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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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群雄传(82)

(2021-12-10 10:27:56) 下一个

第八十二回 尚三爷讲义气四爷想造反

尚三爷本以为花俩钱儿,再嚎上一通,跟侯七爷的旧就算续上了。哪曾想侯七说要杀人,这侯家是牛逼大发了,老娘死了还得有人陪葬。
话都说到这了,那就打听打听吧。三爷这么一问,侯七就把自己在奉天被卖药的蒙骗,白白送了老娘性命这事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
三爷和马前卒对了下眼神,侯七爷正是用人之时,自己还有求于人家。没办法,先说几句场面话,得帮七爷报仇啊。
“七爷,老太太跟我亲娘一样。这仇不能不报。我这就回奉天,不把这畜生绑来血祭老娘,我尚三旗就死在奉天城。”
这话说的够义气,马前卒眉毛可皱起来了。
偌大的奉天城,想逮一个人不容易。这人想必已经跑了,那就如同大海捞针,更没地方逮去了。
报仇这事不是一天半天能办成,等侯七办完这事,宣统都倒台六回了。不行,得先去找张荣,至少得两件事同时下手。
马前卒示意尚三旗停停,开口道:“七爷,这事奉天衙门知道吗,家里可否报官?”
侯七道:“还没惊动官府,等过了头七,我姐夫会去奉天府那知会一声。在此前若是抓到此人,直接就做了,无需报官。”
马前卒听这话有主意了,头七过了也抓不到卖药人,那么张荣必定去奉天衙门。
只要打听清楚张统领动身的时辰,在半路将他截住,把话说开,任务就算完成。
想到这儿,马前卒又道:“七爷说的在理,我和三爷可以先行一步,回奉天抓人。如果七爷的姐夫去衙门报官,我和三爷可以左右服侍,跑个腿送个信儿什么的。”
侯七听马前卒讲的头头是道,说话办事与尚三旗有异,这才问道:“三哥,这位兄弟是……”
好嘛,折腾半天还没互通名姓呢。
尚三旗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说这位爷是关内反叛的同党,叫什么同盟会,今天来这就是找你姐夫张荣一起举事的,推翻大清,光复华夏。
那妥了,第一个陪葬的就是尚三旗。尚三旗和侯七都是满人,在旗,嘴上挂着灭满兴汉,那不是找死吗。
“这位,这位是……”三爷这时候嘴不跟趟了。
马前卒抱拳拱手:“在下马前卒,淮南人氏。与三爷在奉天相识,情投意合。且闻听七爷喜交天下英雄,故此随三爷前来吊唁高堂。七爷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您交给我们就放心吧。”
还是马前卒会说话,几句话下来把关系交代清了,又给尚三旗留了脸,还捧了侯七一下。
嗬!尚三旗美,侯七也高兴。
“好!马爷果然豪爽,走!咱们后院喝酒,不醉不休。”
啥事都没干呢,先喝酒。那是,英雄豪杰都这德行。

按下抚顺县的仨人不表,咱们再说说乌四爷回到小酒铺子。
一进门他就喊崔老板,问问还有多少坛子酒。
崔老板说还有不少呢,四五十坛子,埋地下一大半。地面这些够四爷喝三年。
四爷摆摆手:“还惦记喝呢,赶紧找地方挪窝,放这不安全,早晚得被人家抢咯。”
崔老板说四爷你发的什么邪风,奉天城谁敢抢您呀。再说了,抢别的您不在乎,抢酒,您不得跟他们玩儿命?
四爷苦笑一声:“老崔呀,你就别逗我了。你比我还门儿清出了什么事,真要是乱匪打进来,我那些酒被他们喝了我不心疼,他们糟蹋东西,都给你粹了怎么办。不挪走行吗!”
崔老板笑了,四爷对别的不上心,对这些酒比对他亲爹还亲。
“说的也是,挪哪去呢?四爷有安排?”
乌四爷一屁股坐凳子上,端酒杯就干了一个。
“你这不安全,我那也不安全。你没什么亲戚,我也没有。你瞅咱俩混的。”
崔老板苦笑一声。
“四爷,没那么玄吧,那事我都没往心里去。咱们大清国多少人惦记,哪个得手了,甭听那些传言,没事。”
崔老板是真会说话,总是给乌四爷解心宽。乌四爷心说乱匪来了你还是酒铺子掌柜,我可不成,到那时候我就是被斩草除根那伙的,谁都救不了我。
想着想着又想起肇谅约他扯旗造反,匡扶清室的事。
“老崔,你说实话,这大清国怎么样?”四爷问。
老崔叹了口气:“大清国是满人的天下,没有我汉人说话的份儿。您要是真想听实话,那我说国家是好国家,皇上不成,拿不起事啊。”
嗯,老崔的话不无道理。四爷手捻胡须,要是能换个明主,何苦让大清国亡呢。
“老崔,咱们打个比方,比如说……”
老崔瞪大眼睛,他不知道乌四爷又要胡扯什么。
“比如说啊,我,乌老四,招兵买马,聚草屯粮。我也拉支人马,与那些乱匪交锋,真要是平定了叛乱,我算不算大清国的功臣。”
崔老板摇摇头。
四爷眉毛一立:“哎!我都匡扶清室了,还不算功臣?”
崔老板给四爷送过来一碟花生米,言道:“四爷,大清国是你们家的,你干的活那叫本分,何功之有。”
这个这个……有道理。
乌四爷也乐了:“不是,老崔,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你看事还真能看到根儿上啊。”
崔老板道:“四爷,都知道你一身好能耐,窝在奉天城屈才。如今时局动荡,没准儿啊,还真是一好机会。”
“哦?此话怎讲?”四爷听老崔还有独到见解,来了精神头。
“有人敢反叛大清,那必是朝中出了奸臣。朝中有奸佞,忠良必被害,您不就是吃瓜烙的嘛。”
四爷点点头。
崔老板又道:“人世间邪不胜正,忠良早晚都有昭雪那一天,我看啊,时候到了。”

这几句话说的乌四爷热血沸腾,想当年自己也是为大清好,结果差点菜市口问斩。要不是朝中奸臣陷害光绪爷,这国家早就好了。
而今有人谋反,也说不清是要清君侧,还是要自立为王。清君侧还好说,要是想改朝换代,那就是与自己为敌,说什么也得跟他们拼了。
想到这儿,四爷觉得这些酒不用挪窝。不为别的,就算为这些酒也得拉队伍跟叛匪一决高下。
这都不像话,没听说有哪位古人为了自己家的酒召集人马出去拼命的。
在别人那说不通,在乌老四这都是理。他说怎么干,就得怎么干。
四爷酒不喝了,起身就走。崔老板也不问,四爷就是这么个人,整天都像梦游。
乌四爷一溜小跑回到家,进家门挪开炕柜,从炕洞里又拿出两样玩意儿。
他要变卖家产以充军资,有了钱招人买枪,像模像样的干他一场。
拿着东西出家门,直奔城内古玩街。
进了好几家,人家不收。倒不是东西不好,价太高没人要。
老话讲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年头谁还收藏这东西,打起仗来都是祸害。
四爷一看这状况,更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越早动手越好。
古玩铺子都不收,那四爷就看不着银子,没银子办不了事。可把四爷愁坏了。
路过聚雅轩的时候还真往里看了一眼,咬咬牙走过去了。聚雅轩那个穷东家,没钱收东西不说,保不齐又害自己一回。
来来回回走了两趟,确实没人收。要收的人出的价四爷这半辈子都没听过,就是明抢。
在四爷的人生里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今天要卖东西,必须卖成功。古玩铺子不收怎么办?
去当铺!

张树倾听太太讲完那段往事,连忙奔往天合当。他得把这事告诉郝如春,天合当有仇家,还是行里的人,从此就得日防夜防,日夜提防。
到柜上跟郝如春一学,郝掌柜立马就明白了。
那天那个尚三旗说了受人指点,那人还是聚雅轩的。他自己还特意跑去认认,也没发现谁是冤家,敢情梗在这儿呢。
这就不用说了,凡事加小心呗。
张树倾的意思这样不算完,必欲除之以绝后患。
郝如春一听犯难了,天合当是买卖家,从没干过坑人害人的事。要说除去洪熙,那是犯王法的事呀。
“东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防着点也就是了,何必惹祸上身呢。”
郝如春是真不敢,连想想都不敢。
“郝掌柜,此人纠缠洪家几十年,他没完没了,没有个结果决不罢手。咱们在明处,他在暗处,就算我们睡觉都睁着眼睛,又能熬过几日。不除根不行啊。”
郝如春不敢接茬,东家说的在理,遇上这样的无赖一生都得倒霉,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就是件愁人事。
俩人坐那半天也没个主意,这时候店里的小伙计檩子跑进来。
“东家、掌柜的,前面来了位客人,说是有好东西。别人不让看,必须头柜出面才行,二柜让我请您过去。”
谁呀,这么大口气。
张树倾今天算来着了,有日子没见着好东西了,今天正好一起瞅瞅。
三个人下二楼到在前厅,看二柜正陪着一位客人闲聊。
郝如春一看这客人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客人怀里抱着东西,包了好几层,正在数落二柜:“不能给你看,你见过好东西吗你,看也是白看。”
老哥俩对了下眼神,该不会又有祸事 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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