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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拣拾的柴禾》 文:蒋殊 诵:郝娟
一到秋天,一见落叶,柴禾就映现在脑子里。 柴禾点燃,引发轰然激情的火焰,让人在温暖中无限欢喜。火焰之上,满满一铁锅沸腾的小米粥。依次,煮入南瓜、红薯、豆角、面条,放了咸盐。起锅前再烹些葱蒜。 一锅和子饭,便洋溢在冬日的夜里。 吱呀一声,将漆黑与寒冷关在门外。一家几代围在柴禾营造的灶台边,就着明明灭灭的火焰,吃饭,闲话,间或孩子央大人说些故事。 柴禾像小山,整齐地码在不住人的窑洞里,有些就堆靠在院中墙边。小山般的柴禾安放在眼前,踏实了整个冬天。 秋叶落下,秋假来临。刚刚从学校里放出的孩子,进门扔下书包,便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一人一只箩头撒丫跑进大大小小的树林里。一时间,满沟满岭撒满孩子。他们不再调皮,顾不得淘气,仔细拨开厚厚薄薄的枯叶,拨拉出一根根行走到生命极限的枯枝。秋日的假期,孩子们最累。要帮家里收秋,更要完成学校的任务——拣柴禾。学校会按年级大小,给每个学生进行分配,谁五斤,谁十斤,一杆秤公平地不偏不倚。冬日的教室只有极少的煤。要保暖,就得自己动手,依赖一摞摞柴禾熬过漫长冬季。 在拣柴禾问题上,孩子们从不偷懒应对。于是在没完成任务之前,连睡个懒觉也小心翼翼。大人们一掀被子,便打着哈欠乖乖坐起。箩头就等在门口。迅速拨几口饭,提起,一边出门一边呼唤心仪的伙伴。而被唤的人,也在慌乱地做着出门的准备。一阵风过后,两只箩头,两个或搭肩或牵手的伙伴,便直奔村中树林而去。 所有的树木,早已充满期待。那些枯枝,以一个夜晚的速度,早已一根,一根,等候在地。那些仍在成长期的幼年、青年,以及壮年枝桠,高高在树上,望着垂落的长辈。它们祈愿,陨落的亲人被一双双干练的小手拣回,存放,静待燃烧一刻,怒放成灰。 也因此,一直觉得拣柴禾的孩子,是在行使让树枝走向最后环节的神圣礼仪。 从发芽到参天,一些枝枝桠桠,总会生病,总会年华衰退。最终完成它成就了一颗树的使命之后,纵身一跃,以柴禾的形象,静美落地。 连续几天的不松懈,学校的柴禾小山一样坚守在各自的教室外边,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家庭的冬天,也需要柴禾。于是提起刚刚在学校倒空的箩头,再次跨过田野,跑向林间。 没了硬性任务,孩子们便有了些松懈。累坏了的他们让自己舒展在落叶里,望着高高在上的树枝。偶尔,一个枝桠就在此时高速坠落。孩子一个打滚,惊险闪过垂直而下的危险。树林都是被拣拾过好几天的。经历过一个夜,新落的枝条常常只能薄薄铺满箩头底。急了便爬树,把即将要落不落的枝条折下来。才到中年的它们早早结束了作为树枝的命运,被悄悄压在箩头底。 一帮被大人逼出家门牺牲了玩耍时间的小孩子们,总是期待更多的树枝死去。而每一根终老的枝条,被不同的箩头,提回不同的院落。 迎接冬天,迎接燃情时刻出现。 多年后的城市,偶尔会看到落地的枯枝。怦然心动之后,在缺一场华丽火焰的失落中悻悻离去。无人拣拾的枯枝,如同被黄灿灿倒掉的小米,是一场奢侈的浪费。 没有去到一个院子,没有经历一场燃烧,便失了枯枝存在的意义。 就如同这个秋季,我回到故乡,回到小时候一到秋天就漫山遍野寻找枯枝的村庄。路过从前校门外一排枣树时,横七竖八的枝桠落满地。 一股想拣的冲动莫名而来。可村人说,漫山遍野拣柴禾的岁月,早已成了过去。 国家给的煤多了。更重要的,是人少了。 那时候,每个门里都住满人,每个炕上都挤满大人孩子,每个院子都鸡鸣狗叫,人声吵闹。满村的人,满屋的嘴,要吃饭,要取暖,要集体度过漫长的冬季。一到冬天,每个或精致或粗陋的灶台上,都要热烈燃起跃动的火焰。 冬天的村庄,是用火焰燃烧起来的。火焰逼去严寒,让寒流在人与人间温情脉脉。有火焰的冬天,不再冰冷不再漫长。即便哪个孩子赤条条跑进雪里,随后的火焰也很快会让他从头暖到脚,从前心暖到后背。因此,冬天的柴禾总是不够用。孩子们,便会在长长的秋季跑遍每一棵有树的角落,拣回每一根脱落的枝桠。 伴着第一场或大或小的雪,冬天追着柴禾来了。孩子们跪在窗台边,脸挤脸贴在玻璃上,看雪一层层落在堆起的柴禾上。有时候,他们的母亲会跑去雪中,匆匆抱一捆柴禾进屋。 融着雪的柴禾,在火里燃烧得更加欢快。 今天的村庄,从前的学校还在,只是没了念书的孩子。许多院落空空,一些有人的院落,也剩了老人在维持。老人们的冬天,单是脱了玉米粒的棒芯也烧不完。 曾经稀少的玉米棒芯,堆了满满半院,等待幻化成细细的炊烟。 拣柴禾的年代,一去不回。 柴禾少了,炊烟自然也细了,绵软了。做饭的时间到了,村庄才零零落落,慢悠悠燃起几缕炊烟。老人们常常做一锅饭,分几顿吃,因此他们的炊烟,往往是不等燃直,就又落下去。 无人拣拾的柴禾,寂寞成镜头里的风景。 柴禾,是不是比我们更想念从前? |
说到想念从前,拣柴禾烧柴禾确是一幅不可或缺的亮丽风景画片。那些伴随着孩童稚趣一去不回的,还有排队爆米花的乐趣,摇啊摇的,砰的一声爆响,爆来的是孩童的跳脚,甩手,以及甜滋滋的笑意。隔天上学,就抓几大把放进口袋,去到班上,给这个抓一把,给那个抓一把,往嘴里一塞,就跑到教室外面去哼哼地玩单脚撞了。现在,这些黑乎乎的小钢筒,一是有碍观瞻,二是给城市带来安全隐患,着城管看见,就得没收了。
刘昊霖唱到,甜梦中大白兔黏牙。那时的大白兔奶糖,可是稀罕物,吃完糖,把糖纸抹平,夹语文书里,一香好几天。现在小吃零食,海了去了,谁还稀罕那小小一粒奶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