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北非幻影---摩洛哥 (2)

(2019-05-05 22:02:42) 下一个
 
 

从马拉喀什向东南,在进入撒哈拉沙漠之前须得在非洲最高的山脉(不是单独的山,那会是东非海拔近6千米的乞力马扎罗山)阿特拉斯山脉中行驶。虽然最高点是4千多米,大部分可行车的路段只有二千多米。海拔2600米对一般意义上的高原来说无足称道,但对于地处地中海和撒哈拉沙漠之间的地域来讲是很高的了。

阿特拉斯山脉全长2500公里,横跨摩洛哥、阿尔及利亚和突尼斯。

 

在摩洛哥南部,生活着约800万柏柏尔人。这是当地的土著。他们就像大多数北非人,容貌中掺入了相当多的欧洲特征(而不像东、西、南部非洲)。一说他们的祖先有意大利人和日耳曼人的血统。

历史上,柏柏尔人屡次被阿拉伯人征服(尤其来自埃及的军队)。跟着军事征服的则是宗教征服。未几,柏柏尔地区,随同整个摩洛哥,昄依了索尼派伊斯兰教。

 

高原上的柏柏尔人起先过着游牧生活,后来因为战火频仍,建堡自卫遂应运而起。今天要去看的艾特本哈杜便是其中最有名的柏柏尔人的堡垒,因其独特的建构历史和地理,上世纪90年代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艾特本哈杜声名显赫其实颇拜好来坞大片之赐。大家都熟悉的电视连续巨片《权力的游戏》以及 2000年获多项奥斯卡奖的《角斗士》等二十多部电影和电视剧均在那里拍摄。

 

 

大巴一路往南,山路崎岖,路宽不足10米,且不少路段没有护栏。车窗外是几百米的悬崖绝壁。因为联络沟通需要,我经常从大巴后走到车头与导游,搬运工和驾驶员聊天。可是在那二小时左右的山路中,没人跟驾驶员交谈一次。他双手一直紧握方向盘,嘴唇抿成刀刻般的一条线,直到过了盘山道才松开了一直绷紧的脸。

车行几小时后,大巴停在一处制精油的所在。入口处,靠墙一溜坐着一批柏柏尔族年轻姑娘,在石磨上一颗颗地磨着坚果?

她们有的活泼灵动,有的木讷少语,但都能说几句英文,甚至中文如“你好”,“再见”。

看一会儿,便知道她们一天下来并不能有多少产出,明显在作秀。

临走前跟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妇女谈了几句,被告知这些年轻人均为本地村里人,她们从与旅客交谈中学到一些日常外语。进一步问到这些看来十七、八岁的孩子怎么不上学,经理模样的女人脸色一沉:“她们没上过学”。紧接一句“但我可是大学毕业的”!说完,头发一甩,退一步有点不屑地看着我咕哝了几句,大有“你们中国人有几张票子,读书你可就没我多了”之态。 我只笑一下,拍拍她的肩头离开了。

 

肚子咕咕叫,跟导游说好,今天午饭得吃中歺了,嘴里简直淡出x来了

一下车就有一阵熟悉的中歺香味袅袅飘来。

歺馆由一个年轻人主打,好像是个连锁店,在摩洛哥各地都有,包括过几天要去的兰色城市。

饭毕,年轻的店主扯出一面中国国旗,请大家在店门口留影。说实话,在遥远的北非阿特拉斯山脉中吃了相当正宗的中歺后,大家心中很是受用。

坐在正中地上的是后来要带我们去艾特本哈杜的当地人。右边国旗后的小伙子是歺馆老板,后排举着摩洛哥小红旗的是我们的全程导游。右侧前排那位当地人却不知什么时候腆着大肚子站进来,至今也没想出来是谁

中歺馆右边典型的红砖房

这是比较融入现代生活的柏柏尔人的房子

接着,原定一小时的在柏柏尔堡垒村艾特本哈杜的游览,我们却待了好几个小时,这还是在导游不停的催促下才离开的

这是一个一千多年前柏柏尔人为抵御入侵者所建的堡垒,易守难攻。来摩洛哥前曾匆匆过了一遍一些著名的景点。它之所以著名不仅仅因为好莱坞屡次把这里作为拍异域风情和阿拉伯题材的优址,更因为这个古老的村落群/堡垒的神秘、庄严和建筑上的严谨合理

 

艾特本哈杜城堡由红色粘土筑成,只有一个入口和一个出口。从木桥进去后,入口在右,来犯者只能由下往上从右边走。据说如此守卫者可以左手持盾挡住入侵者右手的刀剑进击,自己的右手剑可以出奇不易地从墙边刺出而制胜

 

在鼎盛时期,城堡也曾是当地的政经中心。那里信奉伊斯兰教的原住民与不少犹太人杂居在一起。上世纪40年代,里面还有90余户居民。可是如今绝大多数居民搬到河对岸有电,有自来水的地方去住了。现在还有5户人家执意不搬,过着没有电,也没有流水的古代生活

 

当初在网上看到这一堡垒群,心里很有几分敬畏。

人们常说:一个珍贵遗迹背负着太重的历史,很容易被压坍。眼前这组堡垒从远处看却仍然坚固异常,俯瞰着我们这些来自千万里之遥的外族人

拉近看,一间间的粘土屋错落有致,,据说乃依巷战的需要构成

从远处看堡垒顶部

进入堡垒前须经过一条小河,以及无遮挡的开阔地

 

这片开阔地,千百年之前必定见证过柏柏尔人与外族人的浴血鏖战,满地沙砾至今仍泛着淫红的色彩

如今,却是一片宁静

古堡森森

这座桥应该是现代建造的。导游也说不清当年人们是如何进入城堡的

正好在缺口处看到两骑,婉如当年放哨的村民在警惕地巡逻

 

进堡后拾级而上。未几,眼前突然一亮,来到一片看似平坦,其实在实战中极为凶陷的山路,因为路外便是几十米深的所在。一不小心被打下去便生死立判

堡垒内

走近看,年久失修处很多见

5户“钉子户”之一。看到我们对居室感兴趣,一位老太太(也许实际年龄比我们小多了),灵巧地一闪身站在门口,把右手一摊。塞给她一张五美元票子,人家立马笑靥如花,一侧身让我们进去了

这厨房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户看来自给自足,如逢喜庆日子可不用担心捉襟见肘。岂不见人家“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呢!

不久,登顶,错落有致的古建筑立刻一览无余。

一位老人在堡垒最高处往下注视,不知道在想像千年之前的场景,还是在考虑这番如何下山

团友们兴致盎然

顶层堡垒的一侧

远处,是《权力的游戏》中的一个外景拍摄场地

再远处,是过着现代生活的柏柏尔人的聚居处

近侧是尘封的过去,建筑风格在在昭示着千年之前的神秘; 远处是燥动的现在,大片房屋用的是类似的红色粘土砖,却失去了独特的魅力。也许这本来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后人(譬如我们)硬要区分建筑风格,好让自己多留在厚重的历史中一会儿

下山来,走过城堡内的小路高墙,这里是一股浓浓的商业气息

5户人家的一位,全神贯注地做着手工艺品,也不来向我们兜售

从堡垒左侧下山途中。差点在最后失脚,正好被团员抓拍到了

艾特本哈杜已经很接近被称为撒哈拉之门的瓦尔扎扎特了。在那里小憩一夜后,继续向沙漠进发。

沿途出现了彩虹。从车里看出去颇为纳闷:没见下雨,哪来的彩虹!

 

路上发现泥土已经悄悄地变成了红色

沙哈拉大沙漠,世界上最大的热沙漠(这次做功课时才学到:沙漠并不是一定有沙才成漠,它的定义是大片干旱之地,年平均降雨量低于10吋或16厘米。最大的沙漠是南极大陆和北极大陆,两者均为5.4-5.5 百万平方英里,或一千四百万平方公里。撒哈拉则是第三大(但是普通意义上最大的沙漠),350万平方英里或9百万平方公里,相当于美国或中国的国土面积) 

 

撒哈拉沙漠一直带着神秘的面纱。记得小时候常误认为《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发生在撒哈拉。又把它想象成一帮骠悍之士头蒙纱巾,脚蹬骆驼,或在飞天沙暴中长啸,或在皓月繁星下低吟,既不缺悲呛,又是柔情常驻的所在。

 

后来渐渐懂事后知道沙漠是一个非常unforgiven 的地方。如果不慎在其中迷失,任你英雄盖世也将忠骨长埋。

 

由此产生了一种敬畏之心,唯其如此,此次去北非的目的之一就是去感受撒哈拉大沙漠的迷离和沉重。

下午,一行33人在一组柏柏尔人的带领下进入了沙漠。

 

骑在骆驼上,仿佛时光倒流,置身于古时。

一开始时兴奋之余,手舞足蹈,左牵缰辔,右持手机,差点从驼背上摔将下来。顿时将童心收敛了许多。

 

 

不料没走多久,大风骤起,卷起漫天黄沙。幸亏大家多已蒙住了脸,只剩下两眼。沙尘从天边滚滚而来, 便似一块硕大无比的黄色布幔自远而近罩来。霎时呼吸为艰,幸而沙暴没有持续太久,且强度据说相当不大。饶是如此,即便戴着眼镜,还是得眯起双眼方得阻挡沙粒入眼。

广漠杳无穷,孤城四面空。马行高碛上,日堕迥沙中”。 在一脉黄沙中,很能体会诗中的苍凉之意

然而我们毕竟是来游玩的,被告知这样的风沙司空见惯,便皆释然,又开始手舞足蹈了

据说用骆驼围成一圈可以抵御一阵子相当恶劣的天气

未几,天色渐渐转亮,风也慢慢静息。

细细的沙粒失去了风的鼓动,便悄悄地坠落一地,然后相对的寂静渗入了氛围

 

我们只是在浩瀚无垠的撒哈拉的边缘处骑行,众人在经过初始的兴奋后,开始慢慢将自己溶入周围的一切。只听到骆驼踩着沙尘的脚步声,仿佛经过了无数昼夜的跋涉,却不知归宿何在?

金乌西坠时,来到营地。

毎个帐篷内有2-4张床,足可以睡4-6个人,内中相当舒适,热水淋浴和照明用太阳能电池供能。

33人分居二个营地,相距约一里之遥。一人或二人一个帐篷(当初订好的是至少三人一个帐篷,把所有人放在一个营地。在大巴上时化了几小时通过导游跟他的旅游公司打交道,后者再跟营地的拥有者打交道。无数个电话来回后终于全部满足我们的要求,帐篷加倍一而且不用加钱。估计第二个营地那天没人租走,反正闲着也闲着,乐得给个面子以后好合作)

刚到营地,下了骆驼后着实吃了一惊:像迎接贵宾的排场呢!

这是我“家”的帐篷

这是正中的“歺厅”帐篷,布置颇为中规中矩。

骑了一阵骆驼后胯下已是有点酸痛,正好坐下来吃一顿热热的帕帕尔烤鸡,和大盘水果。听导游说,这里的水果这么甜是拜极其干旱之赐。

 

对了,我们的摩洛哥全程导游名叫穆罕默得,但要我们叫他摩哈。因为就像在埃及,在摩洛哥大街上叫一声穆罕默得10个男人中必定有8个应声转过头来。叫摩哈回头的人会少很多。 摩哈是土著柏柏尔人,今年39岁,父母俱居于当地沙漠边缘。摩哈在卡萨布兰卡读了大学, 主修英文,兼修历史双学位。曾经跟一个中国人学了几个月中文,有去中国学中文的打算。我们进沙漠的那天他就留在父母身边,第二天又陪我们北上了

沉沉一觉醒来,天边已是大亮。

撒哈拉的日出非常美。但是太阳太红,上升得太快,以致它的美轮美奂只能被视网膜细胞捕获、留存。而手机,甚至相机,则完全无法显示它的炫丽和辉宏

这是一位被大家称为“主席”的团友,一大早出了帐蓬来赶日出。这个称号来自他酷似当年的刘少奇先生。“主席”还写得一手好打油诗,往往在大巴上坐一段路,当人们以为他在打盹,却见他把一首长长的排比工整的打油诗贴到群里了。

在凛洌的晨风中,望着未知的纵深处,人会想很多很多?

早餐后,在帐篷前合影,左后侧的营地服务人员为我们弹奏着不知什么名堂的air guitar.

再加几张团友们跑得老远去拍日出的剪影

他们也许不知道自己在拍照时有人从远处拍他们呢!相信这不会有“肖像权”问题,因为这一阵子下来(这两位是在埃及时就在一起的团友),大家已经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随意了

拍这张照片的团友说我打着看日出的幌子,一直在玩手机。真的吗?不就只在驼背上骑了一会儿吗?怎么俺的背就真这么驼了呢!

这位团友低调而才华横溢,读理工做IT的,拍得一手好照。散团分手后才知道他还有一副淳厚清亮的男中音。下次一起出游时必将逼他唱一首。

这是昨天我家那位偷拍的上面所说的男中音团友正一路寻思的模样,作为请教摄影的拜师礼,据说被接受了

离开帐蓬前,两个三脚架还没收起,是他们昨晚二点左右拍银河时用的

又见驼队

今日返回现代生活

 

今日无风沙,却像少了一点什么。

其实不惧风沙甚至感兴趣是由于明知这里离有人居住的地方不太远,如果天气太恶劣的话大批吉普车立马会前来载我们出去的。很多时候无畏并非因为无知,而是已知无险而已

走着,想到以前读到过的一首古人送友西行的词,有两句是“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回家重做功课后才找到,是唐代曾参送友人西征出川而作。

 

现在坐在桌前,回想起那天黄沙漫漫,还是颇有几分留恋。将来必得找一个团队,深入沙漠,探索一段时间,而不只是蜻蜓点水

人说沙漠是造物用完了生命与水,把剩下的毫无生气的残余一掷而成。

也有人说沙漠是造物用来练人心智,磨人肌肤的处所。

无论出处如何,撒哈拉沙漠带着它那名字的光环,展现出了无比的神秘。

 

我们今天一早离开此地,一路向北,去那闻名遐迩的“兰色之城”舍夫沙万,和四大古都之首---菲斯。可是对于撒哈拉却还是萦萦于怀。

 

大漠如烟?

[ 打印 ]
阅读 ()评论 (1)
评论
来也匆匆London 回复 悄悄话 精美大片,确实很美啊!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