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六早饭后,儿子准备好,等同学来一起读这本书。左盼右望也没人来,打电话才知道,那两位同学的父母不准他们来读这本书。我马上叫儿子把书给我,仔细翻阅了这本书,原来是一本教玩游戏的书:对立的三方,互相打斗、攻击、残杀,有很多诡计、欺诈、暴力的描述,… 这本书确实不适合他们读。
我开导儿子说:“这本书负面的东西太多,教的都是残暴不仁、尔虞我诈、血肉淋漓、… 百害而无一益。”
经我劝阻后,儿子也放弃了它。
那两位美国同学的父母很细心,及时阻止了孩子们读一本渲染暴虐、灌输凶横、血腥恐怖的书。事后我有些后悔,应该在取书之前,先了解到这本书是少儿不宜就好了,也不用顶风冒雪、担惊受怕开车去取它。看来父母要关注孩子们读的书,必要时加以指导。有的小青年看武侠小说,走火入魔,不能自拔,甚至连小说中“坐簸箕上能腾云驾雾”的事也信,在几层楼高的阳台上,坐在簸箕上摔下楼去,不但没有成为“簸箕云仙”,而是命上黄泉。
知道为什么读书和读什么书后,就是怎样读书了。课内书是误不了的,有老师课堂上讲,学生课堂下做,考试竞赛一个接着一个,无论是家长还是老师,恨不得把每个学生都推到知识宝塔尖的顶座上去。课外书就不同了,选好精品书后,有兴趣的,要仔细地、认真地、反复地读;兴趣不大的,浏览一遍即可;没有兴趣的,既使好书、名著也不用读了,没有兴趣是读不进去的,那什么也学不到。
儿子听到这里就忍不住了:“妈妈放心,我肯定只读感兴趣的书,而且一本一本地好好读,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啊。”
他突然困惑地问我:“那我怎么分配时间读课内、课外书呢?”
是啊,每人一天就二十四小时,需要合理安排。课内书是必读书,将占据主要的时间,此外,再读课外书,不能本末倒置。有在网上浏览群书到废寝忘食的学生,旷课、辍学、最后耽误了学业。因此,一定要主次分明,把时间分配好,不能喧宾夺主。
“妈妈,这个我懂,我读课外书当然不能影响功课了。”儿子很自信地对我说。
其实读课外书最好的时机是在小学和初中,这时的课内书不重,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读杂书、闲书、“没用”的书。到了高中、大学甚至大学后的教育,各种考试的书、专业的书压得喘不过气来,根本顾不上课外书的阅读。
因此,我对儿子说:“你现在是读书的大好时光,充分利用吧。”
他点了点头说:“妈妈,我会的。”
自那以后,儿子不再为读课外书发愁了。他有的放矢地读着他喜欢的书,伴着他的学业,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到医学院,一路走来,他读过很多喜欢的书,其中包括印度裔美国人钟芭·拉希莉(Jhumpa Lahiri)的短篇故事集《不适应的地球》(Unaccustomed Earth)和加拿大诗人露比•考尔(rupi Kaur)的自传体诗集《牛奶与蜂蜜》(Milk and Honey)。在他的法语达到一定水平时,开始读法文原版书籍。他读不了中文小说,可他喜欢读一些中国人用英文写的书。读到特别好的还推荐给我,让我也读,然后与他讨论。记得其中有一本是金哈(Ha Jin)2000年出版的《等待》(Waiting),它是当年的畅销书,金哈也因它获过奖。
在我的朋友中,称儿子是“文艺青年”,褒义是他喜欢读书、联想丰富,感性、形象和意识形态思维多,说话做事讲究气氛情调;贬义是他缺乏系统性、完整性,理性、求实和逻辑推理思维少,措辞干活不照常规出牌。比如,他在大学是文科生,毕业后又进了理科的医学院,看起来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其实,无论学什么或做什么,读书是一种心路的修行:消除杂念、平息烦燥、排解忧愁、拓展视野、升华情感、纯洁灵魂。就像中国的那句老话:“活到老学到老。”年轻时读书,为了追求未来的理想;中年时读书,为了疏导拥挤的心灵;老年时读书,为了品尝人生的五味,而且自乐其中。
不管怎样,儿子从课外书学到很多东西,受益匪浅,默化潜移地练成不急不燥、宽厚温和的性格,还有一颗真诚善良的心,热心公益,助人为乐。在高中时,他每周日上午都去我家附近教堂的咖啡屋义务服务,为教友们煮咖啡、烤面包,加上其他义务工作,几年后他是同年级义务服务时间最多的学生,学校为他颁发了荣誉证书,这份殊荣为他申请大学也是加分的。他一有空,就去我家附近的几所医院里做义工,帮助病人。在大学里,他与同学一起办了两种杂志,自己任主编,写稿子,发文章,为同学提供课外读物。 在高中和大学期间,他一直为课外义务辅导员,帮助同年级或低年级的同学温习功课。
此外,他也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快乐男孩,热情奔放,广交朋友。他带给朋友幽默、风趣、欢笑,朋友送给他温暖、友谊、诚挚,并陪伴他一起成长。
他没有停止阅读,无论去哪里,随身总带着一本书,我能想像他在地铁车厢里或在机场候机室里专心读书的样子。
(图片摄于儿子的书堆,《Vassar Student Review》是他主编的读物之一)
(修改于2018年7月17日从原创发表在: http://mp.weixin.qq.com/s/HE5lKNBR6ggyk7xufuVN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