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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人工智能竞赛

(2025-10-20 14:21:17) 下一个

9月24日,阿里巴巴CEO吴泳铭(Eddie Wu)在2025云栖大会的主旨演讲中,描绘了以通用人工智能(AGI)和超级人工智能(ASI)为代表的未来。9月24日OpenAI首席执行官奥特曼在接受Axel Springer全球记者网络采访时预言“超级智能”可能即将到来:“我肯定会说,到这个十年末,也就是2030年,如果我们还没有拥有能力非凡、能够做到我们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的模型,那我会感到非常惊讶”。 新一代科技革命的代表人工智能正在改变人类的生活方式、生产方式和工作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我们可以说,谁掌握了人工智能技术,谁就会在正在实现的智能化世界中占取主导地位。因此,世界各国竟相投入人工智能研发,一场AI技术竞赛方兴未艾。但所谓世界上的人工智能竞赛,实际上就是美中间的AI竞赛而已(下图 Linkedin)。毕竟,无论是欧洲、日本,还是印度、韩国,迄今尚无一间AI公司能上台面,更别提自主开发的语言大模型了。有鉴于此,华盛顿关于人工智能的讨论主要是美国如何与中国大陆进行AI竞赛并获胜。川普总统在他2.0政府上任后首批签署的行政命令之一,就是宣布美国“维持并增强美国在全球人工智能领域的主导地位”。接着在今年2月的巴黎人工智能行动峰会上,美国副总统万斯强调,政府致力于确保“美国人工智能技术继续成为全球黄金标准”。今年5月,川普的人工智能和加密货币“沙皇”戴维·萨克斯以“赢得人工智能竞赛”为由,向阿联酋和沙特阿拉伯出口先进的人工智能芯片。

鉴于人工智能可能在未来几十年决定一个国家的实力和繁荣程度,赢得这场竞赛至关重要。决定谁在AI技术上领先,通常取决于谁率先跨越通用人工智能(AGI)的门槛。简言之,AGI(通用人工智能)是指在各种认知任务上与顶尖人类专家一样聪明、甚至比专家更聪明的人工智能模型。AGI将通过自主学习正真实现技术自主创新,开启科学、技术和经济生产力的非凡突破,引发全球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深刻而彻底的变革,在多个维度重塑国际权利结构。率先开发出AGI的国家将获得不成比例的收益,很可能主导未来世界秩序。

但通用人工智能的竞赛并非人工智能竞赛中唯一关键的竞赛。AI在军事和情报收集分析领域有着巨大潜力。同样,如果一国能够在经济和社会领域大规模采用人工智能,该国就能获得竞争优势。此外,包括欧盟在内的各国政府也在竞相创建和拥有支撑全球技术生态系统的标准、供应链和基础设施。当世界各国合作管理滥用或恶意人工智能带来的安全风险时,地球方能避免在人工智能安全方面陷入恶性竞争。

卡尔和米特注意到,在人工智能研发前沿保持着显著领先优势的美国,其实现在的处境岌岌可危。这两位兰德公司的资深研究员认为,中国大陆在AI领域的进展,正在大幅缩小美国公司的领先优势,并有可能让华盛顿在其他人工智能竞赛中落败。在AI领域俯视列国的美中两个超级大国,似乎都不愿合作来避免灾难的发生。卡尔和米特指出,鉴于人工智能改变世界的潜力,华盛顿如果在AI竞赛中失败,美国的经济、军事以及全球领导地位将被削弱。卡尔和米特这两位兰德公司的资深研究员在他们题为《The Real AI race》一文中建议,美国需要制定一个连贯的人工智能战略,该战略能够在创新、整合和风险缓解之间取得平衡,从而将美国巨大的技术活力转化为持久的战略优势。以下是登载在《外交事务》网站上的卡尔和米特关于人工智能竞赛文章的主要内容。

不仅仅是创新 

通用人工智能 (AGI) 的竞赛是人工智能领域最引人注目、最直接的竞争。在各自政府的支持下,OpenAI、Anthropic、美国谷歌的DeepMind以及中国大陆的DeepSeek等私营公司都在竞相创新(下图 bt/VB)。大型语言模型可能是新兴AGI(通用人工智能)的预兆,或者说当人工智能模型突破特定门槛时真正的AGI即破茧成蝶。无论如何,AGI拥有足够的潜力来改变一个国家的实力和竞争力,因此美中这两大世界人工智能领先者都志在必得地要确保其先发优势。

目前,美国人工智能实验室拥有显著优势,尤其有利于创新的开放体系,虽然这种领先优势并不牢固。美国相对于中国大陆的计算优势得益于其对北京维持的半导体出口管制。中国大陆的国内创新、规避出口管制以及知识产权问题使其一直处于紧追美国不舍的位置。如DeepSeek一类的大陆领先人工智能公司,其正在开发的技术仅落后美国同行数月之久。而北京的集中式管理模式或许有助于其比华盛顿更快地培育、巩固和利用私营部门的创新。

美国人工智能领先地位存在着一些潜在威胁,如易受间谍活动和算法进步快速公开自由传播的影响。算法设计或人工智能开发替代范式的突破可能会削弱美国半导体主导地位的重要性,而这些突破的快速传播则可能使中国大陆的人工智能实验室超越美国竞争对手。与此同时,川普政府因为其他政治优先事项,正撤回对基础人工智能研发的投资,并阻止外国优秀人才在美国工作,这可能会在未来几年阻碍美国的人工智能发展。

此外,美国私营部门对商业盈利的追求并不总是与国家安全考量一致。人工智能公司会倾向于在任何拥有可用能源基础设施的地方构建人工智能计算能力 - 无论这些基础设施是否位于美国。例如,中东地区良好的监管环境和丰富的资源已经证明其对美国人工智能的吸引力。在川普政府决定向阿布扎比出口数十万个尖端人工智能芯片后,全球首个5千兆瓦的人工智能数据中心集群将建在阿联酋,而不是美国。的确,华盛顿从这一项目中受益匪浅,包括OpenAI和微软在内的美国公司预计将运营大部分数据中心的容量。但将关键基础设施迁移到安全可能松懈的海外,却可能为北京和其他竞争对手获取先进计算资源和人工智能模型提供后门。

当前的市场趋势表明,即使美国能够保持创新的领先地位,这也并不足以保证美国最终能够在人工智能的竞赛中胜出。因为前沿人工智能模型正变得如此普及且缺乏差异化,以至于没有人,包括美国人,拥有明显的技术优势。如果这种趋势在AGI(通用人工智能)出现时持续下去,那么获胜者将是能够在实际场景中有效应用人工智能的一方。

关键是转化AI为战力 

在国家安全领域,有效应用人工智能既需要了解前沿人工智能的实现能力以及潜在威胁,也需要将人工智能融入现有结构,以确保决定性的军事优势。人工智能的整合有望增强情报处理能力,加速数据驱动的决策,优化物流和资源配置,赋能复杂的自主系统,甚至可能催生攻击“神器”,例如能够摧毁对手关键基础设施和指挥控制系统的网络武器,或者在防御性使用时,使国家免受网络攻击的侵害(下图 AI now/Linkedin/Online Library)。

美国政府和私营企业需要携手合作,实现人工智能的融合。但领先的人工智能实验室与五角大楼及其他国家安全机构之间的合作尚处于起步阶段。冗长的采购周期、抗拒变革的官僚运营文化、基础设施和数据的匮乏,以及对人工智能潜力的误解,阻碍了政府充分利用硅谷创新成果的能力。

与此同时,中国大陆的威权体制简化了军民融合,使其在人工智能应用方面拥有结构性优势。国家指令确保技术进步迅速转化为军事和情报能力。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积极拥抱人工智能,并正在积极寻求商业和学术界的贡献。中国人民解放军利用旨在将民用人工智能研究转化为军事应用的人工智能竞赛和公共采购平台,计划到2030年部署“算法战”和“网络中心战”能力。这不仅仅是在武器系统中使用算法,还意味着向一种新型战争模式过渡,在这种战争中,军事优势取决于这些算法的速度、复杂性和可靠性。

保持创新前沿是赢得国家安全领域竞争的必要条件,但这并非充分条件。美国可能不断取得科技突破,却仍未能认识到人工智能何时才能开辟一条通往革命性军事或情报能力的全新技术途径。华盛顿的官僚体系旨在逐步改进现有系统,这往往让人难以想象新兴技术可能带来的意想不到的可能性。相比之下,北京的集中式决策体系可以更快地识别和利用颠覆性途径,这可能导致美国在技术上占据优势,但在战略上却处于劣势。

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人工智能竞赛的赢家还必须将人工智能融入国民经济,确保人工智能广泛普及地渗透到教育、能源、金融、医疗、物流和制造业领域。美国在AI的显著优势在于其所拥有的推动消费者和企业人工智能应用发展的美国科技公司、为创新提供资金的充满活力的风险投资生态系统、相对较高的数字素养以及广泛的数字基础设施。但是,这并不能确保美国就一定会在鏖战正酣的美中人工智能竞赛中胜出。各级企业和政府参与者需要为人工智能的整合创造适当的激励机制,并建立公众对人工智能的足够信任。否则,私营部门将难以迅速采用人工智能,从而无法从生产力提升和新价值创造中获益。此外,对AI可能严重破坏美国经济和社会稳定的忧虑也让政府和企业在使用人工智能时分外谨慎 - 人工智能在增强人类劳动力的同时,会取代人类劳动力。Anthropic首席执行官达里奥·阿莫迪 (Dario Amodei) 最近警告称,人工智能可能在五年内导致美国失业率高达20%(下图 Instagram)。

可是在AI转化为生产力方面,中国大陆却有望在经济应用的竞争中取得意想不到的优异表现。北京商界领袖现在主要关注人工智能应用,而非开发人工智能模型。例如,DeepSeek的开源模型正在降低所有中国人工智能模型的成本,从而使更多企业能够用得起这项技术。这就为中国大陆企业在创造颠覆性产品方面创造了条件。中国政府也较少受到人工智能取代劳动力的政治影响。尽管工作自动化在华盛顿引发了担忧,但北京甚至可能欢迎人工智能的应用,将其作为解决中国因人口快速老龄化和人口萎缩而导致的劳动力短缺问题的方案。

即使美国像中国大陆一样积极地在其经济领域采用人工智能,但中国大陆的巨大制造业使其在利用人工智能方面处于更有利的位置,尤其是在机器人领域。中国大陆在工业机器人安装方面处于世界领先地位:2024年,大陆制造商购买了全球一半的工业机器人,使大陆人均工人的机器人拥有量大大超过全球平均水平。随着“黑暗工厂”的激增,极端自动化在制造业变得越来越普遍,例如小米公司的智能手机工厂,它24小时不停运行,无需人工操作,也无需照明(下图 facebook)。随着人工智能在空间推理和具身智能(使机器人能够与物理环境交互并从中学习的人工智能)方面取得长足进步,工厂机器人能够执行更广泛的复杂物理任务。

那只是实体硬件啊,美国不还有软件优势吗。的确,美国公司确实在软件和服务领域表现出色,这些领域也有望因人工智能的应用而显著提升生产力。但近几十年来,美国在制造业、物流、能源和基础设施等实体产业领域已落后于中国。凭借国家主导的产业政策和庞大的制造业基础,中国可以在这些领域大规模部署人工智能,即软件服务并因此带来显著的生产力提升,最终超越美国经济。所以,制造业远小于中国大陆的美国在整体竞争中落败并非危言耸听。

提供解决方案 

在竞相提供数字基础设施,以支撑人工智能的全球开发、部署和应用方面,主要还是美国和中国这俩世界科技强国之间在竞争。虽然其他老牌科技强国和地区,如法国、日本、荷兰、韩国、台湾和英国等,以及如巴西、印度、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这类雄心勃勃的新兴市场国家也都加入了这场竞争。美、中和其余参与国家和地区都力图控制数据、芯片和数据中心,以及人工智能应用所需的基础模型,并对全球人工智能规范和标准施加影响。但真正能具有决定人工智能竞争胜负的,还是只有美中两国(下图 Medium)。对此,人工智能和加密货币沙皇萨克斯指出:“如果世界上80%的人使用美国的技术栈,那就是(美国人的)胜利。如果80%的人使用中国的技术,那就是(美国人的)失败。”

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好的AI芯片,美国政府对半导体芯片出口管制则赋予了美国显著优势。美国公司能够获得其所需的计算能力芯片,因为它们是市场上最好的。而难以获得美国先进AI芯片的中国大陆,在建构自己的大模型方面遭遇困境。现川普2.0政府正利用这一优势,首先从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等伙伴国家开始,向该地区“大量”供应美国芯片和数据中心。此举旨在将美国技术锁定在市场力量鼓励大规模投资数字基础设施的地方。

但在收入较低、消费者较少、宽带连接和电力等基础设施较弱的非洲、拉丁美洲、中东以及南亚和东南亚等许多国家,华盛顿的市场化战略将导致投资不足。这些国家正转向人工智能来促进经济增长。中国大陆有能力在这些地区胜出,因为它提供先进程度低于美国公司、但价格低得多的人工智能模型,并补贴运行这些模型所需的物理和数字基础设施。但对于许多发展中国家来说,成本和可及性比尖端性能更重要,中国“足够好”的产品比顶级芯片可能极具吸引力(下图 The Economist/ALJAZEERA)。

放弃这些新兴市场不会危及美国在未来前沿技术竞赛的领先,但却将全球人工智能生态系统的领导权拱手让给中国大陆。这对华盛顿的影响不仅仅是失去地缘政治影响力和商业机会,它还涉及到价值观。北京的人工智能模型和基础设施往往体现着数字威权主义价值观,使北京能够输出国家控制机制,并在境外塑造历史和政治叙事。它们通过驱动面部和语音识别系统并分析大量数据来监视个人并标记“可疑”行为,从而促进监视。它们自动审查批评中共的敏感话题,它们的算法还策划和传播亲华宣传。相比之下,美国的人工智能模型通常反映出对民主规范、透明度、隐私保障、用户选择和数据保护框架的更强承诺,有助于减少政府滥用职权的机会。

糟糕的政策选择可能会使美国在全球人工智能基础设施建设和管理的竞争中倒退。过度严格的出口管制可能会疏远盟友,或迫使目前对中国大陆产品持观望态度的国家别无选择地购买中国AI技术产品。但过于宽松的先进人工智能芯片管控又可能让中国大陆企业有更多的机会获取或远程访问这些芯片,从而加速中国的技术创新。华盛顿需要阐明一个令人信服的技术治理愿景,即一个在国家安全与经济开放和民主价值观之间谨慎平衡的愿景。否则,潜在的国际合作伙伴可能会转向其他地方,如中国。中国大陆现在不仅仅正向世界推销它的人工智能技术;它还以经济和政治上具有吸引力的条件,为世界上相当一部分国家提供了一套快速实现现代化的综合工具包。对于一个渴望利用人工智能获取经济利益和改善治理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北京提供的方案往往是最实用、最容易获得的前进道路。

AGI的潜在威胁  

在美中人工智能竞赛鏖战正酣的同时,我们得清晰地认识到通用人工智能(AGI)和其他高性能人工智能模型本身构成的潜在威胁:非国家行为体或流氓国家将人工智能模型武器化、人工智能引发的意外军事升级、对超级智能系统失去控制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下图 Forbes/ army)。

近期最紧迫的灾难性风险是,掌握先进人工智能系统的非国家行为者可能发动大规模网络攻击,摧毁金融系统,或设计并释放高致命性和高传播性的病原体。处于人工智能发展前沿的公司预测,他们内部设定的危险能力阈值在“提升”,通俗的说,就是人工智能模型显著增强恶意行为者能力的程度,很可能在今年被突破。另一个迅速逼近的威胁是可能出现与人类价值观或意图不一致的超级智能,它们会因设计缺陷、指令模糊或不可预见的后果而采取危害人类福祉的行动。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前沿人工智能模型表现出欺骗性或阴谋行为,这使得这种风险越来越可信。

华盛顿和北京都希望防止危险的人工智能能力扩散以及流氓AGI(通用人工智能)的出现。这就为激烈的技术竞争中的两个人工智能超级大国之间的合作创造了机会,以更好地了解滥用和失调的风险,并确定和制定有效的缓解措施。但对华盛顿而言,无论其他人工智能强国如何应对,寻求缓解人工智能威胁的方法都是明智之举。即使失控的人工智能不会引发全球灾难,源自美国的重大人工智能相关事件,无论是意外还是疏忽,都会削弱人们对美国技术的信心。如果美国被认为无力应对人工智能的巨大力量,其全球领导地位和道德权威将受到质疑。这就给了中国大陆可乘之机,顺势利用由此产生的权力真空,实现其对AI系统的管控。

成功秘诀 

赢得通用人工智能(AGI)开发竞赛将提升领先国家的国家安全、经济活力和全球技术影响力。而人工智能开发和应用竞赛所释放的竞争压力,加剧了灾难性后果的风险,因为仓促和竞争会削弱安全,这是任何国家都无法避免的危险。因此,要想在人工智能竞赛中取得成功,需要制定一项战略,在多个方面同时推进进展,同时管理不受约束的人工智能带来的安全风险(下图 Techstron.ai/Youtube)。 

作为整体战略的一部分,华盛顿必须竭尽全力避免被硅谷、中国大陆以及世界各地新兴人工智能中心的人工智能进步打个措手不及。措手不及可能意味着未能识别新威胁的出现,或错失抢在中国之前利用人工智能进步的良机。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美国政府必须与国内行业领袖保持密切沟通,并密切关注国外即将出现的技术突破。美国商务部将其人工智能安全研究所(现称:美国人工智能标准与创新中心)重新定位,专注于与业界合作研究和测试前沿人工智能。国家安全部门和机构也应随时了解最新的前沿人工智能发展,并探索潜在的用例。同样,情报界必须扩大对外国人工智能努力的监控,尤其要关注中国大陆的进步和目标,以及中东新兴人工智能强国的进步和目标。

川普政府还应探索促进前沿人工智能发展的方法。它必须确保人工智能公司能够获得开发和部署人工智能模型所需的资源,包括强大的计算能力、高质量的数据、世界一流的人才以及充足的能源供应。华盛顿也必须捍卫美国的技术优势。为了确保人工智能的进步不会被竞争对手迅速复制,美国政府需要对先进半导体和制造设备等技术实施严格管控,加强研究实验室和数据中心的安全措施,以防止间谍活动和知识产权盗窃,并要求对云计算平台进行严格的用户验证,以免它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对手技术进步的工具。

为了在维护国家利益的同时保持美国在创新领域的领先地位,美国政府必须开发一个可扩展且适应性强的公私合作模式,以便与致力于前沿人工智能的公司合作。这些举措应有助于政府加大对先进人工智能的采用力度,并促进审慎的安全实践。美国人工智能公司可以从获取有关试图攻击它们的对手的敏感政府情报中获益,而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都可以从共同开发能够增强国家安全的人工智能应用中获益,例如先进的网络安全和生物防御工具。

随着中国大陆利用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技术扩大其工业产能,华盛顿的政策制定者也必须将人工智能的应用拓展到科技领域之外。川普2.0政府应与国会合作,启动一项专门的“工业人工智能”计划,以加速制造业、物流业、能源业和基础设施领域机器人技术和人工智能部署的研究、开发和投资。通过税收抵免、创新补助和公私合作试点项目,政府可以激励工厂、仓库和交通枢纽整合人工智能驱动的系统,从而弥合美国尖端软件能力与落后工厂车间之间的差距(下图 CBINSIGHTS)。

政策制定者还必须立即采取行动,帮助这些工业领域中因人工智能而失业的工人。这意味着要大幅增加对STEM教育、职业培训以及再培训和技能提升项目的投资 - 这些服务将使因自动化而失业的工人能够迅速过渡到新的岗位,例如机器人维护或人工智能系统监控。为了在以人工智能为中心的经济中为企业提供清晰的指导并为工人提供保护,劳动法律法规也需要更新。工作场所安全指南需要修订,以纳入工厂车间人机安全交互的标准。加强失业救济金和其他形式的直接收入支持,帮助那些受自动化影响尤为严重的人群,对于减轻大规模劳动力流失可能造成的不稳定后果也至关重要。

如果美国想要引领全球人工智能技术生态系统,它不仅需要向富裕国家、还需要向更多国家,提供先进的人工智能和数据中心。为了在发展中国家与北京“足够好”的人工智能系统竞争,川普2.0政府应该探索公私合作模式,为这些国家的研究人员和企业家提供美国云计算系统的慷慨访问权限。美国还应通过国际开发金融公司等机构,扩大政府支持的金融工具的规模,例如低息贷款、贷款担保、股权投资、政治风险保险和税收优惠。这些激励措施应侧重于在巴西、加纳、印度、印度尼西亚、肯尼亚、墨西哥、尼日利亚、菲律宾和越南等重要新兴市场建设数字基础设施(下图 fynsa/imarc)。

最后,川普政府必须采取措施降低最坏情况的风险,并为这些突发事件做好准备。政府应该针对人工智能或流氓超级智能的灾难性滥用进行桌面演习和危机模拟。这样做将使高层领导人有机会演练危机应对措施,找出准备方面的差距,并提高他们在压力下的决策能力。

此外,美国和中国对自身乃至世界都负有深切的义务,需要合作降低人工智能的风险。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后,美国和苏联在核竞争中建立了护栏。他们在1970年《核不扩散条约》的谈判中进行了合作,认识到失控的核前沿竞赛可能将人类推向悬崖。如今,华盛顿和北京需要在人工智能竞争与合作之间找到一条类似的狭窄道路。他们可以先达成双边协议,分享人工智能事件信息,并就人工智能的安全、控制以及与人类价值观的契合交流最佳实践。进一步的谈判应重点关注如何处理滥用或失控的通用人工智能(AGI)的情况。

美中之间的人工智能竞赛,是一场多线竞争,其结果将决定国际力量平衡。要驾驭这些紧密交织的技术和战略人工智能竞争领域,华盛顿需要采取整体战略。否则,一场竞赛的成功可能会在另一场竞赛中造成漏洞 - 而忽视其中任何一场竞赛,都有可能不可挽回地削弱美国的全球地位。

* 本文共同作者之一科林·H·卡尔(Colin H. Khal)现为斯坦福大学国际安全与合作中心史蒂文·哈齐高级研究员,同时担任兰德公司的高级顾问。

本文共同作者之二吉姆·米特(Jim Mitre)为兰德公司副总裁兼全球与新兴风险部门主任。

参考资料 

Khal, C.H. & Mitre, J. (2025). The Real AI race. FOREIGN AFFAIRS. 链接 https://www.foreignaffairs.com/united-states/china-real-artificial-intelligence-race-innov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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