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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更实际的问题让很多留学生做出了尽早回国的决定:经济来源。1949年后,美中通讯中断,汇款成了问题,不管是公费还是自费,留学生们开始觉得手头有点紧了。为了生计,很多人开始打工挣钱,去餐馆洗碗,到果园摘苹果,都成了他们念书之余的经营。黄葆同在德克萨斯农工学院攻读有机学,他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每月还要寄二三十美元回家贴补家用。席克正在密西根大学打工当过门房、司机,在食堂和面包房当过助手,厨艺大长,同学开Party请客都争着请他去。王启东在餐厅干了两个月,又去当清洁员,打扫楼道和厕所。高鸿业干的最苦的活儿是在一家皮毛厂,用手搓掉经硫酸水浸泡过的兽皮表层浮毛。
朱永铭花了一年时间在纽约大学商业管理学院拿到硕士后,因要抚养妻子和孩子,半工半读,在保险公司、泛美航空公司、纽约城进出口公司工作,白天上班,晚上继续读博士,五年读完博士课程。1954年与怀孕的妻子项斯鹃带着一个孩子回国。
杨纪珂和汪安琦夫妇为了省钱,搬到一个破旧的拖车房子里住,在那里举办了婚礼,花了五块钱买了个蛋糕请朋友们吃就算是“喜筵”。他们在拖车里住了三年,生了两个孩子。杨纪珂给人打工盖房子,汪安琦在餐馆洗碗,甚至自己开餐馆。二人半工半读分别拿下了冶金和生物硕士学位,1955年回国。
手头紧,要是有一张免费回国的船票,是不是很有吸引力?1949年10月美国国会从原来给国民党政府的援助资金里拨出400万美元,用于救助在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和学者。其中包括提供回国船票,只不过朝鲜战争开始后,中国成了美国的交战国,美国停止向中共输送人才,免费船票也就没有了,随后便开始阻止留学生回国。1950年从旧金山到香港的一张三等舱船票是260美元,对留学生来说是相当一笔钱。当时要途经香港回国必须先得到香港政府签发的过境证,在英国政府的指使下,香港设置各种条件和障碍,不轻易发过境证,使得一些想回国的老海归不能启程。葡萄牙政府便乘机鼓励留学生们过境澳门回国,但响应者不多,因为澳门没有接待回国留学生过境设施。
更有吸引力的是,除了船票,每人还发450美元作盘缠。罗沛霖回忆说,我们回国的旅费是美国政府提供的,美国把我们遣送回国了,我们的旅费是轮船公司找美国政府结账的。赵绵怕有什么阴谋,不敢接收送上门的450美元,美国官员对他说,这是我们的人道主义援助,如果你不接受,我们有理由认为你想留在美国,可以取消你的回国申请。应崇福拿到布朗大学的电子工程博士学位,可是凑不够回国的旅费,申请到了美国政府的回国补贴。可是动作慢了点,等他1951年10月买到船票,朝鲜战事早已开始,移民局禁止他登船,所以他直到1955年才回国。连“红色留学生” 谢和赓与妻子王莹被美国驱逐出境后,船票都是由美国政府支付的。估计有两三百人占了美国的这个旅费补贴的便宜。
1950年6月,国会又专门通过“中国地区援助法案”(China Area Aid Act),允许政府拨款600万美元,用于对中国留学生、学者的救济工作。这些资助一直持续到1955年,总计花费800万美元左右。这些资金为中国留学生和学者解决了暂时的经济困难,主要用意还是想留住这些留学生。斯坦福大学有35名中国学生,其中19名领取了学费和生活费补助。哥伦比亚大学125名中国学生中,75名获得平均数额为1200美元的助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