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和印度两国相邻数千年,近代史上的一次战争,要数一九六二年的中印之战。那次中国军队一路南进,在随时可取新德里时,毅然撤回到了离麦克马洪线二十公里的地方,并把缴获的大批印度军械擦干净,码整齐,交还给他们,实实在在地教训了印度人一把,让他们知道了谁是胡同里的老大。
其实我对印度人的印象一直很好,主要是对印度电影“流浪者”里的男女主角拉兹和丽达的印象好。那首拉兹之歌的开头“啊吧啦乌……”还被我儿子唱成了“爸爸打我,爸爸打我。”我在美国公司的第一个老板是印度人,真是个大好人。我当时那个部门的唯一印度女士,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平日里朋友们议论说老印什么的,我会有些不以为然。然而我的这个好印象,就从几年前受到了严重挑战。
那次,我们组里来了一位印度临时工,来自一家合同公司,是个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博士后。开始时,决定让他从一个小课题做起。这是我做了多年的一个项目,操作步骤都是现成的。课题虽小,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学。我开始带他熟悉了仪器和步骤,让他把每一步都写下来,以为他就会自己慢慢做了。(我自己当年混进公司后,就是这样做的。)
不料,三个星期以后,他还是不能做出最基本的标准曲线,这与几年博后的背景显然有些不符合。而我们的数据是要求四个星期就要交出去的。于是老板让我赶紧把样品做出来,把实验数据交出去。同时让他和我一起做曲线。这次他终于通过了曲线测试,我和老板都着实为他高兴了一番。
接下来就是要他做一个不太重要的小课题,也是我的另一个项目的一个小部分。于是他开始做一些基本的工作,诸如配溶剂,秤样品一类的。等我腾出手来,再看他做的事,竟然连最基本的知识都不懂,连天平都不会用。我只好自己重新秤好样品。谁知上了仪器一看,仪器也不工作了。只好又花时间把仪器调好。于是告诉老板,和这哥们同用一台仪器挺困难的。
当老板把这意思转达给他时,他突然大发雷霆,历数了我的八大罪状,包括把他当作奴隶,让他配溶剂给我用;歧视他是印度人;说他是临时工,随时可以被解雇;在他吃饭的时候叫他做事,等等等等。并且威胁老板说:“你不想让我杀了我自己吧?”
老板当时也吓坏了,忙把我找去,告诉我要有所准备,说公司人事部门可能会找我麻烦。他自己也急忙上报大老板。大老板很快召我谈话问情况,我只好把自己对这位老印的工作情况,和我对他学历背景的看法说了一下,没涉及任何对他个人的评论。
同时老印写了一篇长长的电邮,向他那边老板和我们大老板告了状。列举罪状真的有八条之多。对于老印的血泪控诉,我也回了电邮给老板们,当然是一一驳回。后来老板们决定把他调到别的组,但还是在我们实验室用另外一台仪器,于是我的噩梦开始了。
这老印从此就恨上我了。首先不打招呼就把仪器上的溶剂瓶子全拿走了。看见我在实验室里扭头就走,每天把那些恨意全写在那张黑脸上。本来在这个部门,人人都很友好,工作上都是相互配合,见面都是笑嘻嘻地打招呼,聊几句,每天上班心情都特别愉快。可是他这样一来,我进出实验室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心里总还是希望他不是故意那样做的。
忍了两个星期,终于到了有一天,看见他从门里出来,我拉开门,等他出来,还热情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谁知他头一扭,竟然没看我一眼就走了。我这才意识到,原来他这两个星期的那些敌意动作,都不是无心所为。气急了,我找到老板说了这件事,老板说不好办,没别人看见。我一想也是,算了吧,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回家想了想,到底还是感觉不对。虽说我不习惯说别人坏话,遇事就想和稀泥。但是想想在公司多年从来没受过这种气。他的合同要到十二个月才到期,还剩下十个月还不把我憋死了?于是决定:告状去!
第二天上午,约好跟大老板谈话。我对大老板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印对我充满敌意,因为我对他的看法都是工作上的。无论如何,正常的工作关系总得有吧?我在这个公司,这个部门这么多年了,没碰见过这种人,没进大老板办公室告过任何人的状。面对这么明显的敌意和无礼,我问他我该怎么做?
大老板一听也觉得奇怪,到底都是成年人了,怎么会这样呢?因为大老板了解我的为人,永远都是嘻嘻哈哈,所以我说的话,他一点也不怀疑。他说他会想办法把他调出我的实验室,也会跟老印的合同公司老板打招呼。我表示还是担心他会杀了我,因为他的样子太可怕了,我现在到实验室里没有安全感,老是要回头看。大老板说:“应该不太会发生。”我说:“真发生就晚了。”出了大老板的办公室,感觉轻松了一些。
几十分钟后,奇迹发生了,那老印在走道里看见我,居然说了一声嘿。急忙给老板和大老板送了电邮,向他们表示感谢。原来告状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糟糕,该告的时候还是要告。
后话:那老印后来在别的组还是那个德行,事情也做不好。合同到期时,他说没找到工作,想延期一个月。老板的回答就一个字:NO!
更奇葩的是,后来他找工作,招人的大老板一看在我们部门干过,就打电话问我。我如实评论了老印的学术水平和工作态度,他一笑:明白了。招人的就是我原来的老板,我的铁哥们。真是应了那句话:“山不转水转。”
(文章选自个人文集《岁月流沙》,略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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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阳,生于50年代。1982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化学系,后获美国化学硕士。现定居美国新泽西。多篇文章刊登于海内外报刊,杂志。
参与并编辑出版《与西风共舞》,《生活还可以》,《教育还可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诗情画意》等多部合集。
多篇文章选入武大海外校友会文集和《武大校友通讯》。
散文曾获江南美食杯佳作奖。多篇散文,小说获汉新文学奖。
文集《岁月流沙》,由刘道玉校长亲自作序,并获海外华文著述奖佳作奖。
北美中文作家协会会员,海外文轩作协首任秘书长,文心社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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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是的。
谢谢。主要是当时发现他确实打算一直那样对待我。那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原来以为他会改好的。 哈哈。谢谢。周末愉快!
谢谢。是的。 不过那个人是我的好哥们,去年还要我去他们公司上班。所以说说也没关系。不会了,没机会了。 再次谢谢。
没有啊。只是因为原来碰到的印度人真的影响不错,所以决定是人都可以被感动的。 傻了吧。哈哈。
谢谢。
对付工作的坏人,不要三天两头的去告状,抓住一个要害,一棒打死,否则自己落个坏名声。
我这有个co-worker,有个出差的工作,我问他去不去,开始说去,又定不下来日子,两周后给了我个日子,等我和对方公司敲定到访日期时,他又说他太忙,不去了。根本不是商量,是告诉我。因为他耽误的,弄的我整个安排的时间就很紧。
我现在就有出差的工作也不问他了。大概是大老板察觉了,就派他来问我要不要帮忙,我就笑眯眯的说要有就叫他一声,当然是什么活都不给他。整个忽视他,看他舒服不舒服。说句过分的话,就是给脸不要,我就不给了。
和这种人大交道,要多注意别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