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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人世沧桑,花甲之年,习作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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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家乡的往事 (31, 32)

(2017-06-27 20:38:57) 下一个

三十一

 

过了一段时间北京又来了人。他们把春草请到县招待所,正式通知她已确认了她的日本人身份。现在山本武夫先生正在等待她的归来。请她速同他们一起去北京办理有关手续及制作出国服装行李。包括前往日本的所有费用均由国家承担,她不必操心。春草问他们要去日本呆多久?他们说现在中日还没有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只能给她办理单程去日本的手续。至于她想再回中国看看,那得中日建交后才能办理入境签证。春草问什么时候中日才能正式建交?来人中一个人摊开双手,其他人都不出声。春草明白他们也说不清楚,就对他们说:“请你们转告我父亲,我非常非常想念他和家人。可是我在这里己经有了丈夫和女儿,有了一个我爱的家庭。等中日国建交后我一定会去看望他们。” 来人听到她现在不愿回日本,都慌了。纷纷劝说她:说这个机会多难得,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梦到出国;说这可是个牵涉到中日两国关系的大亊,轻率不得;说你还年轻,夫妻总有相见的日子,要相信组织相信党……各种各样的道理都说遍了,可是春草就是不松口。等到他们说够了,她开口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婆婆这二天人不舒服,我得回家做饭了。”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春草把所有谈话都对大家讲了,她对我姥姥说:“娘,您放心。就是那边有座金山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家。” 小舅对她说:“这可不是你想不想离开的问题,你慢慢就会看到了。” 姥姥叹口气说:“咋就不能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呢?”   果然没过几天,北京又来人了。听说上次来的几个人回去挨了周总理的批评。说他们办事不力,不能严格掼彻党的政策,一切服从大局。革命先烈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难道我们不能牺牲一下小家庭吗?周总理不同意向山本武夫先生转达春草的话,怕伤了日本老人的心。这次来人改变了策略,没有直接找春草谈,而是先约谈了我小舅。他们传达了上级领导的有关指示。要求小舅作为一名革命干部,一切以党性为准则,按照党的要求做好自己老婆的工作。小舅想说点不同意见,想想说了也白说,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回家做工作。

晚上吃完饭,小舅把北京又来人了的事说出来,要大家想想该怎么办?我想都不想的说:“有什么好商量的?脚长在俺小妗身上,她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这又不是犯了法,难道还能铐了去不成?” 春草叹气的说:“丫头你不懂,我的事让你舅为难了。上次他们走的时候我就担心他们会来这一手。果然他们现在这样干了。” 小鸽子哭起来,吵着:“娘,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 姥姥抹了抹眼泪,哄着说:“别哭,别哭了。你娘不会离开你,奶奶不让她走。” 晚上春草对丈夫说:“其实也没有啥好办法想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们这次来是鉄了心得让我去日本。我要死命不从,恐怕你就没好果子吃了。” 小舅紧紧的抱住着她,一声不吭。她说:“再搂紧点,搂疼俺!我要死在你怀里就啥事都没有了。” 小舅忙说:“这话可别乱讲,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俩人同声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子,小舅用手绢邦春草擦干眼泪,自己也在脸上胡乱抹了抹。他说:“日本政府有规定,不满十八周岁的孩子可以与父母同行。咱家小鸽子还小,不能没有妈妈在身边,让她同你一起走吧!” 春草沉默了一会说:“你真捨得让她和我一起走吗?要是奶奶想她咋办?” 小舅说:“你娘俩早晚都会飞回来的,娘那边我去说。” 春草说:“娘也年岁大了,我还真放心不下咱小丫头。” 说完贴在丈夫怀里往死命里亲。这天夜里俩人恨不得把一辈子的恩爱都享受尽……第二天早上小舅把春草得去日本对我姥姥讲了,姥姥表现得很平静。她知道谁也掰不过这个叫组织的。说到小鸽子要跟着春草去日本,大家都以为她会一百个不同意。没想到她十分赞同,连声说:“中、中、中,孩子不能离开娘。” 听得小舅一个劲的感谢,春草一个劲的对不起。我也感到姥姥太伟大了。多少年后我才知道姥姥是怕春草一去不复返,放个孩子在她身边作锚链。老太太真是大大的大大的狡猾啊!

小舅第二天回复北京来人,说给自己媳妇做了一晚上的工作,现在她答应考虑考虑。来人听了自然高兴。又过了几天他们提着礼物来到我们家里,说是拜望一下老太太。进门没有多久就进入了正题,问春草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们一进门,大家就知道他们的来意。春草不慌不忙的说:“我不想走,可是我男人要听党的话。我也不能让他为难,就依你们的。不过我得带着孩子一起走,不然打死我也不去。” 来人听到她同意去了,带着自己的小孩也符合国际惯例,马上表态一切不成问题,所有手续他们负责任办理。春草又要求多在家呆几天。因为婆婆身体不好,听说她娘俩都要离开,心中特别难受。想要孩子多陪奶奶几天。来人也满口答应了,只是说不能太久,总理盯着这事呢。告别时他们对春草说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可以随时找他们,他们就住在招待所等着她。态度和蔼得让人受不了。

在这段时间,春草忙碌不停:该拆洗的洗了,该缝补的缝补了。又扯布给我们留下的三人每人做了一身衣服。姥姥看看心疼,让她歇歇她又不肯。就成天围着她转,婆媳俩好象有说不完的话。我一到家春草就对我讲这要注意那要怎么办的,把担子往我身上压。我笑着对她说:“你可别指望我,还是自己快回来。说不定哪天我心血来潮就嫁人了。” 她说:“咋啦?心中有人了?是谁给俺们说说。” 我笑弯了腰,说:“是谁我也不知道,还在他娘肚子里呢。放心吧!我还得小鸽子当伴娘呢,你们不回来我谁都不嫁。” 姥姥笑着说:“就你这丫头,啥话都敢说。”

领导的忍耐是有限的,春草终于带着孩子离开了自己的家门。春草人缘好,那天来送别的除了我们自己的亲戚,还有许多同事和朋友。原先姥姥说谁都不许哭!可是临出门时,小鸽子第一个忍不住抱着奶奶的腿大声哭起来。随后谁都忍不住了,哭成一遍。连门口送别的,看热闹的都跟着哭了。哭归哭,人还是得走。在小舅和工作人员的劝说下,一行人坐在县政府安排的汽车里开走了。送行的也都散了,小舅要送她们母女上飞机也随车走了,只剩下我和姥姥俩人个人。我们谁都没心思吃饭,姥姥一人坐着抹眼泪,我想劝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姥姥知道我担心她,她拉着我的手说:“饿了吧?走,咱吃饭去。” 又自言自语的说:“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折散了。” 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舅他们到北京住进了京西宾馆。外交部礼宾司带人给春草母子量身定制了新衣服。又邦她们买了不少送人的手礼,说是按日本人礼节习惯准备的。又交待了不少应该注意的事项。最后不知道是哪里来人又单独找春草谈了许久。春草没有讲谈话的内容,小舅也没有问。有些规距他是懂的!正经事儿都完了,又带她们看了天安门,游了颐和园,上了长城。这当中给他们照了不少照片。小鸽子在照片中笑得象一朵花,早把分离忘到九霄云外。可惜这分别的时候终究到来了,小舅把他们送到安检口,不能再往前走了。春草母女在二个前往香港协助办理她们入日本手续的政府工作人员陪同下继续往前走。小鸽子突然哭起来不愿走了。她松开妈妈的手就往外跑,一个工作人员拉着了她的手。她抽了几下,没有抽开,猛的在那拉着她的手上拼命的咬了一口。那人痛得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小鸽子飞快的来到爸爸身边抱着大腿哭着说:“爸,我不走了,娘也别走了,要走大家一起走!” 小舅心疼的把她抱起来。春草也赶过来,顾不了周围那多人看着,三个人抱成一团,放声大哭……

飞机冲上了兰天,小舅目送着飞机渐渐远了、远了,消失在一望无际的天空。妻女已飞往日本,工作人员也不理他了。他一人呆在那儿,不想离开这个送别的地方。仿佛等等妻女还会回到自己的身傍。广播声响了,机场班车要收班了。他这才匆匆坐上班车回到市区。直接去北京火车站买票回家。

 

                                                              三十二

 

春草和小鸽子去了日本,家里冷清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姥姥突然象老了许多,常常丢三落四的。大家终于等到了从日本寄来的信,收伩人是小舅。小舅自己关着门看了好久才出来。问他信中说的啥?他说她娘俩一切都好,很想念我们大家。又递给我一页纸,是写给姥姥和我的,内容和小舅说的差不多。还附有一张春草母女俩穿着和服的照片。春草本来就是个大美人,穿上自己民族的服装显得更漂亮了。小鸽子这丫头好象一下长大了许多,雅气的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照片背后是小鸽子写的一行字:“奶奶、爸爸、姐姐:我想你们!妈妈也想你们!我好伤心!妈妈也好伤心!我们都好伤心!” 姥姥看了泪直掉,我也心里酸酸的。夜里小舅房间里的灯光一直亮着,估计他一夜未睡。

这年夏季,家里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王延安。他拍门进来,我吃惊的看着他,他也吃惊的看着我,我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怎么是你?” 原来这个夏天武汉特别热,成了名附其实的大火炉。他和几个逍遥派一起上了鸡公山,既避了武汉的严热又避了革命的火热。在山上他们遇到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爬上鸡公顶朝北张望。王延安看到他身体衰弱,山路又难行,就送他回家。路上问他上鸡公顶干嘛?他说今天万里无云天气好,他想看看古城?王延安一下想起我家就在古城,就问他是驻马店的古城吗?他说是的。王延安笑着说:“大爷,您老有千里眼呀?” 那老人一本正经的说:“我带兵打过仗,肉眼能看多远我哪会不知道? 可是心能感受多远,孩子你知道吗?” 听了这话,王延安肃然起敬。同时萌发出看望一下他妈妈的救命恩人的想法。他虽然只知道我是古城人,但古城不大,相信总有办法找到我。他把自己去古城的打算告诉了老人,问老人有什么要在古城办的事情吗?老人找出二张山猫皮请他按写的地址带去。说:“今年夏季热,冬季一定会冷。人老了冬季腿要保暖,让她做二双皮袜子皮护膝用吧。” 想不到按地址一进门就遇到了我,真是缘分哪!姥姥一听就知道是王二杆子捎来的。她接过山猫皮,摸在手中滑溜溜的硝得真好!她想知道王二杆子现在的情况?可惜王延安啥都不知道。

王延安在古城玩了二天就要走了,同伴还在鸡公山等着他。我姥姥已和小舅说好要同王延安一起去鸡公山。小舅明白自己娘的心思,也不想娘老在家贴记春草和孙女,自然十分赞同。特地准备了不老少的吃的用的,让姥姥别担心家里,山上天气凉爽,尽管多住些日子。可是出人意料地是姥姥出门不到二个月就回来了。人瘦得像个柴火棍,疲惫衰老得让人几乎认不出是她。我们问发生了什么事?她什么都不说,只是说“命,都是命!” 从此足不出户,吃斋念佛,不再过问俗事。

很久很久以后我去鸡公山,听到过一个当地的传说。说有一对恩爱的老夫妻,携手相扶登鸡公顶看日出。在登山路上,老太太一不小心身子倒向路外,路外是万丈悬崖。老头子忙用力拉她,结果老太太被拉回到路中间,老头却因脚下的土被用力踩松了,滑落山崖。茶场组织民兵找了几天也不见踪影。老太太不死心,每天坐在滑落的地方等着,只要有人经过就问是否看到自己的老伴?这样过了半个多月老太太不在那儿了,人们再也没见过她。不知道是否也落下了山崖?我问事情发生在哪一年?谁都说不清,但是肯定是在夏季,只有夏季才会有人来看日出。听说当时路况特别差,经常有上山看日出的人出事。不知道那次掉下去的是不是我那舅爷爷王二扞子?可惜己无从查征了。

春草常有信来,每次都会有一张纸是专门写给我和姥姥的。很多时候是小鸽子执笔写的。我每次都会念给姥姥听,她却仍然敲着她的木鱼,咀里咕噜咕噜的念着,不知道在听不在听?有一次小鸽子信中说她妈妈想念我们想病了。我看到有几滴水珠子无声的落在地上。难道她流泪了?最让我不解的是小舅,每次接到信我看不到他的兴奋,反而更多的是无名的忧伤。每当他关着门看完信出来,眼睛总是含着泪光。那不仅仅是思念的泪水,更多是担忧和焦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想问又怕问。

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五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田中角荣到了北京,为日本侵略中国给中国国民添了很的“麻烦”向毛主道歉,并且感谢中国人民免除了他们的战争赔款。毛主席是何等大度的人,听后反而向田中角荣表示感谢:若不是日本侵华还不能够这样快建成新中国。感动得田中角荣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月二十九日双方就签约建交了。

我小舅听到中日正式建交的消息高兴得不亚于听到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消息。毕竟自己心爱的妻子正孤独地在日本听昭君怨呀!现在终于可以跨过一衣带水的距离去团园了。在那有权势的老岳父邦助下,他尽快的办好了所有的探亲手续。离开家的前一天,他把我叫到他房间里单独对我说:“你妗子去了不久就得了忧郁症。我不敢讲出来,怕你们担心。现在医生说病情越来越严重,我希望去后她心情变好了病情会有所好转。” 又讲了不少我在家中该注意的事情,要我一定代替他照顾好姥姥。你问他这次能不能够把春草母女俩接回家中?他说得看看情况。这里团园了那边就得离别,也是一种忠孝不能两全啊!

第二天他出门前向姥姥告别,本以为她老人家同样是以不变应万变。没想到她竟然开口说话了。她停下敲木鱼,对小舅说:“去吧!去送送她吧。” 接着对敲着木鱼又振振有词的唸起来。我发现什么都满不了姥姥。小舅更是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

在众人的送别声中,小舅坐着县里的小车走了。我转身回去看看姥姥,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孤独的老人端着在那儿唸着经文。手起手落,木鱼声声,看不出一点悲喜。

小舅没有按照预定的时间返回,岳父出面邦他办了二次延期。这当中他给我来了几封信,除了介绍他那里的情况外,多是关心姥姥和我。其中有一封信中要求我开始复习功课,尤其是英语,说国际交流是今后世界的必然趋势。我不太为然,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就找来一些课本随便学起来。

小舅不等到第二次延期到期就回来了。因为春草严重忧郁症引起神经肌能衰厥,不治身亡。临终时她躺在小舅怀里说:“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我问小舅为何不把小鸽子带回来?他说春草刚刚去世,二个老人十分伤心。留下小鸽子可以给他们一些安慰。何况她目前正是长身体长知识的年龄,留在那儿对她成长有好处。姥姥什么都没讲,只是唸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回想一下小舅离家时她说的那句话,看来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在以后的日子里,小舅给我讲了不少日本人的生活情况。原来资本主义社会同我们宣传中说的完全不一样。只是小舅让我千万别在外面讲。

1976年又迎来了中美建交,本来这事对一个小县城来说,看不到什么立竿见影的好处。倒是从纪录片中看到毛主席他老人家流着口水被女工作人员掺着跟美国纸老虎握手,不少人都心疼得流泪了。人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得为世界上受压迫的人民操劳,真不亏是全世界人民的红太阳!中美建交不久,古城来了一个黑人。一个黑得像炭一样的黑人在国家工作人员陪同下来古城寻找求命恩人。象来了一只大熊猫一样,在古城引起轰动。那所谓的救命恩人就是我小舅。原来这就是小舅在俘掳营捨身相救过的彼得。幸运的是当时那颗炸弹可能是山寨版的。落在地上没有暴炸死人,反而促成一段国际友情的佳话。俩人见面的亲热劲这里就不描述了,免得给俺小舅包装上同性恋的嫌疑。彼得想单独与小舅聊聊,小舅自然不敢答应,不是怕背上同性恋嫌疑,而是怕今后被扣上个“里通外国”的帽子。所以,尽管他们几里瓜拉说个不停,国家工作人员始终没有离开半步。

考虑到黑人在美国深受种族歧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受尽苦难。古城成立了接待小组,专车去郑州武汉买回山珍海味,一心要让这位黑人兄弟感受一下生活在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幸福。黑哥们吃遍了古城,玩遍了古城。最后一个“摆摆” ,带着中国人民的深情厚谊打道回府了。

古城又恢复了平静,可是我却平静不下来了。小舅对我说现在风向在慢慢改变,大学很快就要招生了。尽管我没有上高中,但是同那些一上高中就开始搞文化革命的同学相比学识上并没有多大区别,要求我抓紧时间学习。并且吿诉我彼得己同意为我今后去美国作担保人。为了能够离开这里我还能不拼命学习吗?

四人邦倒台前夕的一天,早上起来没听见木鱼声响。我走去一看,姥姥已坐化仙去。在与姥爷合葬时才发现原来姥爷的空棺木下还有一个棺木装殓着姥爷。日本鬼子进村他升天而去的秘密终于揭开。  

大学果然开始招生了。一边有分管教育的副县长的撑腰,一边有学院党委书记点名接收,我顺顺当当的考进了武汉水利电力学院。改革开放后在彼得叔叔的邦助下,我终于来到美国。

小舅离休后去了香港终于和陈云鸽走到了一起。在香港回归前又移民英国,双双成了著名的英藉华人作家。

大表哥后来成了著名的种粮大户。有兄弟二人从境外向他投资了大量农业机械。所有手续都是通过代理人办理。投资人签的是英文名子,投资条件优惠的让人不敢相信。大表哥突然想起了惨死的花花姐,投资人会是她失踪了的二个哥哥吗?

小鸽子为了不忘父母,起了个日文名字叫山本强草。她曾经是日本国家女排优秀主攻手,人称“东瀛魔女”。参加过多次奥运会,为日本取得不少荣誉。退役后成为著名教练,被世界各国抢着聘用。有次她带队在中国参加比赛,记者听说她父亲是中国人,就问她是否会到中国执教。她答非所问的说:“我热爱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我也热爱运动。可是如果运动前加上政治这个词,就太可怕了。”当然这些话都没有播放出来。

一天在华府中央大道,我看一个老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欣赏街境,一晃间似乎有些面熟。再一细看,是河南省军区的张司令。它乡遇恩人,我实在太高兴了!原来张司令的女儿也来美国了,他这次就是来美探望女儿的。我在一个高雅的中餐馆请他吃饭。席间,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远离祖国阶级斗争的弦拉松了,他忽然小声对我说:“你父亲是我们的人。” 我一下楞了,委屈的泪水不挣气的流了出来。

那天夜晚我一直睡不着觉,眼前翻滚的尽是往事,姥姥家乡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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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chengbao 回复 悄悄话 故事看上去有点就要结束了,真让人不舍。春草和舅舅一家被拆散真可惜。热热闹闹的家散了。
有一天我会 回复 悄悄话 出国了以后,找到机会跟父母见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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