百架飞机和一批新老飞行员。

联合舰队,已难于兼顾南北两大战场……既要下本钱去夺千岛,就没本钱来救关岛……海上如此,岛上陆战也同样~由于大陆上接连处处战火,该群岛尚未来得及强化守备。兵力不足计划半数,武器更可怜。关岛10月初即被美国海军陆战队占领。随后半个月里,塞班、提尼安(天宁岛)也被陆续拿下。守岛兵力近2万人战死。余400人投降。斋藤义次司令和南云海军中将,相继切腹自杀。

就此,盟军提前,获得了中太平洋上极有利的前进基地。

 

304)     比斯开湾

大西洋。比斯开湾。自从1943年3月由金海军上将提议召开了“大西洋护航会议”,新任德国海军司令卡尔·邓尼兹那曾经战无不胜的潜艇“狼群”战术就此走向尽头。

曾在“吨位战”中名噪一时的3大王牌艇长普里恩、克里斯玛尔、舍普克,纷纷葬身鱼腹之后,“狼群”中再也无法产生那样一批天才。

盟军的招数是:将一批大型运输船,迅速改装成护航母舰。在“以鹰群对付狼群!”的口号下,潜艇软肋暴露无余。进入8月,大西洋空潜战持续97天,使德国潜艇被击沉26艘,击伤17艘。这就是著名的“比斯开湾潜艇大屠杀”。

之后一段时间~德国潜艇“通气管”装备出现之前,艾森豪威尔不再为德国潜艇的袭扰而烦恼。

横跨大西洋的航路,日益畅通。

 

305)     后勤既失

中国。10月上旬的晋西南,发生一场关键性战斗。

刘伯承率领由太行、太岳两支换装后的主力野战纵队,半个月中返身急行军,跨越两省,千里奔袭~经3昼夜激战,攻克日军重要前线兵站~山西运城、侯马。

此战歼灭守军常冈宽治少将第3混成旅,及数千伪军,打掉了日寇第24军团的后勤基地。

消息传到北平。刚回到“北支那派遣军总部”办理岗位交接的冈村,闻讯大惊。随即责备部下麻痹、也责备自己离去得过于匆匆。顿足沉痛叹道:“后勤既失,可谓前功尽弃!”

他审视了刘伯承所部の神速攻坚,可见,以往不懂也无力攻城的土八路,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其实【凯作战】发起前,冈村已觉察到后勤不利态势~要翻越吕梁山、渡过黄河,这就绝不再是参谋部门在地图上按直线距离、用卡尺计算的250公里攻击半径那样简单。可是碍于大本营“胜负手”の坚定命令,以及为保持奇袭效果,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寄望于皇军强悍、速战速决。而在陕北遭遇到意料之外的顽强保卫时,他就曾预感不妙。在那个荒凉地域,旷日持久地纠缠,势必出现后方危机。然而,战役目标~油田和机场没到手之前,他又怀着一丝侥幸:或许再坚持几天?筹划良苦,岂能失之交臂!

现在,危机终于临头。他体会到一种从悬崖上缓缓下坠の感觉。自责部署不周~疏忽了后勤防御配置。但他更明白~根本原因还是无米之炊啊:为达成目标,那点宝贵的野战兵力都尽可能拿去进攻,留下一个常冈旅团,已是犹豫再三。如果该部用于前线,也许延安就能早几天攻克……可恨那人数众多、却毫无战力の“华北治安皇协军”~即使担任防御也是废物!他又困惑:同样的中国人,怎么到了对手那边,就变得会打仗、不怕死、守纪律了呢?

冈村火速致电24军牛岛满中将:收兵回防!就地搜集物资、并即刻作好被包围の准备。

当晚,与棋道老友~片山桑循例手谈、纹枰对弈之时,他破天荒地在一场屠龙之战面前,中盘告负了。

片山不解:历来重视胜负の将军,缘何如此?

冈村心事重重而答:“眼位不足,大势去矣!”

 

306)     相机而动

10月中旬,第7集团军傅作义大部队赶到~从北线转入反攻。数万日军困守延安。这座被严格“坚壁清野”的空城里,找不到粮食,更找不到须臾不可缺的弹药。

空运不可能,天空不属于日本。自从中薗盛孝阵亡,华北上空就没再出现过日军战斗机。

胡宗南,正确遵循了委座命令,恰到好处地“相机而动”。

久战疲惫、后勤中断的日军,弹药已枯竭。此时他再不麾兵相向、坐收渔利,更待何时?于是胡长官大张旗鼓,以30万重兵包围了日军南翼3个师团。日军安达参谋长受命飞抵延安东关机场亲临指挥。但面对重围,且已丧失机动能力亦无良策。

6万日军顽抗近月,弹尽粮绝,拼刺刀的力气都没了。

结束了“穿梭轰炸”、腾出手来的美机群陆续赶到,终日投弹。胡宗南兵团,则趁势掩杀。

危急之时,冈村以现代军人意识,密电安达:为数万将士生命着想,在缺乏弹药等起码抵抗手段时,允许局部投降。这是违背日本军界主流观念的一个反潮流的进步性背叛。也开了东洋武士军史の先河。他还暗示:“即令有拜,背北面南”。

意思是若投降,应选择向南翼的胡部缴枪。不肯执行命令的牛岛满中将切腹自戕。安达倒没有出卖长官~他烧掉电报,自己承担了责任。被俘后还受到优待,但不久悒郁而死。

胡兵团11月12日进入延安~接受了4万余日本伤兵的投降。还顺便缴获2面军旗~这可以说是抗战史上破天荒的空前胜利~缴获日本军旗,以往不曾有过。

一时间鼓噪之声,铺天盖地。胡长官成了俩月前冈村一样的明星。西安和重庆街头巷尾,敲锣打鼓,纷纷传诵着委座夸赞:

“文有贺衷寒,武有胡宗南!”

 

307)     委座嘉勉

上述战场之外,国军尚有余力~实施了河内、海防战役。

白崇禧指挥桂系9个“半整编师”,击溃了守备“交趾”的日军第56师团,收复了越南北部,提前打通了出海口。而处处吃紧的日军,只能坐视“南支那沦陷”。

委座赴开罗前,向胡、傅、白3上将颁发了嘉奖令。顺便还向华北战区~发出“慰勉电报”:国府“表彰刘邓129师克复运城、侯马”,同情中共机关“转进大同、以保平安,并期:勿丧斗志”。

同时责令胡、傅等部:“固守延安及陕北,勿使再陷敌手”。

……

同期,在地中海,也有一场大战役。

10月9日,盟军发动了原计划7月实施、由于确保缅甸作战而推迟了90天的西西里登陆。在强大火力支援下,英美联军月内拿下了这个大岛。

西西里之战,轴心国再显脆弱性。

17日,意大利国王召见墨索里尼,宣布他为“意大利最遭人痛恨的人”,随即将其废黜~并送入囚车,予以拘禁。几天后又送往荒无人烟的马达莱纳岛。

作为参战主力之一的美军巴顿中将,一再回味同英军并肩作战的过程,隐隐有种“被歧视感”。

亚历山大上将的偏袒,和蒙蒂明显的抢功行为~争夺公路行驶权、物资分配权、并公然嘲笑美国军事传统~都让他闷闷不乐。他有点怀念那些尊称他为“高老头”的、质朴的中国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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