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雙朦朧的眼睛,近視高達一千多度加上散光,年紀漸長後還患上飛蚊症及老花眼,看遠看近都看不清楚。
很多人都以為這是我早年太用功求學所致,其實不然,真正的原因是我少年時期瘋狂沉迷於課外讀物,才把眼睛看壞了。
念小學時,媽媽向一家租書公司租書,每周都有不同的書籍或雜誌送到我們家來,我跟著看,也養成了熱愛閱讀的興趣。
那時東方出版社發行了許多少年讀物,如中國通俗演義系列,包含「五虎平西」、「羅通掃北」、「七俠五義」等,偵探系列如「亞森羅蘋」、「福爾摩斯」,及翻譯的世界名著「小婦人」、「簡愛」、「基督山恩仇記」等,故事都非常精采,讓我欲罷不能。
除了這些少年叢書,我還喜歡看言情小說。小學三年級時便開始閱讀瓊瑤的愛情小說,啟蒙書是描寫借腹生子的「碧雲天」。八歲的小女孩,對愛情仍懵懵懂懂,卻被那唯美的筆調及揪心的三角戀情深深吸引住,從此深陷其中。從「窗外」、「煙雨濛濛」……,一本一本租來看,小學時期就讀遍了瓊瑤當時所有作品。看多了這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愛情小說,我從小就非常多愁善感。
每當遠足或旅行時,同學在玩牌,我卻都在看書。就連課外活動,也選擇閱讀組,每天不間斷地看各種閒書。
隨著年紀漸長,所閱讀的書籍也越廣泛。中學時流行看「飄」,迷上了書中的男主角白瑞德;也喜歡珍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當時英國作家維多利亞赫特的懸疑小說「米蘭夫人」、「彭莊新娘」及卡德蘭的浪漫愛情小說也非常風靡。同時,我也閱讀白先勇、張愛玲、林語堂及許多名家的作品。
後來我又迷上武俠小說,每天抱著書練功,欣賞古龍筆下酒喝越多、眼睛越亮的江湖浪子,更愛金庸小說的各色人物,嚮往著充滿俠骨豪情的武俠天地。有次上課我偷看「鹿鼎記」,被書中主角韋小寶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引起老師及同學側目,還吃了一頓責罰。
日夜流連於課外讀物,不免影響學業成績,母親終於對我下了禁制令,不准我閱讀這些閒書。我只好在父母入睡後,偷偷開著夜間型壁燈,躺在床上藉著昏暗的燈光看書。就這樣,我的視力越來越糟,中學時,近視從三百度跳到六百度、九百度,成人後終於惡化成一千多度,再加上散光,成為名副其實的「亂視佳人」了。十多年前雖動了雷射手術仍無法改善,還導致乾眼症,令我至今身受其苦。
我的女兒們也遺傳我愛看書的毛病,每周都要去圖書館借書,有時嫌一家圖書館的書不夠,還連著跑兩間圖書館。我只希望她們看書時,能保持良好的姿勢,不要用眼過度,免得像我未老眼先衰,將來後悔莫及。
(發表於6/19/2017世界日報)
謝謝你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