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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社二班的听松园岁月(二)

(2017-05-07 10:38:57) 下一个

二、入宿―― 小船儿推开波浪

 

高中三年入了七次宿。一个学期完了,清理行李,或带回家,或寄存在校,待放假回来,又把行李取出放到新床位。这个进入新床位的过程就算一次入宿。因为高三下学期提前回校上课,先住进一个床位,待学校开学时因为男女生宿舍楼对调的缘故,又更换一次宿舍,故这一学期就有两次入宿。
 

作为高一新生入学时,我们比其他年级早进校。
这时我发现宿舍里有三、四个人早已收拾好床铺,后来一打听,原来都是共青团员,而且是未来班干部人选;革命先锋队在关键时刻总是冲锋在前,他们早几天就入宿了。学校属于广州郊区重点中学,宿舍里的人来自广州市郊四面八方,人和、石井、嘉禾、五山、客村、棠下,分别是有色院、林勘局、矿务局、珠影、民族学院、暨大、华工等单位的子弟,为了共同的高考目标,不远“万里”,聚集到芳村白鹤洞这偏僻地方。我们同属一个单位的子弟,包租了专车每周接送,由广州东北跑到西南。看着其他的学生靠自己乘车、搭船、骑车的艰辛,我不由庆幸。


除了高一第一学期作为新生第一次入宿外,其它几次入宿就由我自己应付了。
第一次入宿,由父亲陪同前往。第一印象总是格外深刻的,但第一印象与日后的永久印象却有很多不同。
父亲很有经验,带来了铁线、钳子,算是为我日后作了示范。


入宿的主要工作是:将自己的床位抹干净,安置好席子、被子等,然后再因地制宜,用木板、钉子、绳索做一个架子,放好带去的箱子、袋子。最后在宿舍的桌子里找一个抽屉,放入日常用品。自然,这时的宿舍沉浸在呯呯乓乓的敲击声中,各人爬上爬下,好不忙碌。
  
因为在家中住惯下床,第一次入宿时我很想住下铺。因为下铺便于行动,有事上床不用爬上爬下,东西物件随手可以拿到。结果幸运地分在下铺,心中高兴宽慰。到了第二学期,按规定上下铺对调,我仍想赖在下铺,就和上铺商量,不过他不同意,我只好到上铺。到上铺住习惯后,我也不再感到麻烦,反倒发现不少上铺的好处,原来预想到的许多困难之处并不觉得,比如我学会站在地面上抛挂毛巾到上铺的晾绳上,自诩为小李飞刀技法。可见事情总有两个方面,车到山前必有路,生活中凭空想象出来的麻烦在现实中不值一提。这也是独立生活经受人生历练的收获。


那天,当我第一次整理好床位,坐下来喘一口气时,才仔细打量这个栖身之所。望着破旧的桌子,满地的垃圾废物,和家中迥异,我的心情凄然。十五岁的少年生平第一次离家出外求学,我不知道自己如何在这个环境生活,一颗心僵冷空荡,无所依托。宿舍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冷切而荒凉的,一切都象刚遭受了台风一样破落,这和电影上描述的住宿学校有天渊之别。伴着斜阳,不知哪里传来“呜呜”的箫声,凄凉寂寞,成为记忆中宿舍的背景声。
事实上,有个别人适应不来这种环境。隔壁班一个白净内向男生每天在校园角落上的凉亭踌伫独立,以泪洗脸,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煎熬,一个月不到转学回家。


那时的学校没有生活辅导员或心理老师帮助弱者,学校管理者把自己当作如来佛祖,任由我们这帮猴狲自生自灭。我们无奈,只好将心思多放在功课上,努力排遣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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