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
雨果说:“追源溯流是讲故事人的权利。”我认为那他不妨再把这个“源”往前追溯两天,一直到1815年6月16日。因为在这一天里发生了两场战斗。这两场战斗可以看作是滑铁卢战役的前哨战,而且对滑铁卢战役的胜负也起到了关键影响。一场战斗是发生在卡鲁托布拉(Quatre Bras),另外一场战斗发生在相距不远的里尼(Ligny)。卡鲁托布拉在滑铁卢南面大约17公里,距它西面9公里左右就是尼维尔。里尼在卡鲁托布拉东南方向大概11公里。卡鲁托布拉在法语里是交叉路口的意思,而在英语里的翻译是方形胸罩,可见不懂法语会造成多大的误解。
真的是一场大雨改变了战争的胜负吗?中国古时候的兵书里就总结过天时,地利,人和三个决定战事的要素。孟子还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当然我不认为是这样的,三要素没有错,但是三要素在决定一场战役的作用应该是同等重要的。1815年6月17日晚上的这一场大雨对于法军和联军来说影响是同样的。布吕歇尔元帅(Blucher)指挥的普鲁士军在里尼战斗失败之后,连夜冒雨向北行军,并没有因为大雨而停止行军。威灵顿指挥的英荷联军在卡鲁托布拉战斗之后也是连夜北向到滑铁卢布防。相对应的法军在这两场战斗之后反而失去了方向。在里尼,布吕歇尔撤退的时候,法军竟然毫无反应。在耽搁几个小时之后法军才在格鲁希元帅(Grouchy)的带领下开始追击,可是接下来又走错了方向。卡鲁托布拉方面也是这样。在战斗结束后,威灵顿指挥联军有组织有计划的向北撤离,而这个时候内伊(Ney)元帅率领的法军却没有能力追击,给了威灵顿充足的时间在蒙桑让(Mont Saint Jean)布防,最后双方才来到了6月18日的滑铁卢决战。所以说这一场大雨是下给双方的,并没有特别的为拿破仑带来什么。布吕歇尔能够及时赶到,是因为普军在一刻不停的赶路,普军也有重装备大炮,没有大雨的话,布吕歇尔会到得更早。
“假使地是干的,炮队易于行动,早晨六点钟便已经开火了。”这都是雨果的一厢情愿。拿破仑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开战呢?在他的情报里,布吕歇尔的普军还在东北部长征呢,而且在普军的后面有格鲁希的三万三千的法军在围追堵截。经历了里尼之战后,他更加不把布吕歇尔放在眼里:一个70多岁的老匹夫,里尼一战差一点就被斩于马下,呵呵!不光是看不起布吕歇尔,拿破仑也根本没有把威灵顿当回事。在他看来,击破英荷联军就如同吃早餐一样的容易。所以,六点钟对于拿破仑来说仅仅是起床的时间,他还没开始吃早饭呢。
“在那一次战争的失败里拿破仑方面的错误占多少成分呢?中流失事便应归咎舵工吗?”从这里开始,雨果准备为拿破仑推卸责任了。我搞不懂雨果对于拿破仑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在本书的其他章节里,每一次提到拿破仑的时候,雨果的语气都是含有些嘲讽的意味。就在乌古孟那一节,雨果还称呼他为“欧洲大樵夫”。可是现在雨果却又用天才来称呼他,并把他比作汉尼拔,比作但丁和米开朗基罗。
关于拿破仑在滑铁卢战役的指挥责任,已经有很多的著述来论证了。通过这一段时间的阅读,我的心里也对这场战役有了自己的结论。不过这个结论与本书的读书笔记并不相关,只是自己额外的收获,就不在这里记述了。
雨果在这一章节里的最后一段话,认证了我对他关于滑铁卢这段文字的判断。老人家早就对市面上流传的”编好了的历史”深恶痛绝,他自己心里也有了结论,可是他却又不屑与他们(史届七贤)争论,憋在心里又着实难受,于是就插在了《悲惨世界》里,让它间接的公之于众。在论述之始,雨果给自己定位为一个低头探寻证据的“事后的见证人”,一个与法国人民站在同一立场,并准备对命运(这个神秘的被告)进行判决的审判员。
我发现雨果也挺喜欢代表“人民”的。
有一次马律斯怒问"拿破仑make france great again, 还能有什么比拿破仑更伟大的呢?”
安灼拉回答:“自由"。
马律斯就坍塌了。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因为最后引出了马吕斯的父亲彭眉胥上校和下士德纳第,给后来的情节埋了一些伏笔。
很高兴看到有人在读这种大部头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