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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处女(36) 分段重发

(2018-03-20 09:09:30) 下一个

戈美丽听了心中大喜说;‘啊?她真的嫁了。这么快?自从她搬走,我们不在一起住后,我还从来没找过她呢。她挨了斗后,再也没见过她。那马金龙知道黄花的事吗?他会忘了她吗?可别他找了我,再离了婚去找黄花’。小祸说‘不会的。马金龙是我的表弟,他知道黄花已经嫁到外地了。我最清楚马金龙的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他想的是复员后不在村里当农民。你能给他解决了工作问题,那么,你和他的好事就能成。他现在最怕的是回村里当农民,你想想他当了五年兵,是奔着当官去的。部队要有提干的指标,第一个就应该是他。你和他的事,只有我才能帮上你。不过,我要问你,你很想嫁马金龙吗?老人说宁拆一座洋房,不拆一对鸳鸯。这缺德德的事可是你自己干的。你说吧,找马金龙你干是不干?’戈美丽坚定地说;‘干。爱情是自私的,只要他愿意就不存在是我拆散了他们。对吧?’小祸说;‘对。就看你的本事了。还有,你和他真成了,可不能忘了我呀。要把我也给办出去啊。咱不是党员,要求也不高,能进个煤矿、铁矿什么的就行。听说产业工人可能挣钱呢。还有产业工人是真正的无产接阶级,无产阶级领导一切。我很有领导才能,也许将来还能升个领导什么的’。戈美丽说;‘吹吧,你就吹吧。你老实点,不胡说八道,没准儿能给你办办。你早早地就乱说,小心让人们给你坏了事,我就没法给你办了。懂吗?’小祸说;‘再也不会乱说了,就等你给我办了’。

小祸来到姑姑家提亲。小祸说戈县长是第一个被革命派解放出来就当上县[革筹委]主任和党的书记的,还是第一把手。听说武乡县13万人的小县就有9万人参加了抗日革命。战争中牺牲了两万人,还有5300名干部随军南下北上。你们去武乡的八路军总部、百团大战指挥部、八路军太行纪念馆看看吧。武乡县出了好多大人物呢。看看朱德、彭德怀在武乡栽下的红星树,那树枝里还有五角星呢。你说怪不怪?戈县长只是武乡县的一个小人物。而那些南下北上的干部都在北京、广州、武汉、湖南等地当大官呢。武乡的风水好呀,要娶婆姨就娶武乡家。戈主任只有一个宝贝女儿,能把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你家,这真是天意呀,风水轮流转,你马家就要翻转了,就要脱贫了,再也不用穷得没裤子穿,当马光腚了,就等着发财吧。

马金龙的爹妈举双手赞称。只有马金龙不同意说‘我看见她就呕心,想吐’。小祸说;‘你还没见面呢,就说看见她想吐?完全是思想问题’。马金龙说‘上中学的时候,我天天见她跟黄花在一起,怎么说我没见过呢?’于是大家像开批判会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各说各的理。妈说;‘人家县长的千金找你,你还挑个啥?’爹说;‘好看能当饭吃?女人都一样。晚上睡觉灭了灯睡。不要开灯,不用看她,不就行了’大弟弟说;‘哥,找上吧。找上她,没准我能沾点光呢。咱村的赖小儿她姐夫在县委会人事局就给他找了煤矿的工作。工人阶级,可能挣钱呢。到时我挣了钱都给了你’。只有三弟说;‘还是我们黄花老师好。可是,可、、、、、要不,再问问到底黄老师嫁人了没有?’小祸说;‘你别听三弟胡说,黄花早嫁到外县去了。你什么时候见到她了?早不在咱村里了’。三弟说‘我问过黄老师的三弟,我说;你姐嫁人了?他说;是。也许是真的出嫁了’。小祸说;‘你找了戈美丽,没准你真能进县革筹委工作。咱县经中共晋中核心小组批准,成立了[中共大谷县核心小组 ]戈书记任第一把手。听说县革筹委最近要从复员军人中的优秀共产党员中招人,招来充实县委机关。1968年3月5日咱县还成立了[学大寨办公室]。农业学大寨运动要轰轰烈烈开展起来。正是需要新人的时候。县里还要办毛泽东思想大学校,要学习毛主席的最新指示,结合农业学大寨运动在我县开展起来。你想想,你是党员,有戈县长为你撑腰,等你参加完学习班后,你就要求去劳动局上班。你肯定会批准的。你想想,还不是戈书记一句话?现在,谁不在巴结戈书记?到时候,你把我也从农村弄出来。现在你不抓紧,等人家招够人,就没你的份了。我听说已经有好几个复员军人去戈县长家拜访去了。去的人也是共产党员,你去晚了,录用了别人,还有你的份吗?咱得快去才行’。

马金龙一听心里很急,表面却装得冷静。他说;‘这样吧,那你带我去戈县长家。你熟吗?咱先认认门,叫人家对咱有个好印象。先不说找对象行吗?我在中学时虽然见过她,但是从来没与她说过话。我不好自己去,你带我去吧’。小祸说;‘不找对像,人家吃饱了,没事干,非给你帮忙不行?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咱村里地当你的农民,头朝黄土背朝天,汗水掉地摔八瓣吧。去种你的地去吧。这年头,没背景没关系能办成事吗?你看看,咱村出去的人,除了考学考上、当兵提干、体育、文艺才能的,哪个不是靠有权、有钱、有势、有背景、还得愿意给你办事的亲戚关系的才给弄出去的?你马金龙有什么?穷小子一个。你靠什么也靠不上。我倒是村支书的儿子,只在村里当了个电工。村里有招工指标根本论不上咱们。人家有来头的人都比我爹硬气。人家招工都是带着指标来的,有时也会带上个村里推荐的人选。但是你小子别异想天开,我是村长的儿子都轮不上,你呀,就靠边站吧。戈美丽这么好的靠头,你还拿起架子来了’。

马金龙听着听着低下头改说软话了;‘不,不。我也不是坚决看不上戈美丽。只是好多年不见了,也不知是啥样了。我先看看还不行?毛主席说;办事要留有余地嘛。我就得按毛主席说的办才对’。见马金龙服气了,大家没再说什么了。那个年代,做事处处都要按最高指示去办,那就按毛主席的指示办吧。向毛主席保证是当时的流行语,不管说啥都会先说;我向毛主席保证。保证做到什么什么 ,只有向毛主席做了保证,做起事来才能让对方放心。

马金龙准备去戈美丽家。第一次去,又是求人家办事,带点什么去好呢。糖,不行。小祸说人家的家里什么糖都有,还有巧克力糖呢。马金龙也没吃过巧克力呢。只给戈美丽带礼物就行。马金龙的爹妈问什么是巧克力?小祸说;等马金龙找上戈美丽,你们就都吃上了。外国糖,吃到嘴里就化了。甜甜的、凉凉的。马金龙拿出他从北京买的红彤彤的纯毛长围巾,看了又看,爱不释手。他就想给黄花一个人,她结婚了,那就当婚礼送去。他反复地看着这鲜红又不耀眼的中国红围巾,心里很痛楚。他举旗不定地把围巾展开又叠上,叠上又展开。最后犹豫了好长时间,还是决定送给戈美丽吧。托人家找工作,只有这件礼物能拿得出手。围巾可以再买,工作不能等。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儿了。找对象不重要,对自己来说,找工作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必须要抓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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