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毛泽东演义 11回 “ 困厄贵阳急呼救驾 四渡赤水血溅沙滩”

(2016-11-12 10:11:51) 下一个

第十一回

       困厄贵阳急呼救驾  四渡赤水血溅沙滩

 

                                 赤水多美酒,茅台新醅成。醇醪如浮蚁,醽醁犹飘萍。

                                 初品香溢体,淋漓通神明。谈笑帷幄中,决胜百万兵!

 

这首古体诗,乃朱毛率军到达赤水河畔的茅台镇,对饮茅台美酒时,朱德豪情大发,即席所赋。原来赤水河是条天然的美酒河,河水流经深涧峡谷,水清洌纯正,所酿之酒醇香馥郁;茅台镇居于河的中流,酿酒技术悠久,酒味尤佳,无与伦比,故茅台酒举世闻名。这首诗,不只赞美茅台酒美,也称颂毛泽东神机妙算,虚设疑阵,让蒋介石几十万大军狼奔豕突空自奔忙的高明战术。当下,红军主力在茅台镇休整数日,痛快酣畅地饮足了美酒,然后三渡赤水,快速转移到叙永一带深山老林中去了。

贵州是典型的山国,俗称“地无三里平”,那真是山峦起伏、峰颠相连,云涛雾海一般。时值仲春时节,草木葳蕤争荣,林莽枝繁叶茂,苍苍茫茫,遮天蔽日。当时,蒋介石得知朱毛已逃离遵义城,即刻命令出动飞机多架,在荒山野岭间侦察、搜索,一连数日,居然不见红军的踪影,于是他断定红军都流窜到川南去了,企图寻找渡江机会,入川北上与张国焘会合;不然,便窜往黔东,同贺龙、任弼时的二、六军团会师。蒋介石认为,如果稍纵,让共军不论实现哪一阴谋,都是纵虎归山,放鲛入海,欲捕而不能了,以故必须乘其困居这山、河阻隔的区区川南之地,大举进剿,使其难得逥旋、喘息的机会方可一网打尽。他定下决心后,一面命陈诚星夜驰往茅台镇坐镇指挥,一面命陈布雷给各军草檄急电。檄电云:

此次朱匪西窜赤水河,麇集古蔺东南地区。我川军各部,在天堂、叙永、站底、赤水河镇防堵于西,周、吴、侯各部沿赤水河流防堵于东与南;黔军现正由此线接防,腾出周、吴两部担任追剿。孙纵队亦向赤水河镇堵剿;郭部由茅台河追击。以如许大兵,包围该匪于狭小地区,此乃聚歼匪之良机。尚望防堵者在封锁线上星夜征集民工,赶筑工事,以筑碉堡为最善,尤须严密坚固,使其无隙可乘。川军各部严密封锁大江,禁锢一切船只来往,严防匪偷渡。另控制兵力于相当地带,准备迎头痛击,并派多组别动队遍处游击,阻其行进,眩其耳目。主力应不顾一切,以找匪痛击之决心,或尾匪追击,或派游击队拦击、腰击及堵击;或主力赶出其旁截击。剿匪成功,在此一举。勉之勉之。

一时间,川南巴掌大之地,大军云集,战马萧萧,炮车隆隆;枪声四起,山鸣谷啸,硝烟弥漫,天昏地暗。林莽化为灰烬,村落成为废墟,大有夷山冈为平地、填沟壑为坦途之势。天上飞机侦察,地下大军搜索,寻寻觅觅,空自忙活半月之久,竟未捕捉到共匪一兵一卒。蒋介石闻讯,沮丧之余,深感愤懑、纳罕,气急败坏地大骂:“共匪简直是魔鬼!娘希匹,影影绰绰,扑朔迷离,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达令,我看这没有什么难捉摸的。”夫人美龄女士胸有成竹道,“共匪就像毒蛇,原来隐藏于山林,窜山越岭已成其习性。既然川南安身不得,必定是逃往黔东山区了。”“我所忧也正在此。果入黔东,一旦同湘西匪军合股,势炎就更盛了。”蒋介石眉锁额蹙,频频叹气,踌躇地看着陈布雷道,“布雷,你看,是否马上让辞修麾军向东搜索、追剿?”陈布雷干枯的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微微颔下首道:“夫人所言甚是,料想共匪东窜了。”“那就令辞修移师东进吧。”蒋介石无力地靠在沙发上。

正当蒋介石调动大军东进,寻找红军时,不料红军兵分两路,突然逼近贵阳,警报迭传,军情紧迫,顿使蒋介石大为惊慌失措。原来,陈诚指挥各路人马进至川南时,林彪从綦江率一军团南下思南,横渡乌江,沿江东岸迤逦而行,挺进千里,一路无阻,直扺贵阳东北的水田坝。朱德、毛泽东统帅的主力部队在叙永潜伏数日,与刘伯承人马会合,秘密南下,穿过宝石、龙山人烟稀少的山区,从太平渡、二郎滩四渡赤水,一路疾行,经习水、仁怀、枫香坝,势如破竹般直逼贵阳。其时贵阳守军只有九十九师和王天锡的城防警备队,统共不足万人。共军大队人马突然迫近,其锋甚鋭,似有攻取这座城池之意。一时间,贵州城中民心惶惶,謡言四起,沸沸扬扬,风声鹤唳,几无一刻宁息。

当时,蒋介石急忙召集在贵阳的要员到他“行辕”举行紧急军事会议,商讨对策。“行辕”设在前省主席毛广翔豪华的公馆,院落宽敞,楼房为古罗马式建筑,拱形门窗,环形连廊,浮雕、装饰华美。客厅中,壁间悬挂国父孙逸仙巨幅画像及国父临终遗嘱;天花板上吊着十二枝的花灯,熠熠生辉,柔和地照着每人紧张、冷峻的面孔。参谋总长顾祝同与英人顾问端纳自重庆到来不久,还未消去旅途的疲劳,意想不到遇上这样危险的军情,心中叫苦不迭,只想尽快脱离险境,故作危言耸听道:“朱毛不北渡长江,忽然麾军南下,这固是他们惯用的避实击虚的一套故技,焉知不另有企图?”他望着蒋介石,忧心忡忡道,“莫非朱毛获悉委座在这里,故全军奔袭而来,围困城池,要城下之盟?或有更阴险的意图。因此,愚意乘匪未合围之机,飞往昆明权避一时为上策。”陈布雷闻警后,一直战战兢兢,心惊肉跳,一心要怂恿蒋氏夫妇趁早逃往他地,却又不敢开口,这时便乘机仗着胆哝哝唧唧道:“陈诚、薛岳大军远在千里之外,实难救驾呀!城中兵少将寡,如何能扺几万共军?!一旦城破,岂不玉石俱焚!”宋美龄也着急道:“达令,我们还是避避风险吧。这里有顾总长坐镇,还不是一样嘛!”顾祝同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心里暗骂:“这狐狸精女人!存心推我下火坑!”蒋介石心中,对去留问题他一时拿不定主意,于是惴惴不安地问顾问先生:“端纳先生,你认为共匪志在取贵阳吗?”“当然难以排除这种可能。但此举是铤而走险的做法,毛泽东深晓军事,不会这般愚蠢的。”端纳是中国通,中国话说得十分流畅。他环视一下众人,十分自信道,“众位试想,共军为大军所逼,逃窜尚自不暇,唯恐脱身不得,焉敢在此稽延时日,再陷大军包围?所以,我判断其必过贵阳,上湘黔大道,仍逃往湘西去。”蒋介石闻言,深觉端纳分析在理,立时精神为之一振,遂慷慨陈词道:“遵义两度失守,实为党国奇耻大辱,国父在天之灵也不安。”他望一眼国父遗像,矢誓道,“贵阳失守有关国际观瞻,余决不离贵阳一步,宁与贵阳共存亡!诸公也应抱为党国殉难之决心,誓死一战!”警备司令王天锡踊跃而起,声如洪钟应道:“委座大义凛然,吾等属下甘当效命,誓死捍卫委座安全,今城防工事已就绪,城坚壕深,密布明碉暗堡,据山凭险,易守难攻,可谓固若金汤,即令共匪贸然来犯,旬日之内谅也无虞。彼时,滇黔援军已至,必破匪于城下。”他慷慨激昂,竭力表明对中央的一片赤诚。他是原黔军将领王天培的胞弟,二七年王天培附义北伐军,随蒋介石进军徐州。蒋介石兵败,被桂系所逼下野时,为泄私愤,无端将王天培杀害。王天锡一怒之下投靠了王家烈,策划反蒋活动。今见蒋军大举入黔,王家烈势力已瓦解,为保住自身名位,便竭力对蒋效忠,讨其欢心。当下,又进一步表明忠心道,“为防不测,我已备下二十匹好马,两乘小轿。紧急时,派一团人马护送委座与夫人去机场,走便道,不用一个时辰即到,一路有重兵防守,絶对安全可靠,委座与夫人尽管高枕无忧。”

王天锡话音未落,侦察科长慌慌张张闯进客厅,失魂落魄地报告:“共军……共匪到了天……天星寨!”众人霍地都跳起来,瞿然惊问:“天星寨?”面面相觑,无不震惊。“天星寨?离城多远?”蒋介石凝视着王天锡,故作镇定,声气中带有一种威慑的力量。王天锡面色苍白,急忙立正,战战兢兢报告:“回委座,天星寨离城三十里。情况险恶,属下必须立即驰赴前沿阵地督战,请委座指示。”“去吧去吧,护城重任在尔躬。为党国尽忠,不成功便成仁!”蒋介石挥了一下手,待王天锡一干将领出门,回头对顾祝同忿忿说道,“命令龙云调滇军星夜驰援,刻不容缓!今夜,你就守在电台旁,呼叫各路军日夜兼程来贵会战。明令,先到者嘉奬,迟后者军法从事!”顾祝同领命急急忙忙去后,他方重重坐在沙发上,仿佛精疲力尽似的,闭目敛容。“先生,我观王天锡,状若熊虎,声似豺狼,貌忠内诈;何况其兄王天培……”陈布雷惴惴不安地斟酌语句时,夫人宋美龄耐不住性子,直截了当道:“我看这人心怀鬼胎,不可不提防。他本是王家烈的人,又怀有家仇私恨,能不趁机报复?达令,切不可轻信他啊!”“用他,也不过权宜之计。我已安插郭思演为副司令,在他身边,还怕他反叛不成?”蒋介石微启双目,自矜地哂笑道。然后示意陈布雷,“端纳先生太辛苦了,夜已深,请先生早些安寝。”

这一夜,蒋氏夫妇几乎通宵未眠。起先,只听楼后有“沙”、“沙”、“沙”的脚步声,还以为是警卫战士正在巡逻;尔后却听到“刺拉——刺拉——”的响声,好似有人在吃力攀登墙壁。夫妇二人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心想贵阳如此骚乱,必是歹徒阴谋不轨,乘这黑夜前来行刺的。原来,他们住在三楼,后墙装着大玻璃窗,窗下便是空旷的大花园,园中花木繁茂,郁郁丛丛,曲径幽幽。故此,夫妇二人疑惧园中藏奸窝匪。当下急命警卫队长蒋孝镇带领一干人荷枪实弹到园中搜查。好一阵,蒋孝镇进楼报告,乃是楼跟前的篁竹,在风吹动下,夜阑人静,发出一片“沙、沙”声;枝柯横伸,摇摆中擦着墙壁,以故“刺拉”、“刺拉”作响。蒋介石犹自半信半疑,侧耳听听,不见响声,便问:“现在何故无声?”“已将篁竹伐去了。”听孝镇这么一说,心中稍安,便“哼”了声让孝镇退了出去。岂知头刚落枕,似欲朦胧之际,依稀远处传来一片“哗哗”的枪声,他蓦然坐起,连声惊叫:“孝镇,孝镇,你听这是哪里密集的枪声!”蒋孝镇闻声仓皇跑上楼,临窗谛听一阵,嘘口气笑道:“爷翁听错了,不是枪声,是园中那棵大黄桷树叶子在风中作响。”夫人美龄女士当即舒口气,嗔怪道:“今晚你着了什么魔,只是发虚惊!闹得人心惶惶,还让睡觉么!”话音未落,忽然“轰隆”“轰隆”炮声大作,震得楼窗玻璃“呼啦啦”乱响,身下的床榻似乎摇晃起来。蒋介石顿时大惊失色,屏息听了听,惊诧道:“这炮声发自东南方向,莫非共军已将城池合围,开始攻击不成!”他早年在日本陆军学校炮科学习,深晓炮学知识。一听这炮声非同一般,大感城防危险,只觉身陷共匪之中,岌岌可危,一时惊恐得四肢酥软,底气下泄,大小便蓦然急遽下流,于是慌忙爬下床,惊慌失措地连声嚷:“快!快!”蒋孝镇慌手慌脚搀扶住他,不解何意地问:“快让备马去机场?”蒋介石趿着鞋,扬扬手只是叫“快”。孝镇不明了要他“快”做什么,一时愣住了,蒋介石猛然推了他一把,自己踉踉跄跄跑向卫生间。他刚欲退过去,美龄女士跳下床惊叫:“孝镇呀,你快看看床上,怎么这样臭呀!”她捂着鼻子跑去拉开了玻璃窗。蒋孝镇到床边,果然奇臭无比,拉开被子一看,只见一大片遗屎——原来中原大战时,蒋在归德机场,遭到冯玉祥的骑兵夜袭,险些丧命,自那次惊吓后,便留下了遇险拉稀的后遗症。这次听到共匪激烈的炮声,惊恐中大便又失禁了。当下蒋孝镇忍耐着奇臭,皱着眉头将污秽被单折起撤去,重新铺展床铺,未毕,蒋介石颤颤威威地走出卫生间,看孝镇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便责怪道:“孝镇,你看看你安排的这鬼房子,四面透风,又大开窗子,娘希匹,我怎么会不生病、拉肚子呢!”蒋孝镇不敢吱声,美龄女士气愤不过,遂气哼哼地道:“窗子是我刚打开的,快呛死人啦!这房子怎么,不是贵阳最好的房子吗?你肚里闹鬼,与这房子何干!”蒋介石被夫人抢白得无话可说,便迁怒于蒋孝镇,瞪了他一眼,厉声道:“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命令王天锡亲自上城督战,命令顾祝同给龙云发报,以十万火急令滇军驰援,难道在这束手待毙吗!”蒋孝镇应了声,失魂落魄地奔下楼去了。蒋介石也不敢再上床,一连往卫生间跑了几次,遭到夫人百般奚落,自是惭恧得无地自容,这且不提。

单说毛泽东麾军飞渡赤水,日夜兼程挺进到枫香坝,进入广袤的沙冈地带,没有树木林莽掩护,遂被敌机侦知。不半日,几十架轰炸机作雁阵形而来,发出“嗡嗡隆隆”震天价响声。几万大军完全暴露在敌机俯瞰之下,无遮无掩,眼见一场大流血的惨案即将发生,毛泽东、朱德甚是着急,立命司号员吹响紧急的防空警号。刹那间,警号声响遍冈峦荒滩,队伍迅速扩散、潜伏,或匍匐于沙冈下,或隐身于沟坎。原来人喧马萧的荒原,顿时销声岑寂。敌机阵阵掠过头顶,呼啸盘旋,狂轰滥炸,又是投弹,又是打机关炮。一时遍地尘土飞扬,硝烟弥漫,遮天蔽日。红军战士死伤惨重,到处是肢体分离的残骸,到处是血肉模糊的伤员,到处在流血,到处在呻吟、呼唤。幸好薄暮暝暝,顷刻天昏地暗起来,敌机无可奈何地“嘤嘤嗡嗡”离去了,红军方从浩劫中解脱出来。

清查伤亡人员时,康克清发现“特殊连队”唯独缺了贺子珍一人,想她渡赤水时,同中央纵队秘书刘英在一起,便差人去找刘英寻问,不道刘英回答,在到枫香坝前早已分手。这下,康克清大为着慌了,她想,贺子珍生过孩子后,身体一直很虚弱,毛泽东一再叮嘱,要好生照顾她;今遭空袭,如果发生什么不测,怎么向毛泽东交代呢?她急得眼冒金星,当即与邓颖超带领“特殊连队”全体人员四处寻找。其时,夜幕已降临,漫漫的沙滩沉浸在无边的苍茫、昏之中,震颤、呻吟的大地平静了,出现了劫难后的死寂。她们连老弱几十人摸黑奔走、呼唤,爬过一个一个沙冈,翻动一具一具尸体,总不见贺子珍的踪影。天空繁星闪烁,地上人影晃动。她们个个气喘嘘嘘、虚汗淋漓,心中火烧火燎正在百般无奈之时,朱德闻讯,惊慌带人赶到,偕同她们搜寻。一直闹腾了两个时辰,方在一个小沙包处寻到了贺子珍。她半身埋在沙土中,身旁有几个大弹坑,头上、身上仍在淌血,身下的沙土全被鲜血染红了。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气息奄奄,全然不省人事了。抬到临时帐篷一检查,见她遍体鳞伤,头部、胸部、腰部、膀臂等七八处伤势最重,鲜血涔涔不止。其时,红军中医护人员甚少,医疗技术极差,药物奇缺。几名年轻军医看贺子珍伤情过重,弹片或嵌入骨头中,或深入体内,须是开刀动大手术,故此,几人在昏黄的菜油灯下,只是干着急,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动手。正当为难之际,帐外传来一片马蹄声,朱老总挥下大手道:“好啦,这必是润之带着傅连璋赶到了!”说着,大步迎出帐外。

果然是毛泽东带着傅连璋、李治一干有名军医赶到了。傅连璋在当时红军中称得上一流的军医,有很高的威望,毛泽东几次重病,都是经他手治愈的。因此,在江西时期他就同毛泽东过往甚密。当下,他与毛泽东看了贺子珍的伤情,只是摇头叹息,心情沉重地说:“毛主席,夫人伤势严重,且失血过多。如果不马上动手术,则有生命危险;动手术呢,既无麻醉剂,又无消炎药物,人要受大罪,且也很危险。你意下如何?”毛泽东心情很复杂,他看着昏迷不醒的贺子珍,见她脸色蜡黄如纸,一头秀发全为血污濡染凝结成一团;双目紧闭,眼窝深陷;薄薄的双唇合拢着,一动不动,木然一副死相,唯鼻翼还在微微翕动,眼见只有一丝气息。他心中刀搅般痛楚,直叹子珍命运多舛。数年来,她随自己一起经受着种种磨难,忍受着一次次抛掷儿女的剧痛。严酷的生活过早地夺去了她火热的青春,夺去了她矫健的身体,年方二十四五,便未老先衰了,俨然一副衰迈姿态;不料今天罹此大难,生死未卜!思及此,他几将涕泪泫然,便急忙别转脸去,哽咽着对傅连璋道:“尽人事,由天命罢!谁也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嘛!”说了,拖着沉重的脚步到别的营帐去了。傅连璋向李治点下头,在昏黄的灯光下,二人俯身开始准备进行手术。人们随即紧张、繁忙起来。器械不时发出轻微的“叮当”响声,贺子珍时断时续地发出无力的呻吟。当傅连璋给她取头部弹片时,突然她惊叫一声,两眼一番,四肢立时痉挛起来,吓得傅连璋手中的剪刀、镊子一齐落地,颤抖着声音连叫:“快,快!”

贺子珍为何突然发出惊叫,她的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