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书生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某本关里人氏,曾经在乐土工作生活经年。久闻城头喧哗,特翻墙进城凑个热闹。这厢拜了!
正文

梦醒时分(十一)

(2016-12-22 04:08:32) 下一个

就在我在时间的长河中云游翻腾、往返奔波之际,只觉得手机一震,拿起一看,是一个新的微信Moment,打开一看是一张西雅图电视塔的照片,还配了一首诗 "When I fall in love"

When I fall in love
It will be forever
Or I'll never fall in love
In a restless world
Like this is
Love is ended before it's begun
And too many
Moonlight kisses
Seem to cool in the warmth of the sun

When I give my heart
It will be completely
Or I'll never give my heart
And the moment that I can feel that you feel that way too
Is when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觉得面熟,读了几遍才想起来是电影“Sleepless in Seattle (西雅图,今夜无眠)的插曲。这才慢慢明白她的意思。她来到西雅图,由于时差晚上睡不着觉,看到窗外的电视塔,想到这个电影。就把这歌和这图放在一起发了个朋友圈。

再读读这歌词,也是有些意味“When I fall in love,It will be forever。Or I'll never fall in love In a restless world。Like this is Love is ended before it's begun”

好像是在说 when she falls in love, it would be forever, but it ended before it's begun. 别是说我吧?如果是那样我真的里外不是人,人畜都不是,死了后天堂地狱都不收的游魂野鬼了。


真心希望她有一位好老公,爱她、珍惜她、尊重她。这样聪明、感性、真诚、勤奋的女生应该有这样一位老公宠着她,哄着她,为她提供一个温馨的天地。无论如何我愿意相信认真对待生活的人会被生活善待,尽管我和曼雨是一个例外。

多年没见了,今晩多听听。衷心地希望那会是一个白雪公主与白马王子的故事。我顺手点了个赞。

.....

终于熬到五点半下班时间了,我收拾东西就离开了办公室。在手机上找到了希尔顿酒店的所在,是在城区,离我工作的地点不太远。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不修边幅的样子,想到这是与一位曾经的好友却永远地存在于记忆中的朋友见面觉得有点不自在。但转念一想,这就是真实的我。穿Giorgio Armani西装,Hugo Boss大衣的话那就不是我了。工薪阶层的我,穿工薪阶层的衣服。一身的Ralph Lauren,都是梅西打折时买的。从衬衫到布裤;从绒衣到皮夹克。脚上一双Clarks 大头皮鞋,也是梅西打折时买的。就算现在回家一趟,难道把那一百零一件的Man's Wearhouse  买的西装拿出穿了。除了上次面试工作时穿过一次,再上次就是做博士论文答辩时穿的了。绝无此理。就这样吧,True Color!.

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给手机接上电源,顺手给婉君发了个短信:On my way, see you soon.

我换挡驾着车驶出了停车场,还没有进入高速公路就着见手机微信里一个笑脸跳了出来,猜想那一定是婉君的回复了。

一路没有什么堵塞,一会儿就到了酒店。停了车就走进大堂。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低下头发了一个短信:大堂。然后就在手机上看文学城原创文章,就想看看梅兰和草蜢又有什么互动了。看到一篇题为《北朝风云》的历史小说挺好看的,就读了起来。就一会儿,看到一个信息跳了出来:对不起,我们今天见不了了,我在会议厅准备明天的发言呢。毫无疑问,我有点失望,不过也没法发作,人家正事要紧。就回了短信:没关系,工作第一,再约。发了短信我站起身来准备向大门走去,迎面一位白晰,文雅,知性的华籍女性站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只见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我。略显棕红的齐耳短发,戴着一付不太夸张的大片眼镜,镜框近乎无色。一件象牙色真丝衬衫,外面一件猩红色羊毛衫,下穿一件黑色呢裙,脚蹬一双棕色高跟长靴。手拿一手机。是她!婉君!四十岁出头了,依然风度翩翩,韵力十足。

我连忙迎了上去。两个人近在咫尺,可我却不知如何是好,握手,熊抱,还是...?

就在我犹豫不定的当儿,只见婉君张开双臂迎向我来:“长松,你好!低着头数钱呀!”,“你好,哪有什么钱数,多年不见了,你还是那么的调皮。”我笑着回应道。“不捉弄人我会死的,看你刚才那失望的表情真好玩。真开心!”

两人拥抱的当儿,婉君的头伏在我的肩头,一阵几乎闻不到的悠香钻进我的鼻孔,有如梦幻一般。我礼貌地搭着她的肩膀说:“多年不见,可好?”

婉君松开我往后退了一步,详嗔道:“不好,师兄一走了之,两人一块做的项目交给我一人了。你知道的,我就是一个好逸恶劳,不求进取的女孩。以前你做试验我就说说风凉话就行了,你调程序我就听听歌就完了。最多也就是出些鬼点子,捉弄捉弄你就完了。你走了后,我的好日子就算完了。本来还想混日子的,可后来钟老师让我带师弟师妹,想到不要误人子弟,就勉为其难地打起精神照你带我的样子带起师弟师妹来了。”

“哈哈哈,小师妹如今成了大姐大了。不枉费我的辛劳!北大最年轻的博士教授。我为你而骄傲!”我由衷地感叹道。

“别别别,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混的,总觉得不做便罢,做就要做好,特别是还带着学生,不想做个坏榜样。”

“看,看来我还是走对了,不然的话你还在....”我说到一半,笑容还挂在脸上,就发现气氛不对了,只见婉君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你,你,你,真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一走了之,到了今天还说'走得好'我怎么遇上了你这个木头呢?又松又软,打了都没有回声的!”冷场了近十秒钟。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终于还是婉君打破了僵局,继续说下去:“不说我了,你呢,曼雨好吗,陈建上大学了吧,我还记得去幼儿园接他时他张个大嘴问我'阿姨,我爸爸呢?'”

这回轮到我脸沉下来了。提到曼雨,我见到婉君的开心一下子被抛到九霄云外了。我这个男人的自尊心被扔在地上,还踏上一只脚被使劲地踩进泥土里。最不想提的事,也是最希望找个倾诉的事被这个昔日的红颜知己一矢中的。我哑然无语,面部挂着僵硬的笑容,低下了头。

真的,时至今日,我真的不知道我来美国是不是一个好的决定,信守道德的操守到底有多少意义。What I want ?  Who tells me what I should do? Why I need to listen to others on why I should do this and that . Am I my own owner?

曼雨在与草蜢博客传情,唱诗颂爱时有没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这样做是不应该的,是不道德的?

“唉,一言难尽,不提也罢!走,今天我请你吃饭,想吃什么?中餐,西餐,牛排,还是日本餐?” 我终于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恢复到谈笑自如的状态。

“师兄,我是外地人,今天听你的,你说哪就哪。就是不要太复杂费事,有时间多聊聊。”

听了婉君的话我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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