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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ty 原来蛮吓人。不是寂寞,不是冷清,不是空旷,不是“掉根针都能听到”。empty 是空其目,旷其腑,渺茫心志,哪哪都空落落的。
从来前轮就要压到后轮的街,朝天阙前的衢样,一眼望不到底的无;云样集满的市中心十字路口,就风来来回回地扫;偶遇的行人,画上人样的没个常样,抽掉了精神的呆滞上塗了层轻轻的惶。
读史书中从不停留的 “ 夏,大疫。垣颓篱棘 ”,聚到目前,怨怒得盯着,“你为什么从不停目于我。只盯盯着玄武门之变,清宫秘闻,中南海墙脚。”
“ 天安五年,冀大饥。”“建康年间,染疾者无数”,才是当下大力气追究的历史细节,才是当付予关切的入口。
病毒一令,五洲一静:“回屋呆呆,想想这些年都折腾了些啥?”
最多只有七八千个年头的城市,顿住;亿万年才进化出的那块肩上扛着的那块物质,乱用了多少年了,这下好了,总算有了想点肩下的自身的空。
静,是世界之声。物类,就人类最嘈嘈。自以为挺能掰。这咏那诵听多了,竟以为没它不行。
乍的,没了。一目都市,空了,也静了。回到原型的人间,一派“玉阶空伫立,宿鸟归飞急”的“平林漠漠烟如织”,美毙了!
不敢说。高兴,都有点亢奋了。
多伦多遇上大事,是这样。
平时就挺安静的。周五周六晚,就王后国王街的酒吧灯红酒绿。天好,好多都去郊外住别墅,坐山前湖边。周日晚上到周四,就上班下班街上见多人。
这下好了,每天都周末了。
很养人的城市安静。本来就宅的多。市长出来说stay home ,就都宅起来。
楼台一目,夕晖下,每幢楼都挺琢磨的样;街道长了脑,蜿蜒出费思量的姿态;城市在思想,见惯了的教堂尖,大厦耸,楼群鋪,乍的内容喷涌,韵味深沉。
至少是这辈子再也遇不着的景致!城市象十几岁的女娃打开闺房;每个家庭的充分圆满洋溢出山顶洞人那会儿才有的温馨;昨天送点东西给熟人,置物门口,按铃。相对于“社交距离”,“谢了”“不用谢”地离去,比《左传》文笔还简洁;播亲友电话,从不落空,抓起来,那个“煲”,不管不顾地炖;提醒友人“细了看,别忽视”。他立刻就配上照片发进圈,照得全是平时不瞄,从来不给功夫的景物。
歺馆停了,一顿没少吃;指甲不修的女娃,一样的笑起来脸上好多好看的坑;mall 关了,影响个啥呢?政府大楼瞎了,不睁又怎么样?去掉前缀后挂的都市,比穿有好多洞的牛仔裤还质朴。
读了不少医书, 读得眼睛近视了, 而我父母都没有近视的. 读文学书籍不多, 尤其古文和历史很少, 你的文恰似一块磁铁, 牢牢吸引我, 读来总是满心欢喜.
嗯, 每日不一定喝足八杯水, 但频繁喝一点以保持咽喉部湿润, 很重要. 先生保重.
月光正襟危坐, 人愈发惶惶.
先生的文思精彩呵, 字字珠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