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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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范城隍(68)

(2018-10-10 07:51:01) 下一个

咱们上回说到谢睿文表情严肃,没有一丝笑模样跟六爷说出了差头,这事麻烦,六爷一听心梗都快犯了,干嘛呀这是,谁又出来坏自己好事,要不说个明白回去喊老疙瘩拿令牌发兵逮他。
六爷惊愕的张着大嘴傻傻的看着阿文,这人是真傻了,说白了就是彻底绝望没辙了。阿文看六爷这熊样心中有气,还没听自己把事情讲个明白就成二傻子了,阿文是不知道为珠子这事六爷是怎样熬的心血,就好像一个即将淹死的落水人抓到了一块木板,刚想搂住木板漂流却发现这是个大盐块子,那份心情比死还难受。
阿文厌恶的瞪了六爷一眼,这六爷才感觉自己失了态,赶紧聚聚神问了一句:“大小姐,哪又不对劲了。”阿文想了想说道:“今天我去神庙请仙,我家老仙好像不愿出来,费了好大劲才请到,既然出来了这事就得办,可老仙说不是不愿意办,这事太难,我听老仙说难也吓了一跳,我家老仙别的事情不敢说,这障眼调包的小事根本就不在话下,本来我唤了小仙来办这事就行,可就是害怕其中有梗才请老仙亲自出马,但老仙居然能说出难办二字,我也有些迷惑。”大清护法神的头把交椅大仙说这事难办,那这事必定是难,六爷心里像横了块石头,又堵又痛。阿文又说:“我问老仙事出何因,老仙说慈恩寺请的三个得道高僧里面有位了凡长老,道行高深,老仙知道咱们调包这事后昨天就去跟三位师傅打个招呼,另两位同意不管,只有这位了凡不肯,说这对珠子冤孽太重,不压于寺庙恐为祸人间,千说万说也不同意,老仙就卡在这了。”
六爷越听越气,你说你谢睿文安排慈恩寺住持请和尚,请几个傻子就完了,还真请有道行的,这下崴泥了,怎么弄。阿文好像知道六爷心中所想:“假使咱们请的平常僧人,赵安这关就过不去,若是让少帅知道了恐被追查,你我无法脱了干系不说,还连累了寺庙,那是万万做不得的。”这做不得那做不得,那这事就算完了,就真让和尚们挖坑把自己那对宝贝埋了?六爷哪肯心甘,忽的站起说道:“那就没辙了?就让他们埋?”阿文料到六爷恼火,也没在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家老仙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得你去办。”啊啊啊,我去?六爷又惊的张大嘴巴,不是,这和尚也不是我请的,那铃也不是我系的,干嘛我去解呀。阿文也不管六爷委屈,继续道:“唐僧师徒取经,真经到手后还在通天河遭了一难,六爷你亦如此。”听阿文这话六爷扑通一下坐回椅子,垂头丧气,敢情自己还真是猴子落难,这九九八十一难是躲不过去了。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来不及了,自己如果不想办法把这事解了,恐旁人也帮不了忙:“大小姐,那我怎么了却这事。”阿文说:“这事得你自己想办法,我也不知道谁能帮你,但你自己肯定有数。”啧啧啧,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前面那句还没用上,阿文撇的一干二净,自己个儿又去找谁呢?阿文说完这些就不吭声了,六爷坐了片刻也没想起有谁能降住这了凡大和尚,阿文却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好久没去,太平寺又改变了许多。”太平寺?锡伯族家庙?六爷抬起头:“小姐是说你在太平寺请的仙?”阿文点头:“那是我们家庙呀。”闻听此言六爷立刻起身道:“阿文,派车送我去太平寺庙。”阿文也没问究竟,喊老妈子带六爷出去坐车,望着六爷的背影阿文笑道:“这人好笨。”
谢府的轿车风驰电掣把六爷送往太平寺,那位问了六爷怎么一听太平寺来了精神,客官您健忘啊,想当初太平寺里那位大喇嘛可曾有菩萨附身显灵,想必是只有菩萨能卖个面子给了凡,自己这事就有望了,现如今已是大下午,那大喇嘛还在不在寺内也不知道,但愿佛祖保佑能让自己过了这关。
车至寺门,六爷也没工夫谢下司机,随身摸出两块大洋扔在车内全做小费,人可就扑到庙门口了,也不顾什么礼节斯文,抡起拳头就砸,第一下砸下去庙门就开了,又是那个中年人正怒目相视。六爷这才觉得有点鲁莽了,定了定神道:“这位大哥,在下范有贤有急事求见上师,望大哥给通禀一声,人命关天您给帮这大忙,兄弟必有重谢。”说罢想从兜里掏些大洋出来打点,没想到劲使猛了连同那木盒一起拽了出来,木盒离身就落在地下,当啷一声木盒散落那令牌摔了出来,令牌为铁器到不怕摔,刚好正面朝上,那中年人撇了令牌一眼淡淡说道:“捡起来,随我来吧。”六爷的大洋没送出去,倒是这令牌给自己救了急,这倒有些出奇。
随中年人来在跨院之中,到了那间卧房门口中年人打开房门放六爷进去,随后关上屋门守在门外。六爷进门探头向炕上看了一眼,得,上师大人还炕上坐着呢,就好像上次告别之后这人就没动过,六爷走到上师面前,撩袍跪倒:“上师菩萨,奴才范有贤给您磕头了。”一个响头磕完,起身抬头想看看今儿座上的是阿玛还魂还是菩萨显灵,最好是菩萨,亲爹帮不了这忙。

上师双眼微睁看着六爷:“二次前来有何要事。”六爷细看上师觉得今儿是上师本人,这老神仙有什么道行自己还真不知道,自己个儿这事能不能解了此刻一点底都没有。既然上师问了赶紧开言:“老神仙,弟子不才,今儿遇了一难,想遍了天下唯有上师能救小的一命,小的这给您磕头了。”六爷这又伏地磕头如鸡琢碎米,上师也不再问,掐指一算反倒笑了,六爷偷眼看上师有了笑模样觉着这事有门,这才抬起身子仰头问道:“上师,我的事您知道?”上师道:“你的事迹奉天城神鬼两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明天这桩大案神鬼瞩目,可也是你命里该有这劫,那了凡和尚与你前世有段冤债未解,你欠他的若不归还想必他放不过你。”
六爷听上师的话心里打怵,这上师总算提及前世,难道说老人家只是负责消解前世孽债的仙人,我的事件件与前世有关,到也无所谓了,能让了凡依了自己比什么都强:“上师,奴才该如何是好。”“这了凡和尚是得道高僧,他知道你若得此珠必将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了凡唯恐生灵涂炭,故此已同神鬼两界言明,你不清还前世所欠他决不许你此事成功。”这世上有因就有果,往往有些事情不顺是因为有孽债未还,这孽债没准什么时候就搅了好事,本该念经解结,多加忏悔也许就了掉这份欠债,可这六爷每每临时抱佛脚,现在念经拜佛已经来不及了,只有这位老神仙能给出个主意劝了凡和尚别再裹乱了。
上师问:“你要不要看看你俩前世结的什么业债?”六爷一听又来连连摇头,并说就别看了,还是给出个主意要紧。上师又闭目静了一会,手指在不停的掐捏,随后睁开眼睛道:“我刚与神鬼两届执法神过了话,问了凡如何才肯与你解了这段业债,了凡说要你许愿未来救三千性命,如尔肯发此愿他就不阻你明天大事。”三千性命?自己个儿上哪去救三千人命,就算有大洪水,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船呀。六爷跪那胡思乱想,怎么也想不出从哪能来三千需要救急的人,上师看他在那眼珠乱转又在琢磨什么鬼主意,就说道:“范有贤,你到底愿意不愿意立誓起愿。”上师声音宏亮清晰,一下子就把六爷从思绪中拽了回来,六爷连忙说愿意愿意,上师一指西墙处有个佛台,上面供奉一尊佛像,上师道:“有话去跟莲花生大士讲吧,我这加持与你,心愿可成。”
六爷听这话连忙起身又到佛台前蒲团上跪倒,口中默念:“菩萨在上,弟子范有贤今立一誓,日后尽心竭力供奉佛祖,并解救三千性命,如未完结此愿弟子必当遭难,可罚五雷轰顶。”这六爷到是真实在,连遭什么惩罚自己都定好了,言罢嗑了三个长头,这才起身立于上师跟前,上师见六爷许愿完毕不禁摇头道:“前世业债今世还,今世业债来世还,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六爷见自己这通折腾好像行了,就像又活过来了,想的事也多了,问大师道:“嘿,上师,我与那了凡和尚到底有何冤结?”上师说:“你与了凡同世之时,他也是僧人,你协助叛兵攻城,他率寺里众僧来军中求情,恳求主帅破城之日放过城中黎民,勿开杀戮,哪曾想那主帅不但将众僧屠尽,破城之后又杀平民三千,那时你为军中副帅,虽然你未亲手杀人,可你也未尽力搭救,这段债就这样欠下来了。”
六爷恍惚,脑海中看见一人,正是大西开国皇帝张献忠,又看见尸横遍野,而张敬轩仰天狞笑,六爷打了个冷颤,汗毛也竖了起来。上师见天色已晚,说了句去吧去吧,今生不修何待来世呢。
六爷出了寺庙,心中坦然,料想明日了凡大和尚不会坏己好事,这真是历经磨难终成正果,这才踩着月光向饼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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