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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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群雄传(85)

(2021-12-18 08:25:54) 下一个

第八十五回 白凤坡好命有人怕他死

马前卒和尚三旗在侯七家揽了件事,答应帮七爷活捉卖假药的。哪那么容易,他俩都不认识白凤坡,空有一腔热血,无从下手。
侯七也明白,这都是场面话,不能当真。尚三爷不当真,但马前卒当真了,他想依此线索结识张荣。
席间少不了吹牛拍马,那哥俩过五关斩六将的事絮叨了不少,可都不往抓卖药人这件事上说。
最后马前卒忍不住了,拦住二人,说道:“七爷,这事宜早不宜迟,想那奸人必定逃出奉天城。但也不该跑太远,他走的匆忙,身上不会有太多盘缠。
除了奉天这地方,他也赚不到钱。我核计着他应该在临近的城镇,我和三爷应该去那些地方查找。”
马前卒这话说侯七心缝里去了。
看来这位马爷还真动了心思,真想去找,刚才说的不是客套话。
“马爷,异地他乡找个人难啊,况且你们还没见过这人,谈何容易。”
侯七这话是拦着马前卒,知道那是白费力气,如同大海捞针相仿。
马前卒一听侯七要把话往回收,不干了。
“七爷,要说找个平常的不好找,找卖药的容易。他身上那堆家什谁都不会有,一逮一个准啊。”
尚三旗看马前卒这么上心,够义气,也随声附和道:“这容易呀,你给咱们讲讲那兔崽子长什么样,大至差不离就行。逮错了也不要紧,放跑了那可是窝心。”
侯七看这哥俩是诚心要帮忙,也挺感动,就把白凤坡的容貌简单形容了一下,还说他早前在奉天城外的北市场住,那有个小旅店叫祥德旅馆,就住那。
一听祥德旅馆,马前卒好像想起来了。他在祥德旅馆前厅跟掌柜的说话,有人在旁边接话,那人就是个卖药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白凤坡。
把这事跟侯七一学,侯七也没想到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看来尚、马二人想不出手都不行了。
仨人又商量一番,侯七说只要抓到白凤坡,不用押回来,先找他姐夫张荣,由他姐夫押送回来更保靠。
得嘞,只要抓到白凤坡,就能见到张荣。这事都不用鼓劲儿,白凤坡藏耗子洞里都得把他薅出来。
马前卒心里着急,酒也不喝了,说要立刻动身。
侯七当然高兴,这哥俩想的路数没错,还跟白凤坡有过交集,至少听过声音,闻声识人。白凤坡跑不了了。
这会儿刚过晌午,时间还早。
侯七爷给二人拿了十两银子当路费,又写了封书信,只说逮到白凤坡送到张荣那,你我是兄弟,这信就是凭证。
马前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跟流氓做兄弟就做兄弟吧,反正同盟会里帮会的人也不少。
简短截说,俩人先回到奉天城,直奔祥德旅馆。他俩想先去问问掌柜的,白凤坡最近的去向。
到了祥德旅馆,大祥忙的跟个老家贼似的,哪有工夫搭理他俩。后来听明白这俩人要找白凤坡,这才放下手里的事,仔细听听。
大祥纳闷啊,这俩丧门星找白爷干吗,白爷跑路了他们不知道吗?
“您二位还敢回来呢,也是,听说革命党要成气候,你俩是回来报恩的吧。”
大祥满脸坏笑,打心眼儿里烦他们俩。至从腊八节那天晚上救了马前卒,就一天都没顺过。自己刚红火两天,他们又出现了,这不诚心要坏自己运势吗!
马前卒听出来话茬不对,尚三旗可没听出来。
“掌柜的好眼力,你知道咱们是革命党,以后我们哥俩就是你后台,遇事就找我们,保证没人欺负你。”
三爷这糊涂劲儿差点没把马前卒气死,革命党还在关内,现在报号承认这身份,不是找死吗。
马前卒拦在三爷身前:“掌柜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眼下还得求您帮忙,我们找寻白凤坡有要事,您近日见过他吗?”
阚云祥翻着眼珠子琢磨,流氓孔祖仁找白爷,这是替抚顺流氓办事。这俩“革命党”也找白爷,莫非也是为抚顺那流氓办事?
这流氓能耐大了,捞偏门的都给他面儿。得,大祥把革命党当捞偏门的了。
“我都十几天没见着白爷了,不会是上山采药去了吧。这节气药材刚好长成,容易采呀。”
大祥一胡扯,马前卒就知道白来了。看来在这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还是走吧。
马前卒拱手告辞,跟尚三旗出了旅店。
大祥想想好像忘问了件事,在祥德旅馆逮住白凤坡,这俩“革命党”能给多少银子呢。
出旅馆,马前卒问尚三旗,奉天周边哪最热闹。尚三旗说近的地方要数辽阳、铁岭,要是远点呢,大连、四平。
辽阳这地方马前卒听说过,此处是个要道,以后起事这儿是必争之地。铁岭也很重要,掐住这两个地方,奉天就如同瓮中之鳖。
马前卒问尚三旗:“你说他能跑哪去?”
尚三爷还真不含糊:“辽阳啊,大连和铁岭他不能去,就他那口音,到那就露馅。”
尚三爷粗中有细,还真是这么个理儿。俩人找了辆马车,商量好价,就奔辽阳去了。

近些日子奉天城的大事不是防革命党造反,那是官府的事。最大的事就是侯七爷的高堂老母被白凤坡药死这事。
整个奉天城都嚷嚷遍了,这些闲人都等着看热闹,瞧瞧逮着白凤坡侯家怎么处置他。死都是便宜的。
孔祖仁凭空没了一千两银子,上火。光赔银子不算完,人家跟他要人。他上哪逮去呀。
遇着事了得找大哥,孔祖仁熬了好几天,他不敢去见郎桐。他知道这事最后得进衙门办,郎桐就是主事的人,郎桐也没地方逮白凤坡呀,只剩下挨骂了。
不去不行,孔祖仁一点辙都没有了。最可恨的是那蒜瓣,来找他好几回

,说郎桐每天都去聚宾楼喝酒,一言不发,上午去晚上走,是不是等你呢?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等孔祖仁呢。
郎桐最近衙门里没活儿,尤知府在忙活他自己的事儿,整个奉天府没人管了。班房的捕快们趁这工夫出去坑点蒙点,郎桐就装不知道。
但孔祖仁这事他可从头至尾都知道,不但蒜瓣跟他说了,街面上其他眼线也跟他说了。
郎桐琢磨的是,这事不能插手。第一侯家没报官府,那一定是自己在想办法出此恶气。其二,自己又不能主动过问,讨好侯家。人家姐夫是巡防营统领,他自己一小小班头跟人家说不上话,想献媚人家都未必领情。
可这事早晚得进奉天府,除非侯家把白凤坡在外面就打死了。但张荣作为朝廷官吏,死的又不是他亲妈,料想不会做这种留话把的事。
有种可能就是先将白凤坡打个半死,再送至官府,白凤坡最后死在衙门里。
这样一来班房的人就有责任,他郎桐难辞其咎。想躲过这一难,唯一的办法就是保白凤坡平安,别让他们逮着。
瞧瞧这份乱,有人逮白爷,还有人保白爷,白爷这命够值钱的。
郎桐眼下最想听到孔祖仁口中的信儿,孔祖仁见天在街上找寻白凤坡,是生是死他最清楚。
郎桐也知道孔祖仁不敢见他。
在孔祖仁地面出这么的大事,那就是孔爷办事不力,他没看准白凤坡这个人,假如不让白凤坡独霸北市场卖假药,是不是这件倒霉事就不会发生。
其实这都是后悔药,郎桐也明白说这些没用。
那么郎桐为什么必须要参与这件事,明摆着,他拿孔祖仁的钱了。
孔祖仁和蒜瓣在北市场得的黑心钱,都得给郎桐两层。他们出了事郎桐出面弹压,该送礼行贿的时候,郎桐也跟着拿点。
这就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凤坡这件事,孔祖仁已经赔了一千两,还不敢跟郎桐说,这说明他知道郎桐帮不了他,怕郎桐脸上不好看。
可郎桐心里有数,这不是一千两就能解决的事,大麻烦在后面呢。他倒是希望孔祖仁别逮着白凤坡,先到他这听听他的主意。
孔祖仁在奉天城转了好几天,一无所获。就连那些平日里跟白凤坡称兄道弟的都给抓住了审,还是没消息。
打祥德旅馆出来,孔祖仁熬不住了,是一点主意都没有了。硬着头皮奔往聚宾楼,他再不去,只怕郎桐都不搭理他了。
聚宾楼里没什么客人,深秋时节一片肃杀,心情好的人不多,没心思喝酒。
孔祖仁一进门就看见郎桐在那张桌旁边坐着,蒜瓣没在。
门口的伙计看孔祖仁跟刚死亲爹似的,也没敢跟他打招呼。
孔大爷那是北市场这片的龙头大哥,在这片儿都是仰着头走道,从来没堆过。
今天不行了,人都堆了。
走到郎桐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口称大哥,我惹祸了。
郎桐也没想到孔祖仁在他面前跪下,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相搀。
“干嘛呀这是,让人看见多笑话。”
孔祖仁站起身,郎桐让他坐下。
“大哥,我不怕外人笑话,我是怕您笑话。这么好的买卖让我干砸了。”
郎桐心说还知道这是好买卖,好买卖不好好做,反到惹了一身祸事。
我这点能耐如何才能替你 解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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