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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书都是我的最爱。虽然我酷爱小说,但在人生的前二十年中因文化大革命而无法获得小说来读时,我也常会从父母的书柜中随便找一本经济或养身的书来啃。在还沒有电子网络和电脑的年代,书籍对我来说尤其珍贵。那种沉浸在书墨之香的感觉真是太吸引人了。
除了小学课本外,我人生的第一本书是金敬迈的小说《欧阳海之歌》。那时刚上小学一年级,认不得几个字。首先是广播电台的同名广播小说吸引了我。听了一段时间后有点等不及广播的慢节奏,就找父亲要求买书。我们的邻居正好在书店上班,于是书很快就到了我的手中。上一年级读那本大部头的小说几乎就是在学习了认生字。大概是因为听过一遍广播小说记得大多内容的缘故,一本书竟然被我似懂非懂地啃完了。
不久,文革开始了。一场"破四旧"下来,家家户户的古典名著及各类小说都被烧掉或上交。记得那时我家住在公寓楼里,父亲也不得不在楼道上当着邻居们的面,砸碎了留声机的喝片,烧了不少的书。上小学期间,我读了不少的小说,大多都是找同学私下借来的。不管是什么级别的小说,只要借得到我都会读完。记得《林海雪原》就是那时读的。至今我还记得曲波写给白茹的那首''万马军中一小丫,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情诗。那时一本小说同学排着队等着读,我最快可以二天读完一厚本。
记得那期间一个亲戚偷偷给我一本残存的《三国志》。是竖排繁体文言文版。当时我大约是上小学三四年级。学校里连简体字白话文都没教多少,更谈不上繁体字的文言文了。那时父亲因为被划为''走资派'',回家很晚很沉默。那本书我读得非常辛苦。不懂又不敢找别人问,只能偶尔侍机晚上请教父亲。 经常是一个人在''之乎者也"中云里雾里半天也悟不出所以然来。最后读不下去只得放弃了。
后来,不知父亲从那里借来了一套《三国演义》。虽是文言文,但比《三国志》容易读,也更有趣。记得那套《三国演义》基本上是自己读完的。花了很长时间也有很多地方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完全看懂了,但其对我的文言文学习有很大促进。
到上中学时,搞到书的渠道就开阔了很多。我的第一任班主任姚老师只教了我们一年就调到学校图书馆上班。那时学校的图书馆处于封存状态,需要将图书清理后重新开放。姚老师是我初一时的数学老师。我从初一开始就当班上的数学课代表兼宣传委员,与姚老师走得很近。姚老师让我带一帮同学帮助清理图书,作为鼓励我们每人每次可借一本解禁的书回家去读。我那段时间读的书最多,其中包括《野火春风斗古城》。
这时,爸爸又被结合回到了领导岗位,可以从工作单位借很多书回来。而且每次都可以借2-3周。那期间,爸爸有心情和时间重温这些书。我先后和爸爸合读了《水浒》。 《红楼梦》,《西游记》《儒林外史》等。其中《水浒》和《红楼梦》是我的最爱。
除了小说外,爸爸还借回了很多其他方面的书籍。由范文澜等主编的《中国通史》给我极深的印象。那年头,只要是能到手的书我都去读。爸爸在中外历史方面颇有造诣,和爸爸一同读史料书藉学到很多东西。《中国通史》,引发了我对中国历史的兴趣。为了便利,我自发地去背记中国朝代的常识内容。那些内容至今仍受益匪浅。
另一部值得一提的,是“内部”发行的《第三帝国的兴亡》一书。也是父亲借回家。当年,此书开启了我这个女孩子对世界二战方面书籍的味蕾。文革之后,我曾去各级图书馆借来一些二战方面的书来深入阅读。一九八八年,我所工作的银行派我到法国研修。其间,我有机会参观罗曼地 ( Normandy) ,当年盟军D-day 登陆的海域。当时,小时与爸爸同读《第三帝国的兴亡》一书的情形不禁重现在眼前。
自从我工作后,读书的范围有了扩展。受堂姐和朋友的影响,我读了不少外国翻译作品。有沙翁的作品,还有《拜伦传》,《斯巴达克斯》,《堂吉诃德》等。当然那时的理解应该是很肤浅的。
可惜到美国二十多年中,中文阅读中断了许多年。虽然每次回国都会买很多书回来,但常规性的阅读并没有坚持下来。幸好早些年读了点书,我才沒有受文革影响而沦为半个文肓。半个世纪过去了,那些读过的书和在阅读中认识的字都刻在了脑海里,这辈子都走不出那不散的书墨之香。
谢谢来读。我们这个年龄的人都有类似的经历。我们有很多不幸但也很有幸。应该珍惜过往和明天。问好!
虽然不是唯一爱好,但是和您一样,也许走不出书墨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