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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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在天堂还好吗?

(2020-02-27 07:13:10) 下一个
/格利
 
昨晚我梦见父亲仍健在。
 
有发小邻居哥哥怀庆问之,彼时我回答父亲仍健在,而且行走自如。
 
怀庆哥哥当即决定跟我去拜望父亲。
 
我向怀庆哥哥说,父亲只不过是有点耳背,有一只耳有点聋,需稍大点声问候。
 
怀庆哥哥点头说好。
 
当时怀庆哥哥父母及大院里许多邻居孩子的父母均已过世,父亲仍健在说明他是人瑞。
 
后来梦中醒来才醒悟过来,那只是我的一种心里愿望而已。
 
父亲从来就没有耳背现象,一直到去世。另外他在去世前十年因中风偏瘫已逐渐行走不便,以致到最后不能行走。一直靠推车出门或躺在床上,他自己感觉度日如年。
 
纪念父亲,在我看来最好的方式是把他一生的事迹写出来。
 
我的父亲出生在大陆桂东南一个偏远山村里,年幼时在乡里学校里读过一些书,人很聪明,初小刚读完自己也有能力读高小,村里族老们就劝说他别往上读了,出任村里私塾里的老师教授更年幼的孩子。
 
自从兄长结婚后提出分家单过,父亲就与孤苦伶仃的寡母生活在一起,仅靠祖宗留下的几亩薄田勉强度日。现在村里族老提出要他兼职教授比他更小的孩子读书,实际上也有在生活上拉他们一把帮衬的意思。
 
父亲明白了族老们的这层意思之后,忍痛割爱,不再往上读书了,就在村里教授更小的孩子读书,每年分得一些族里公田打下的粮食,生活才算勉强过得下去。
 
由于读书少,父亲在以后的工作中虽然也有很多经验,但却总结不出来。屡屡想写点东西却不能完好地表达,很是苦恼。
 
这可能也是他少年得志当上股长之后却久久不能升职的其中一个原因,我估计。
 
虽然父亲对于我这个稍有反叛精神的儿子,大多时候看我不顺眼,但对我从小沉迷于看书他是放任的。
 
记得有一次我在煮饭时一边看火,一边看书,读书太入迷以致于把饭烧焦才遭到父亲的责怪。
 
当时他有点无奈又有点忿忿地对我说到,要看书一边去。
 
而我也真的就顺水推舟地到另一边看书去了,他也不管。
 
以后我在文字写作上显出特长,从五年级起在班上就一直受到语文老师的鼓励和赞扬,父亲才逐渐地喜欢起来。
 
记得他曾对我说过,要带我去找县文联的熟人给我指点指点。后来,始终也没去成,什么原因现在已记不清楚了。可能人家文联的大作家也不屑于接待我们这样的小不点儿,父辈们当时大家工作都很忙,运动一个接着一个。
 
再以后,参加工作,工作中需要我主要以英文翻译和办刊为重心,虽然也发表过很多文章,但都是专业上的。父亲也看不懂,没有与他产生共鸣。
 
退休后,我重拾少年的兴趣与爱好,写点东西,但似乎与主旋律不太对板,自己也不靠文字吃饭,故也很少往文学刊物上投稿。出有几本博客书,拿回去给父亲看过。父亲看了之后说,你好大胆,这种文字如果放在五七年你就是右派。
 
我说现在不是五七年,当时我还是太乐观了。现在看来,父亲的直觉还是很准的,今天的社会风气开放程度是五七年反右和文革后最为严酷的。
 
歌功颂德容易,批评揭露难为。
 
往文学杂志上发表文章我就更不敢奢望了。
 
超前的思想与文字有时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而我的胆量自打小时候起却总是没那么大。
 
“秀才人情纸半张”,就我而言,纪念父亲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他的事迹写出来并发表出去。
 
承蒙友人的一贯厚爱和推崇,《柳江人》杂志久不久发表一些我的小文,使我深受鼓舞。前不久,友人问我最近写有什么东西。我一口气向他自荐了好几篇东西,有在国外旅游的游记系列、有写同学的故事和友谊之情、也有茶余饭后写的点滴人生感悟,但友人与编辑部却一眼看中我写的《大爱无言——纪念我的父亲》一篇六千字的长文。
 
我父亲的一生其实就是那个年代社会的一个缩影,我的文字可能打动了编辑部各位编辑的心。
 
我想这也是父亲最愿意看到的。
 
我的父亲如果今天还在世,我相信他也会为我感到自豪的。
 
如今,父亲去世已经有四个年头了。父亲,今天,我想你了!
 
父亲,你在天堂还好吗?
 
——写于2016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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