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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记
教《中国古代思想史》的确刘毓璜教授,极厚的眼镜后,目细而晶。一黑板的《尚书》像从他襟怀中流淌出来似的。尚书,这本很少能够连续读上两页的上古官家案牍!
没有讲稿。一讲两个半小时,常常拖堂。并不好听。见识也一般般。却是总记得。
那时他,总有七十五岁了。
校园里,偶然会遇见这样的学者。步缓,颜静,语温,穿布扣的对襟,或质地很好的中山装。
提及,不称教授,称学者。
他们像个秤砣,后来见识过的名人,网红,国务院津贴者.... 加在一起称,也不能把这砣压起来。
有dr. Google了,戳戳屏幕,大都查到了。但还是怀念翻辞诲,在黄黄的线装书里找什么,怀念学者们随身学富五车,说什么都像从满腹经伦里挤出来的当时。知识之魂的温度,馨浸身心。他们是学问的屋舍,俨然于面前,提醒自己,不要不识数,多看多读,少“我我我”。
听于丹讲论语,翻易中天中华史,还有袁腾飞跑舌古今中外,听不到两句,读不卒页,心里激起的是满满的对“学者”们的回忆。俱往矣,数风流人物,竟在当年!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是不自觉地把供嗽嘛的词用作歌颂大救星了。歪打正着。里面有真心。唱完,回到家关上门,不见得接着唱。但出了门,参加个歌咏会,朗诵会,唱到抹眼泪,是真的动了感情。王昆郭兰英才旦卓马的红歌,是心也跟着红的。
李双江殷秀梅彭丽媛等“党啊妈”,一下台,就改口为“我靠,这么点出场费”“什么时候升职啊”。
霍尊憋着嗓子女声女气,王菲李娜台上“我想你”,“生命是个复杂的剧本”,听得你鬼知道心在哪身在哪儿。那个台上滚舌头,台下左耳进右耳出之爽,嗨成一片。
陶潜,不过是闲适。阮籍才是潇洒,王羲之行书里有逍遥。
闲适,至多是开心就好的前世今生。潇洒,则是五千年一遇的清流之态。逍遥难不难,看看历代书法就明白。“写尽三缸水,一点像羲之”,真的就这么难。
一九零零年前至1920出生的人,除了读古书,没别的好读。对比20年后出生的,他们个个古书读得多,毛笔字也好。
毛在其中,实在普通得要命。
鲁迅的古文水平,乃至胡适的,都在毛之上。
毛那代人,习惯古书毛笔。改不了,原本是缺点。
那代人,古书读得多,以致于新书读得少,是大缺点。
柳亚子吹毛。民国古诗词写得比毛好的,不要太多。
再者,白话都普及了,还玩古董起劲,也是个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