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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C游戏 08 寄望政府

(2017-12-15 19:46:45) 下一个

 

从克丽丝汀家出来,一夫和静决定开车到邻近的一家农贸菜市场先买些菜再回家。

 

这家农贸菜市场是一个韩国人开的,里面不仅果蔬相对便宜,还能买到一些亚洲人喜欢吃的食物。由于价钱比一般的美国大超市便宜些,所以店里也有许多非亚裔人。有白人,黑人,西裔人。

 

一夫推着购物车去拿香蕉,鸡蛋,豆制品。静则站在四季豆的箱柜前挑选些豆角。这时,另一只看上去很干瘪的手也在不远处四季豆的箱柜里挑选着。静随便抬头扫了一眼那手的主人。一位很瘦看上去像西裔人的老女人,她低着头,对那箱柜里豆子如此专注,竟然沒查觉有人站在旁边正注视她。

“玛瑞娅!” 静突然冲着那位干瘦的老妇女叫了起来。还没等玛瑞娅反应过来是谁在喊她的名字,静已经走过去给玛瑞娅一个老熊般的拥抱。

“噢,静!好长时间不见了哈!” 玛瑞娅也认出了静。两个人紧紧拥抱了一会儿才松开。

 

玛瑞娅是美国吉狮银行的老职员,有九年工龄,与唐娣娜一样是在公司人事部工作,只是两人的分工不同。唐娣娜是负责职工升迁去留,而玛瑞娅是负责招聘新职工的。

 

静与玛瑞娅关系熟络是从都喜欢午饭时间期间在大街上走步开始的。那时候,静是一个人走,玛瑞娅是和安娜一起走。安娜与玛瑞娅是同一办公室的同事,安娜负责公司职工的福利部分。安娜五十多岁,万众银行成立初期就进了公司,属于元老级职工。安娜个子矮矮,白白胖胖,见人就笑,一笑在两边圆圆鼓鼓的脸颊上还呈现出小酒窝,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与安娜有着鲜明的对比是,玛瑞娅个子高瘦,一脸的严肃,肤色呈浅棕色。从远处看,用苏静最初看到玛瑞娅和安娜的第一印象是,“这简直是个标准的壹零(10)组合啊!” 玛瑞娅就是那个壹,安娜就是那个零了。静与壹零组合在散步时有过几次巧遇之后,就变成静加入她们一道走了。这样一来,这一新组合难说是变成101还是100了。

不过,那都是一年半以前,吉狮银行还沒有正式交接给FOC公司时的事了。FOC接手吉狮银行之后,静转到了其他的办公楼,离壹零组合矩离上就远了。加之工作也越加繁忙,许多时候静的中午饭都是在工作桌上边吃边做工,更沒有时间出楼外散步了。

 

“靜,你还好吗?” 玛瑞娅问候着。

“你知道我已经离开FOC了吗?” 静直接了当地问玛瑞娅,连一句客气的你好我好问候语都没说。

“咦,什么理由?” 玛瑞娅轻声问。

“说我是工作表现不好,又沒有证据。我觉得是歧视。” 静的声音也轻。

玛瑞娅很快环顾一下四周,仿佛在找什么人,又不像在找什么人。她把静拉到商店一个很僻静的角落,又环顾了一下周围,声音压的更低对苏静说,“就是歧视,年龄歧视!我也是自从FOC接管之后,连续两年都评为表现不稳定。还拼了命了给我加活,很折磨人,我想辞退这份工作都想了无数次了。”

“她连续两年被评为表现不稳定也还没丢工作,为什么我还只得一次表现不稳定就立马被炒了?” 静很认真地听玛瑞娅说着,心里嘀咕着,嘴上什么也沒说。

“你记得安娜吧,她也连续两年得到表现不稳定的差评,今年还被降了工资。” 玛瑞娅没有意识到静内心的问题,继续说着。

“啊?只听说有涨工资的,我还沒有听说有降工资的,那安娜怎么办?” 静一脸的惊愕,赶紧问。

“FOC就是用这样办法逼你自已退职,你若不退就得忍气吞声。安娜沒退,但她早就不是原来那个爱笑的安娜,我们也有一年多不走步了。” 玛瑞娅回答着静的问题。

“那你怎么办?你怕被FOC炒了吗?” 静又问。

“当然怕了。不过呀,我在人事部工作,我有便利条件,我偷偷收集了一份一年来所有FOC辞掉人的名单。有证据FOC是有年龄歧视的, 我还专门找过律师问过。我不能丢工作,我需要这份工作,我的老妈我的孩子都依靠我这一个人的收入呐。他FOC若是敢叫我走,我就拿我的证据去告他么。” 玛瑞娅一脸坚定的说。

静不知道玛瑞娅现实状况是怎样,但静希望得到玛瑞娅手中那份FOC辞掉人的名单,只要算一算名单上高龄人的比率,这会是多么有份量的证据啊!

“我能得到FOC辞掉人名单的复印件吗?” 静轻声问玛瑞娅。

“不行,坚决不行!那我要丢工作的。那是我最后不得不出的一张王牌。你应该也找律师问一问,也许会有帮助。不过,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我是把你当好朋友,请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跟你的律师也不能提,我是相信你的。” 玛瑞娅说着,拍拍静的肩膀,又紧紧地与静握握手。

“好的” 静许诺着,并微微地尽量不让玛瑞娅有所查觉,甩了甩被玛瑞娅握得有点痛的手。

静看见一夫在不远处扶着购物车在等自已,就与玛瑞娅拥抱说了再见。

静告诉一夫她多么希望得到玛瑞娅手中的那份名单。

 

“也许,FOC根本就不敢招惹玛瑞娅,更不能真正解除她,只不过是以年年给差评逼她自己受不了辞职罢了。” 静心里想着。

 

自从造访克丽丝汀和派克之后,又在菜市场偶遇玛瑞娅,静的心情比刚被解雇的那几天好多了。她想,人家克丽丝汀是自己辞职的控告歧视罪都那么有信心,自已是被迫的而且还有许多证据证人,与克丽丝汀一联手应该使案子更具说服力。

 

“FOC居然拒绝回复FEPA的信函,是他们太猖狂还是他们太心虚?” 静开始自己做猜测。

“克丽丝汀说FEPA成员都很和气,也许真正是为民服务的机构。” 静喑喑想着。

 

静决定放弃领取FOC协议书上提供的遣散费,直接向FEPA控诉FOC对自己犯有歧视罪。

“可是,如果赢不了,又沒能到遣散费,是不是会后悔?” 静又处于犹豫不决或若患得患失状态中。她想着还是去问问一夫吧。

 

“喵....” 咪咪在静的脚边在蹭。

“你也开始粘人了哈!” 静抱起咪咪嗔怪的说。

 

“一夫,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是我,你是提取这点遣散费呢?还是你会放弃?” 静问着丈夫,手摩擦着咪咪头顶上的毛。咪咪满足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没法给你拿主意。” 一夫停下手中的事情,一本正经地看着静说。

“为什么?” 静轻声问,又低下头亲亲了咪咪的头顶。

“因为你也不听我的。” 一夫又说。

“你就说你自己会怎么办?”  静又问,弯腰把咪咪放到地上。

“如果是我,很可能就签了协议书,拿钱了事。” 一夫答道。

“可是FOC做的那些事算不算犯罪?难道只能被几个臭钱就封了我的嘴!” 静说着,又开始焦躁起来,脸都红了,潮热一阵阵地涌上头来。

“你看,我说你不会听我的吧。说着说着又要生气了。其实,就因为那马糞玩意翻你的包,偷了你的东西,你心里就有一股气。如果你就是想出这口气,那你就不领他们的遣散费,上EEOC(FEPA)告他们,反正你有证据有证人,现在又可以联手克丽丝汀,没准也能告赢,让政府大大罚上FOC一笔款子。” 一夫走到静身边,拥抱着她,说了这么一大段。

“如果赢不了呢?” 静试着想推开丈夫的拥抱,没有真的推开,就还是由一夫抱着。

“赢不了不就是损失点遣散费吗,反正也没多少钱。面包总是会有的,老婆” 一夫把静搂的更紧。

“那我就放弃领遣散费了。” 靜心里头其实就是想控告FOC公司歧视罪的,而且她还有个弱点就是当丈夫搂抱着她时,她说不出生气的话来。

“你自已做的决定就别后悔,也别怪别人就好了。” 一夫说完,松开静,回到他的电脑前工作去了。

 

静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着克丽丝汀手写的关于如何提交控告信的具体步骤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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