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6月5日,阿姆斯特丹机场。
史蒂夫·米勒(Steve Miller)认为自己是一个幸运的人。本月早些时候,离开华盛顿特区的很多航班被取消,但米勒前往纳什维尔的航班出发时间尽管不断推迟,但仍然没被取消。
然后他的运气耗尽了。这架美国航空公司的航班起飞仅35分钟后就返回华盛顿,乘客们被告知,原因是一名机组人员即将达到其飞行时间上限。
下一趟飞往纳什维尔的航班将是两晚后,他本应参加的生日庆祝活动就赶不上了。米勒选择第二天开车出行,他开了10个半小时,花了大约400美元。汽油“只”多花了100美元。而在出发前,他还必须在早上6点返回机场取行李,然后坐60美元的优步到巴尔的摩,等两个小时取租来的车。
“对我来说,一切都变得很有趣,因为它变得如此荒谬,”25岁的歌手米勒说。
“荒谬”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今年暑期,因为大批旅行者冒险出门,却要面对劳动力短缺、油价高企、机场混乱、航班取消、行李丢失、昂贵的酒店和度假租金、昂贵的机票、极端天气事件和持续的流行病。
换个更婉转的说法:“这是一个旅游异常困难的季节,”休闲度假品牌Americas for Flight Centre Travel Group总裁马克·卡斯托(Marc Casto)说。“这是多种力量在同一时间碰撞的结果,导致所有相关人员的体验都很糟糕。”
许多美国人把今年称为“报复性旅行”,人们拼命出命玩耍,以弥补2020年和2021年的损失。超过246万人周日接受了运输安全管理局官员的安检,这是自2020年2月11日以来的最高水平。
旅游分析师杰森·拉比诺维茨(Jason Rabinowitz)表示:“很明显,人们已经被关了两年,现在想去旅行。当我观察航空公司现在的供应情况时,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紧张的情况。整个系统的几乎每个航班都是100%满座的。”
这个夏天也不是旅游业想要的,因为它难以雇佣足够的员工来应对大量的度假者。美国劳工统计局(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的数据显示,与2020年2月相比,5月份休闲和酒店业的就业人数仍下降了7.9%,即130万人。
在阵亡将士纪念日这个漫长的周末,超过2800个美国航班被取消。在包括“六月节”和“父亲节”在内的假日周末,大约有5000架航班被取消,还有数千架航班延误。航空公司已经先发制人地削减了夏季的日程安排,他们认为,与其在最后一分钟取消航班,不如提前很久取消。
亚特兰大乔治亚理工学院教授、航空和旅行行为专家劳里·加罗(Laurie Garrow)说:“我认为,核心问题在于供需不匹配。”航空公司仍在恢复中,此前大流行严重影响了航空旅行,航空公司鼓励包括飞行员在内的员工接受买断或提前退休。她说:“你不能立即提高产量来满足需求的激增。”
她说,雷暴比冬季风暴更难以预测,也是造成航空旅行中断的一个原因。
乘客们在抱怨。飞行员也是如此。航空公司将矛头指向联邦航空和管理局,创纪录的通货膨胀意味着每个人都要付出更多。
与去年和疫情前相比,酒店、食品、酒类和娱乐价格大幅上涨。根据美国汽车协会的数据,汽油价格在本月早些时候飙升至高点,之后小幅回落,全美平均价格为每加仑4.88美元,比一年前高出近58%。
旅客们不应指望短期内会得到缓解。根据美国汽车协会的数据,尽管油价上涨,但在即将到来的7月4日周末,预计开车出行的人数将创下纪录。根据旅游预订应用程序Hopper的数据,这个周末也将成为过去五年来最昂贵的7月4日周末,美国国内平均机票价格比2019年上涨了45%。
对于国内旅行者来说,所有的旅行噩梦都是如此,而那些漂洋过海去欧洲的人的情况更糟。安检人员、值机人员和行李搬运工严重短缺,这在整个欧洲大陆造成了混乱,铁路和航空公司罢工导致情况更是雪上加霜。
拉比诺维茨说,在他最近的一次欧洲之旅中,汉堡机场的安检队伍长得离谱,他都不知道队伍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
图说:6月20日,拉比诺维茨在汉堡机场拍到的实况。
旅行者应该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转机。但是拉比诺维茨说,如果航班距离太近,乘客应该要求重新预订;他说,航空公司通常会免费提供这种服务。
卡斯托说,旅行者现在应该避免托运行李,提前花钱选座,乘坐当天的首班航班,即使这意味着要在凌晨4点到达机场。
他说:“就别再想当然地以为现在的旅行已经恢复到疫情前一样了。这种体验已经无情地改变了……它会很复杂。出门将充满挑战,但仍然值得。”
艾米·塞尔斯(Amy Sayles)和她的丈夫大卫住在亚特兰大。5月底,他们从纽约飞往都柏林的达美航空(Delta)航班被取消。在排了4个小时的队之后,他们重新预订了第二天爱尔兰航空公司的航班,但她丈夫的行李箱失踪了。
52岁的塞尔斯说,他们在爱尔兰玩得很开心,但他们花了1000美元去买新衣服、洗漱用品和行李。在爱尔兰的第五天,他们听说有包裹,但那只是大卫的高尔夫球包。
三周后,她丈夫的行李箱仍然不见踪影,塞尔斯估计为了找行李,她已经和两家航空公司谈了14个小时。(达美航空和爱尔兰航空的发言人为塞尔斯的遭遇道歉,并表示他们仍与她保持沟通。)
塞尔斯说:“如果今年夏天有人要去旅行,我强烈建议你随身携带行李。”
在去纳什维尔的航班中途折返后,米勒继续前往科罗拉多,然后在两周的假期中前往西班牙。他的行李不知怎的没有被送到西班牙,而是原路被送回美国,这迫使他在旅行中买了一堆新衣服。
“我想他们会全额报销,但我一直没能通过电子邮件或电话联系到他们,”他在周二的一封电子邮件中说。
作为常驻伦敦的旅行作家,奥莫和尤兰达·谢德·奥萨吉德(Omo Shead Osagiede)在欧洲各大机场都很有经验,但今年夏天的长队甚至让他们措手不及。
奥莫·奥萨吉德说,在最近一次去西班牙的旅行中,“我们三个小时前就到了机场,但还是不够。”飞机起飞前30分钟,他还在排队等候安检,多亏一名登机口工作人员发现他在排队,他才登上了这架飞机。
“场面非常混乱,”尤兰达·谢德·奥萨吉德说。“这肯定会让你重新思考,我真的想在机场经历这些痛苦吗?”
对于打算上路的自驾游旅行者来说,加油站的价格会让他们三思而后行。华盛顿邮报沙尔学校联合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61%的美国人说,汽油价格是他们制定暑假计划的一个“主要因素”。
23岁的凯特琳·约翰逊(Caitlin Johnson)在达拉斯从事金融工作。她说,现在给自己的本田雅阁加满油要花大约85美元,这让她对今年夏天出门旅行特别犹豫。
她说:“你必须选择你的毒药——是选择付油钱一路开车,还是选择乘坐比通常价格贵得多的航班。”
热浪和洪水等极端天气事件只会让夏季旅行计划进一步复杂化。
为了去黄石国家公园旅行,丹妮尔·德皮里斯(Danielle De Pillis)提前一年预订了家人在公园内的住宿。因此,当这位来自明尼阿波利斯的47岁瑜伽治疗师听说洪水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旅行时,她“顿时无语了”。
图说:6月22日,黄石国家公园在遭遇历史性洪水后重新开放。
她很快意识到,这家人不可能实现他们长期计划的旅行:黄石公园面临一些官员所说的500年一遇的洪水,冲毁了道路、桥梁和房屋。公园可能需要数年时间和10亿美元才能恢复。
德皮里斯说,她的家人去了明尼苏达州北部和南达科他州的荒地,挽救了他们的旅行。他们计划重返黄石公园,但对旅游持更谨慎的态度。
“气候变化真的要开始影响我们的计划了——我们还能提前一年计划吗?” 德皮里斯说。“我甚至从未考虑过购买旅行保险,但结果是,我现在认为我可能应该考虑买一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