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 (四)
陈新被自己的谎言激动的面色绯红。稍微平缓了一下,他低下头去,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在深情的望向自己。陈新不失时机地拉了一把,就势把杨梅紧紧地抱在怀里,一双热烈的嘴唇朝杨梅压了下去。
杨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这可是她的初吻。不知是这个吻过于热烈还是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她差点窒息。二人缠绵了好一阵子,因为第二天双方都有工作,只好恋恋不舍地分手了。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杨梅常常想起那个甜蜜的初吻。每次想起都偷偷地微笑,心情愉悦极了。她在电话里向父母通报了自己和陈新恋爱的事情,只是省略了陈新离过婚这个事实。杨妈妈可是乐坏了,逢人就说她女儿在美国有一个健康魁梧的博士男朋友。杨妈妈急不可待地催促杨梅寄照片回家,好让她拿去给街坊邻居们显摆显摆。
这一年的夏天,陈新没去纽约打黑工。一则,移民局比以前查的紧了。据说有人被抓住,遣返回国。二则,他要抓紧机会把杨梅搞定。他开车带着杨梅出去钓鱼,郊游,烧烤。他们所在的城市内外有湖,有河,有水坝,还有一个水库。陈新在美国人的旧货市场买了两付鱼竿。他钓鱼的水平很高,有时出去几个小时就能钓上来几十条小鱼。这种小鱼只在北美的淡水里生长。最多长到一掌大。刮鳞,去鳃,开膛,很是麻烦。好在杨梅从小做惯了家务,这点事情难不倒她。杨梅换着花样烹饪小鱼,煎,炸,清蒸,煮汤,红烧,炭火烧烤。后来还买了一个简易的干燥机,把吃不完的小鱼做成鱼干。
这个夏天是杨梅记忆中最愉快的一个夏天。
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之间,新的学年就开始了。没过多久,强劲的冷风把湖水吹的过于寒冷,钓鱼的季节也就此结束了。室外活动越来越不舒服,人们都躲进温暖的室内,看球赛,打台球,聊天喝酒。
自从白梅跑掉以后,陈新的房东每天都对他横眉冷对,一个招呼都不打。陈新只好又找了另外一个情况差不多的住处。这个房主是个老爹爹,耳聋眼花,行动不便。他每天很少离开自己的卧室。房子里的设施几乎是陈新一个人用。杨梅宿舍里的厨房是跟其他三个单身女同学公用的。如此,来陈新这里煮饭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有好几次,晚饭后陈新借着在沙发上亲吻的机会把手悄悄伸进杨梅的内衣。但是都被杨梅左推右挡,无法下手。杨梅是有底线的。妈妈从小就教育她们三姐妹,做女孩子要矜持,不进洞房是不能让男人得手的。她不是特别明白“得手”是什么意思。但是女人该保护的地方,她还是知道的。
这个星期六的早晨,天阴沉沉的。黑云压得很低,小风刮在脸上,冰凉冰凉的。陈新开车接杨梅一起去买菜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二人忙着收拾东西,商量着晚饭吃什么。等到吃完饭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冻雨。街灯下的路面光滑的像一面镜子,发出幽幽的寒光。
看样子你今晚是回不了家了。这种天气,无论是开车还是步行都太危险了。陈新说到。
杨梅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她发愁得看着外面的世界。路上是冰,树枝上是冰,连电线上都裹着冰。 这鬼地方,这鬼天气!今晚看来是真的回不去宿舍了。
晚上,陈新把自己的床让给了杨梅。他抱了一床被子到客厅,说是自己睡在沙发上。杨梅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也只能如此了。她向陈新借了一件T恤衫。看着又肥又大,长及膝盖的T恤,她不禁哑然失笑,做睡衣还真合适。
夜半三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人爬上床来。杨梅一惊,完全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只听陈新说,沙发上太冷了。咱俩挤挤,暖和。随后他就钻进了被窝。
杨梅完全没有了睡意。有生以来头一次和男士同床共枕,难免心惊肉跳。赶紧往床的另一边挪。好在陈新还算老实,不一会儿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就在杨梅有了朦胧睡意的时候,陈新一个翻身,抱住了杨梅的后腰。他浑身灼热,喘着粗气,在杨梅的耳垂,脖子上落下了一大串细密的热吻。手也开始不老实,隔着薄薄的T恤,杨梅身体的敏感部位被来回来去地触摸着。杨梅觉得小腹部阵阵发热,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觉从那里传出,向全身弥漫。未及体会到到底是个什么感觉,陈新的大手一把扯下了她身上最后一点防线,一个挺进直入她的身体。一股锥心的刺痛搞的杨梅浑身是汗。她感到一个异物充满了她整个的身躯。随着陈新的每一个动作,杨梅一次次地体验着那难忍的疼痛。虽然房东耳聋眼瞎,但是杨梅还是不敢出声。她紧紧地抓着被子,把被角塞入了自己的嘴里。
陈新总算是忙和完了。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翻转身去,沉沉地睡着了。
杨梅再也没有了睡意。她拥被坐起,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流了一脸。她终于明白了母亲“得手”的意思。内心深处一阵紧似一阵的惊恐向她袭来。从现在起,她已经不再是处女了。身边熟睡的这个人虽然爱字不离口,但是从来没有向她许诺过什么。如果他不娶自己,今后可如何是好?今晚看来是犯了一个一生中最大的错误。父母如果知道她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交出去了,该怎么说?反反复复地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
翌日清晨,陈新醒来,杨梅已经不在卧室。他掀开被子,看到床上殷红的血迹,非常满意。他猜到杨梅还是处女,今天终于得以验证。有过几年婚史的他,两年来一直过着单身的生活。有个活色生香的女子唾手可得,他怎么可能把持的住自己的冲动呢?这样也好,如今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了。想到此,他不禁一阵小小的得意。
看到餐桌旁哭红了眼睛的杨梅,自然知道是为了昨晚的事。陈新走过去搂住了杨梅的肩膀。对不起,亲爱的。昨晚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你是吃煮鸡蛋,还是吃荷包蛋?我这就给你做去。
听了陈新的话,杨梅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仔细一想,还是没有结婚的意思啊。怎么算是负责呢?愁肠百结,不知如何开口,实在是无计可施。
有了第一次,性生活从此就堂而皇之地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陈新自然知道,此时如果杨梅怀孕的话,将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二人都已经到了毕业前的最后阶段。今后两个人在哪里找到工作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能在同一个城市找到工作,那是再好不过了。否则,他可不愿意再过两地分居的日子。
和白梅结婚的几年里,避孕的事情陈新从来都没操过心。开始的一两年巴不得怀孕。白梅来美国的时候是带了避孕药的。如今,杨梅是不会到学校医院向医生要求开处方的。当年中国来的女性,婚前姓行为是难于启齿的丑事。他只能自己想办法。下冰雨的那一晚自然没有任何避孕措施。但是只有一次,怎么可能就怀孕了呢?然而,命运跟他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