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又收获了一盒巧克力。Well, 像往常一样,到我手上,只是三分之一强盒。不从长相上说,估量了一下形势,无论是人数还是体型,我都绝无必胜的把握,只能认了这在我看来很不平等的条约。
把工作日程前后挪了一下,常得八天时间懒在家,在茉莉花香里恍惚,沉在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是何年,不知今生是何生里。刚回过神,习惯那无所事事的日常,却又到了必须挣稀饭钱的时候。
有点烦恼。想到大多数没退休的人,礼拜一到礼拜五的日程,马上又托着腮巴阿Q起来。只是无奈早起。
人都还在做梦时,却见一轮又大又黄的月亮,潇洒地坐在屋脊上,微笑着老友一样看向我:“可饮一杯无?”
我遗憾摇头,哼着小调到医院。坐下,仍浸在老友的微笑,和昨日午后一样的温柔里,早晨看不惯了,直接纵容了一个恶狠狠的心停十秒。一大早就Code, 不由得心疼那可怜的护士和病人二十秒。。。。虽然这样的情景并不少见。
父姓,母姓和家族姓加在一起的病人姓名,长得看不见尾。我昏头转向地默默计算,自己要再休多少天才念得清楚。算得糊涂时,即张口乱叫张冠李戴。跟护士长套近乎说:“Carol, 谢谢你经常帮我!”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怎么觉得我帮错了呢?跟我重复三遍:Carlos!”
“知道知道!我不是还没吃早饭吗?”
“那你吃了早饭再来找我!”他不满地哼哼着。
“你看起来很疲倦。怎么了?”
“没什么。。。。还在Code. 今天又是礼拜一!”
走进塞得满满的电梯。“麻烦,四楼。”
“你是监控中心的?”
“你怎么知道?”
“你的声音!从没见过你,但熟悉你的声音。。。。我们是x 光室的,总是打电话问心跳频率。。。。”
“知道了!我们一看见那个号码,就非常生气!”
他们回应我一阵高高低低的笑声:“你真有趣!”
走出电梯,趁着无人,飞快地审视了一下自己:没破绽啊,怎么就有趣了呢?
“叮”的一声,电梯里,走出刚跟妻子到餐馆大快朵颐归来的病人,红光满面,和妻子愉快地对视着,极力隐藏着那个小秘密。。。。什么时候开始,没出院的病人有权利大吃大喝了?我有点哭笑不得,努力做出一付“放心,我不会告密”的样子:“非常高兴?”
病人心满意足地点着头。
“你不会告诉你的医生吧?”
“当然不会!”病人的脸更红了。
“诚实的人!”
妻子大笑。
再坐回桌前,又飞快地审视了一下屏幕,发现要給同一个护士打电话,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看不见6 床!”
“你坐在中心里,当然看不见了!”他搏命大笑。
“真有那么好笑吗?”我尽量温柔。
“对不起!”他急急收起笑声,忙忙地说:“我得做事去了。。。。。去看你的6 床!”
突然想吃巧克力,非常想!
巧克力在医院是宠儿,是安慰。有了两杯以上咖啡的下午,很多人到处寻找巧克力。通常,大,小老板的办公室是一个寻宝地,一般都会有收获,除非她很正式地,严肃认真友好地邀请你到办公室一趟。
今天的老板是谁?噢,Carlos. 默念了一遍那名字,一边看着窗外浓浓淡淡的灰色云团。它们在半空慢慢移动着,自己也不知道要到那里去,像极无所事事,在做window shopping 的庸懒女人。
不知什么时候,后悔的早晨悄悄地溜走了。 夺得注意的下午却开始了疲乏,难得!
轻轻伸展了一下腰肢,冷不丁面对了自己,却没有暗香盈袖。
虽说大地四时有消息,但平缓终究是多数人的人生。无论想像多么性感丰满,现实常平坦而骨感。可是,走得再难,也想姿态好看。纵然无人与你把臂入林。
人说:“云有云的寂寞,风有风的自在。”寂寞并不可怕,也许暗中有期待。
唯愿有人许你闻风相悦!
看云飘,听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