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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四中读书时所认识的高干子弟

(2018-04-26 03:23:01) 下一个
在北京四中读书时所认识的高干子弟
 
 
 
我是于1960年从西城区一所普通小学考入北京四中的初入四中感到有许多新鲜之处,比如班上有三个同学的爸爸是将军,而在小学时同班同学的家长中连个当科长的都没有
这几个同学能告诉一些我闻所未闻的事,以前我不知道吉姆车和吉斯车,他们告诉我如何识别和哪级高干可以坐这样的车
 
这三个高干子弟之中有一人叫梁凯民,他的爸爸是梁必业中将初一时我们班曾开过一次班会专门批评梁凯民现在努力回想他犯了什么大错吗?想不起来他是有点散漫,有时对老师有些顶撞,这些都不是大事,但在大部分同学都对老师毕恭毕敬的年代他就显得另类了当然这些不足以构成开一次批他的班会的理由导火索是他与同学聊天时大骂赫鲁晓夫是大流氓,而这位多嘴的同学向班主任告了密当时中苏分歧尚未公开,按当时的惯例骂赫鲁晓夫就是反苏就是反革命一两年后我们才理解他提前得到高层动态,知道中苏关系已经恶化了开班会时他是有口难辩,无法说出原委,只好自认倒霉
 
61年暑假快结束时梁凯民突然骑车来我家,因为第二天他要补考俄语,希望我能帮他复习一下我随他来到一座离中南海不远的四和院在他的房间里高悬着一张大字报大小的表格,上面写着五个孩子的姓名和各科成绩,看得出他们的父母很重视他们的教育我浏览了一下这个表格,很明显五人中以梁凯民的成绩最差我帮他复习期间他的爸爸梁必业中将曾过来与我们打招呼,从没面对过这么大的官,我显得很拘束那天梁凯民工作得很认真,但临时抱佛脚没能起作用,他的俄语补考失败了,成为我们班近五十多人中唯一的蹲班生
 
梁凯民蹲班后与我是同校不同级,之后他不曾再留级,我上高三时他仍在四中读高二为了写这篇文章我上网查了一下,得知他不幸因癌症先于其父离世,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了
 
我们班的陈崇北的爸爸是陈其涵上将,时任最高军事法院院长陈崇北学习好并平易近人,是老师和同学公认的好学生我们初二的班主任是一位刚出校门的女教师,可能很想接触高级干部,于是找借口对陈崇北进行了家访陈崇北的父母很热情地接待了她,全家陪她共进了晚餐可我们的班主任饭后依然滔滔不绝,迟迟不离。我们私下都认为她此事做得不得体
 
我在四中时每学期考试后,总务处在每班挑几个学生帮他们将各科成绩抄在一张学籍卡片上学籍卡片上记载着每个同学的家庭情况,就这样我们知道了陈崇北的爸爸的工资是440元,它的母亲(一个工厂的党委书记)的工资是220元.两人工资加起来是660元,对我们平民百姓来说绝对是超高工资那个年代人们丝毫没有仇富思想,同学都觉得对于出生入死干革命的人,享受这个待遇,完全应该
 
陈崇北曾送给我和另一同学两张话剧票,使我俩能有机会在民族宫剧场欣赏了南京部队文工团的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这是我出国前看到的最好的话剧63年陈崇北在升高中的统考中以几分之差未能升入四中,录取他的是八中,那也是一所在北京名列前茅的中学
 
63年的夏天,即我们从初中升高中的那个暑假,我被选入市射击集训队为全国青年射击通讯赛备战与我一起被选上的还有我四中同年级邻班的两位同学,一个是粟裕的儿子粟寒生,另一个是姬鹏飞的儿子姬军我们同睡在一张通铺上,享受着运动员的伙食待遇,训练之余我们一起打牌,日子过得很潇洒八月中的某天,他俩接到高中录取通知书,不幸的是他们都没能被四中录取我明显感到他俩的失落,记得粟寒生还为此潸然泪下
 
63年9月我升入四中高一,在新的班上有了更多的高干子弟,有薄一的大儿子薄熙永,孔原(时任中共调查部长)的大儿子孔丹,五个同学的爸爸是将军,其中包括带领部队击毙日本名将之花的陈正湘将军那年的录取分数线是260.5,所有人在分数面前一律平等,差一分也不行,不论家长的官有多大。陈毅的儿子陈小鲁初中时与孔丹同班,没能达到260.5,未能如愿留在四中,因而去八中。走后门仅有一例,某人的爸爸是将军,初中是四中的,他考了256分,只得离开四中。过了几个月靠西城区教育局长(母亲老战友)转学回来。
 
孔丹是在四中读的初中,并获得银质奖章而被保送升高中当时四中的初中有六个班,近300学生在这些学生中只有两人荣获金质奖章,四人荣获银质奖章当时教育局有严格规定,必须在初中六个学期中主课全部是五分,副科为四分的不可超过两三门的学生才能与奖章有缘,而且是只问成绩,不论出身那年拿下金质奖章的一名同学就是出身不好的平民子弟可以肯定地说孔丹的银质奖章是完全凭自己的实力获得的,与他爸爸是不是高干没有任何关系
 
孔丹的文笔出众,高中作文课上老师常把他的文章作为范文读给大家至今我还能复述出他一篇范文中的精彩段落孔丹的一篇文章曾被登在当时全国发行的”中学生”杂志上,那篇写得短而精练,读后叫人有少一句则不足多一句则有余的感觉因学习成绩优秀和组织能力极强,在高中三年中孔丹一直担任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64年十一前学校要求每班排演一个舞蹈节目,这可难坏了众人,我们班里只有笨手笨脚的秃小子孔丹利用自己观看大型舞蹈史诗”东方红”的记忆,愣是排出一个让全校刮目相看的歌颂长征的舞蹈其实这是一件很小的事,令我欣赏的正是他不拒绝小事,认任真真地去办好每件小事
 
当时的校领导把孔丹树为全校典型,并把他发展成全校第一个学生党员离开四中已有四十多年了,可以肯定现在我与孔丹在政见上已经相差甚远即管如此,我必须承认.在我在四中上学的六年中,一个学生能让全校师生都认识,都佩服,孔丹是仅有的一人
 
我印象中的薄熙永常微笑着记得他说过报纸和杂志上总说革命者被捕后如何坚强,可据他爸爸的朋友说,那时被捕后叛变的是多数...爱听他聊天,因为我们可以听到在报刊上读不到或与之截然相反的东西他不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人。文革中在其父薄一倒台,其母自杀后一次与我们三两个出身不好的同学闲聊中,他说谢富治趁文革搞投机,早晚要被揭穿当时正是谢富治大红大紫之日,说这些话是要冒风险的,尤其是作为黑帮子女的他,是罪加一等的另外,当时盛行揭发,他本应将这些话藏在心里,看得出他信任我们,确信我们中没有告密者
 

高干子弟不都一样,就像其他阶层的子第一样。孔丹朴素。在号召继承革命传统时爱穿一件粗布灰军装,是他父亲红军时穿的。让其他同学羡慕不已。他还告诉我们他父亲原在江西萍乡做裁缝。另一高干子弟(且称之甲)就不同。衣冠光鲜(在用布票的时代)外国名车(自行车)名表名笔(自来水笔)。这在当时是了不得的。功课不错,可吊儿浪铛。

 
最后谈谈高干子弟的缺点文革中我发现绝大部分高干子弟发自内心地接受老毛对17年教育战线是修了烂了的极左分析,他们比我们更深地卷入极左思潮他们中不少人批评校领导歧视压制打击红五类出身的同学,这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文革害了他们,使他们变得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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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无法弄 回复 悄悄话 我同学在四中工作,她爷爷是那的校长,早没了
天愚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bjszh' 的评论 : 马凯比我高一届,但当时我对他没有了解。同一年级有六个班,近三百人,即使是同年级的,我认识的也不到一半。
天愚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五梅' 的评论 : 是的,我说的是北京男四中。
天愚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雨女' 的评论 : 谢谢指正。
五梅 回复 悄悄话 我表哥是66年男四中高三毕业,您说的是男四中吗?
雨女 回复 悄悄话 您的句号“。”是copy paste 来的吧?所以颜色是灰色的。下次 Paste 的时候选下面那个 Paste as plain text。 灰色背景就没了。 如果,您是故意的,那就算我多嘴。

这文章写得挺好的。让我们更多的了解四中,还有那个时代。
雨中的春树 回复 悄悄话 从你文章的字里行间得知: 走后门的某人不就是梁凯民么。
愚若智大 回复 悄悄话 braker999 发表评论于 2018-04-26 09:29:04
文革为何绝大多数老人都不愿多谈,因为基本肯定全部人都是不理智啊。文革对中国发展的伤害远不止十年啊,很可惜地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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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也希望大家都不谈,黑不提白不提地就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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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jszh 回复 悄悄话 马凯可能比您高一届,对他有了解吗?
天愚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Masefild' 的评论 : 你好,对林立果没有印象。知道並见过刘源,比我低几届。
Masefild 回复 悄悄话 天愚,你好!你可记得在当年林彪之子林立果和刘少奇的儿子刘源等人也都在北京四中就读。
天愚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Masefild' 的评论 : 我是66年高三毕业生。
Masefild 回复 悄悄话 不知道您在北京四中时是哪一届的毕业生?
yuentin 回复 悄悄话 天知道?
braker999 回复 悄悄话 文革为何绝大多数老人都不愿多谈,因为基本肯定全部人都是不理智啊。文革对中国发展的伤害远不止十年啊,很可惜地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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