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也就是1976年的1月份,我们组的全体知青终于搬到了上次参观过的知青点-牛沐公社的大官庄大队。这个组的老知青们在1976年11月的那次招工中全数“拔根”而去,已经盖好的新房子空了下来,正好解决了我们那个村子无钱给新来的知青盖住房的难题。
这个知青点的房子还真不错,前后两个院子,各有一排房子。女知青住后院,男知青住前院。伙房和水井在后院,猪圈和厕所在前院,院子南面不远处是一条穿村而过的小河。
经过了半年多的接触,男女知青们的关系融洽多了,有时还开玩笑嘻嘻哈哈的,但彼此之间总是保持着应有的分寸。公开交往没有问题,私下交往的根本没有。因为,每个人头上都有一个“紧锢咒”—那就是“就工返城”。万一这方面把持不住,跟谁蹭出点火花来,那一切都完了。
知青组是集体户,集体核算,集体开伙,所有的知青都在一位农村大婶的协助下轮流做饭。俩人(一男一女)一组,每组半月,周而复始。组里的每位知青都会做饭,就是在当时做伙夫锻炼的。
有一回轮到我值班做饭,没木柴了,大队安排知青组去大队林场取一些来。知青组后院也有一个木板门,平时锁着,需要时打开。伙房在后院,木柴自然要通过后院门运进来。
傍晚时分,木柴运到了,我正在伙房里烧火。只听院外有人喊:“喂,开门,木柴到了!” 我抬头一看,是与我一间宿舍的小高,正手把着后院门招呼呢,没想到大队安排他去运木柴。
我应了一声,起身去找钥匙。伙房里浓烟燎绕,一盏马灯在墙上发出昏黄的光。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我抓着钥匙走向后门,顺便呼吸了一下院子里的新鲜空气,伸了伸懒腰。
来到门前,只见有一只手在门边上摇摆着,看不见小高的脸。我走过去,拉住了这只手的手指,在其手背上狠狠地弹了三下,口里还说着:“叫你喊!叫你喊!”
没想到门外“哎约”一声,怎么!是女声?正惊讶间,门外那人说话了:“我是王建霞!” 呵,这是咋搞的?怎么换人了呢?这时候,猛听得身后有人吃吃地笑,一回头,小高正站在我身后,一脸坏笑地问:“你拉了谁的手?” 原来,大队安排他和王建霞去运木柴。在我找钥匙时他等不及了,让王在门外等着, 自己从前门绕进来取,没想到正撞见我拉着人家的手起劲地弹呢。
我发现弄错人了,红着脸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以为是小高”。她也大度地说“没关系的”。说完我就灰溜溜地回伙房做饭去了。那天的晚饭,成了男知青们对我的“批斗会”。
当时的男女知青关系很纯洁,绝没有卿卿我我的事。王建霞是知青组副组长,负责组里的生活及帐目,长相也不错,是我们那个地区某局长的千金。尽管私下里 男知青们有时候也拿她开玩笑,但从没人敢打她的主意,更别提跟她拉手之类的。这件事,成了男知青们拿我开涮的材料,什么“暗号照旧”啦,“三下定终身”啦,害的我很长时间见了她都很尴尬,更不敢单独跟她讲话。
一年后她就工返城了,据说后来成为省级出版局的一个处级干部。
原作于 11/05/2008 多伦多
噢, 你们那里还够开放的。我们那里管的太严,规矩太多,还真是没有越线的。至于谈恋爱还是有的,不过都是离开了农村之后的事了。多好年后知青聚会,彼此表白也有,不过彼此都已成了了家庭,晚了三秋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