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曼陀罗

在多年前的东渡潮中,一群上海女人涌到了东京,她们在风月场中淘金觅爱,最终是飞上枝头,还是洗尽铅华,且听我用沪上方言一一道来。
正文

莉莉-11

(2016-04-16 07:54:10) 下一个

                                                                        (11)
从梦里醒来后,莉莉愣怔了一会儿,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这梦昭示着什么,看天色渐渐亮起来,莉莉累极又朦胧睡去,没睡多久,闹钟就响了,一夜没睡好,只觉得浑身酸痛,人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该干什么,梦游似的烤面包,冲咖啡,做便当,鸡蛋卷焦糊了,咖啡多放了一勺糖,本来今天黑皮就是一肚皮起床气,昨夜黑皮也很不满,现在莉莉眼里只有儿子没自己了,明明上一刻还在给儿子讲故事,下一刻,自己去了,就翻身装睡。自己就这样让她讨厌?话说昨天黑皮自己耕耘得起劲时候,也曾眼巴巴地望着莉莉,也想得一个温柔的微笑,或者销魂的表情,但莉莉明显神不守舍,眼里没焦点,在想谁?银座的还是新宿的?黑皮顿时扫了兴,草草释放后没情没绪地睡了。早上起来,又看见莉莉魂游太虚的样子,鼻端闻到焦糊味,端起咖啡喝一口又甜的发腻,不由得火气上来了,“不知道成天想什么!这点事都做不好。”莉莉火气也不小,“嫌不好自己冲,摆什么架子啊,”
“什么事都要我自己做,凭什么要养着你啊,我天天上班不累啊。”
“就你那点工资还好意思说养着我,我天天伺候你们就不累?告诉你,我们中国女人能一早上起来给你做便当,就算得贤惠了,别不知足!”
黑皮到底口拙,不惯吵架的,沉着脸一口喝干了咖啡,咽下了面包,使气不拿做好的便当,重重关上门走了。莉莉气得双手发抖,打开便当盒,一股脑儿倒进垃圾袋,拎起垃圾袋,蓬乱着头发,穿着家常绒裤就出去扔垃圾了,到了门外看到电线杆子地下没有往常一样罩在网线下的垃圾袋,倒是四五个塑料箱子一字排开,不同的颜色里面分别放着玻璃瓶,空罐,饮料瓶,才想起今天是扔可回收资源的日子,不是扔可燃垃圾的日子,房东老太太弯着腰在整理,把饮料瓶子上没撕掉的包装纸撕掉放在另一个塑料袋里,一面嘀嘀咕咕着“真是风气大坏,没公德心的人越来越多,标签都不撕掉”眼角瞄到莉莉的垃圾袋,立刻直起身来,雷达全开,鼻翼兴奋地抽动,上上下下打量着莉莉“杉田太太啊,今天可不是扔可燃垃圾的日子,我说呢怎么最近老有人乱扔垃圾,原来……”
莉莉一阵气急,不过是跟黑皮吵了几句,脑袋一热没看日子,垃圾还拎在自己手里呢,不是还没扔吗,就恨不得把过去十年方圆几十里乱扔垃圾的罪名都安在她头上,又不好发飙,只哆嗦着嘴唇说了句,“今天我记错日子了,以前从来没乱扔过”转身走了,背后还传来嘀咕得特别响,存心说给她听的话“自从这种外国人来了,东京就越来越脏。”莉莉加快了脚步,一路疾走,到了家关上房门,眼泪像瀑布一样奔流下来。房东老太绝对有毛病的,就这种纸板一样薄的破房子借给你,付房钱从没晚过一天,她还像对你有还不清的恩情一样,扔个垃圾都要被人嫌弃,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这房子住不得了,搬家,一定要搬家,省得莫名奇妙被人家欺负。莉莉哭了一场,心里松快点了,去盥洗室好好地洗了个脸,认认真真画个淡妆,换好出门的衣服,才拿起攒了几天的瓶瓶罐罐,检查了一遍标签都撕掉了,盖子放在另一个小塑料袋里,果酱的空瓶用清水冲了,才拿出去,刚打算出门,儿子一辉倒自己醒了,在叫妈妈,只好放下,洗了手,让儿子上过厕所,换了衣服,开开电视让他看着,才出门去扔垃圾,房东太太周围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正在扯闲篇,莉莉觉得人人都在看她,心想一定是房东太太说她了,硬着头皮过去,冷着脸,放慢了动作一个一个地把瓶子罐头分别放好,转身走了,莉莉脾气也上来了,本来每次会客客气气打个招呼的,现在干脆撕破脸了,就没必要应酬了,爱讲闲话就说好了,莉莉从小习惯的,反正唾沫星子淹不死人的。
回到家,服侍儿子吃了早饭,继续让他看动画片,莉莉把洗好的衣服衣服从洗衣机里拽出来,去阳台晾好。看看天气不错,打算带儿子去公园,想起早上房东的狗眼看人低,特意挑了她现在唯一穿的上的大牌,巴宝莉的短风衣,出了门。可惜,一路上倒没看见那几个老太,到了公园,一辉就像开了锁的猢狲,一溜烟跑去爬山钻洞了,公园里一早出来的是小男孩多,一辉天天混在公园,也有了几个玩伴,连带的莉莉跟他们的妈妈也成了点头之交。爱好八卦是所有群体的特质,尤其是时间很多空间很小的专业主妇。这天的主题是商店街末尾接近公园的地方一家印刷小工厂厂房拆了一年多没动静,上礼拜,突然开来了施工队,看看外面挂的牌子,好像是要造新的楼盘,地方是真好,就不知要卖多少钱一套,有几个租房住的太太很心动的样子,还特意问问莉莉,打不打算买,莉莉含混说再看看,有一个太太很懂行地讲点内部情报,这只楼盘价钱不便宜的,但施工单位是小公司,这个设计水平,施工质量总要比大手的公司差一点,实际上最好的楼盘还是公园后面的那幢,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造的,别看造了七八年了,抗震能力电梯设备啥的比新的还强呢,莉莉顶怕地震,倒对这楼盘上了心,再一想,那幢不就是师兄家买的房子吗?他们三年前买的时候也说这房子造的不错的,房型大小朝向都合适,卫生间厨房设备的设计思路很合理,虽然算二手房了,首付比例要比新房高,但也值得。莉莉说了这事,感叹自己存款太少,不够首付,不像师兄家太太是职业妇女两份工资就是不一样。专业主妇脸色都不太好看了,静默了几秒,马上切换到千年不变的话题,节约经上去了。莉莉楼下的邻居妈妈,粗壮的腰身生生把一件小花衬衫撑成了大花的,滔滔不绝地讲她的节省妙法,每周菜金五千分别放四个信封,什么打折买什么,每天根据打折广告决定去那家买菜,什么便宜买什么,一锅咖喱吃三天,前两天吃咖喱饭,最后一天弄稀了下乌冬面,每天记账,反省所有不当花费,不打折的零食,小瓶装的饮料都属于不当花费,月底钱多出来了才能去外面吃饭。一定去有优惠券的店,她一边自豪地历数,一边不屑地扫过莉莉外套上明显的标志,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省钱是专业主妇的职责。言下之意,很看不上莉莉身为穷人住出租屋倒穿一身大牌,老在外面吃饭的败家样。莉莉收到胖邻居不善的眼神,又是一阵气闷,今朝出门没看黄历,到处受气,她招谁惹谁了,一个个都欺负她中国人,这种人真是有毛病的,她知道啥,中国国内的人日子比她过得好多了,起码她周围的亲戚朋友,甚至全周浦镇上的人,都没人这么算计着过的,这样一分一厘抠的日子就不是人过的,她莉莉不是为了过这样的日子跑到外国来的,也许她当年根本不该到日本来的,也有可能她现在交往的人群太底层了,老早在银座在新宿碰到层次高得多的人,从来没有人会赤裸裸地看不起中国人的,心里怎么想不清楚,至少面上都会客气地讲中国历史悠久,而且未来不可限量,莉莉想起来cad姐讲过的越是底层的人越排挤外来人口,因为他们只有在外来人口面前才有优越感,走吧,不能住了,这里真的住不得了。
再说黑皮,早上一出门就有点后悔了,夫妻之间,吵几句没什么,自己使了气不拿便当好像是过分了,莉莉以后再也不做便当了哪能办啊?然后一整天没精打彩,中午,去便利店胡乱买了点泡面饭团吃了,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打盹,师兄见了,没讲啥,下午做生活的时候,特别留心黑皮,爬高的时候,每次仔细检查梯子有没有锁定,安全带有没有钩好,搬重物时比平时更多提醒看脚下,保持平衡,他怕黑皮精神不集中出安全事故,工地上最怕出事故,做得快点慢点倒无所谓的,万一出了事故,大家统统停工再检查再教育,作为小组长的他的责任大了去了。师兄的一脸凝重,处处关照,让黑皮很不好意思,好歹他也是十年工龄的前辈了,不能让底下的小子们看不起,工间休息,黑皮快手去买了师兄最爱喝的饮料,一脸抱歉地递给师兄,师兄了然地拍拍黑皮的肩膀。休息结束,黑皮打起了精神做到了下班。这天,正好公司在居酒屋为一个辞职回乡的员工开送别会,开完还早,师兄就拉黑皮再吃一家,两个人谈谈。出了居酒屋,师兄领头往小路上走,在一片夜店的霓虹灯招牌阵里左拐右拐,毫不犹豫地进了一家小小的酒吧,门一开,迎上来一个白皙丰满的女人,猩红的无袖真丝衬衫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胸脯,师兄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点了瓶啤酒,说其他随便上点,不一会儿酒菜就上来了,夜店的女人手脚很利落的样子,跪坐着把啤酒,杯碟,小食,一样样往矮桌上放的时候,包裹在衣服下的豪乳随动作波涛汹涌起来,浓浓的香水味被人身的热气一蒸,氤氲在狭小的空间里,连空气都似乎染上暧昧的粉色,黑皮诧异地想,什么时候野方来了这么个尤物,师兄熟捻地跟女人调笑,伸出手来拍她屁股,那女人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都靠上去了,黑皮狐疑地看着师兄,心想师兄大概在cad姐这里素狠了,来这里吃点荤的,不知吃到嘴了没,师兄看着黑皮探究的眼神,若无其事地先干了一杯,然后对黑皮介绍说老板娘叫贵子,上个月刚来开店,现在是野方的大红人了,身后追她的人足有一卡车。说完又在贵子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贵子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媚眼如丝地瞟了黑皮一眼,才转身走回吧台里面,让他们兄弟说话去。
师兄看她走了,才对黑皮说,“别这么看我,也别在我老婆跟前露馅啊,我就是来散散心罢了,也不会玩真的,听说她裤带子挺松,好像是离了婚的,娘家在隔壁鹫宫。”
“你有数就好,不过我看你早晚自己说漏嘴。你家cad姐一双眼睛厉害的,像镭射光,啥事都瞒不过她。“她当然厉害,但只要我不过分,她也会装没看见的。好啦,别说我了,你今天一直唉声叹气,中午连便当也没,是跟莉莉吵架了?”
“是吵了几句的,但没啥大事,师兄,我憋闷的是她现在正眼也不看我,是嫌我穷?我没嫌她不会管家,她倒嫌弃我了。”
“你怎么知道莉莉嫌你穷?她这么说了?”
黑皮让师兄一问,就一五一十讲了早上的事,没好意思讲昨晚莉莉的神不守舍,他能讲自己老婆性冷淡吗,他能讲怀疑自己老婆在想别的男人吗?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师兄说他的确凿的怀疑,只说了早上莉莉这么说不是嫌他穷么。师兄有cad姐这种又能干又贤惠的老婆,不会明白自己的苦的。师兄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两个人都是没长大的,黑皮单纯,莉莉幼稚,根本不是穷不穷的事,话赶话地讲到这份上罢了,其实老婆不能干也有不能干的好,但这道理一时讲不清,想了想对黑皮讲,周末你跟莉莉带着儿子一辉来,我们两家人吃涮锅吧,那个人多才好吃,还有,吵架不管为什么都别跟老婆说养你啥的,这话咱们这种穷人没资格说的,既然今天你不对,惹她生气了,做老公的就得给她消气,教你一招,以后吵了,就出去散步,鸡毛蒜皮的小事,越讲越僵的,避开下,两个人冷静下来就好了,回来带个冰淇淋给她,再道个歉,爱啥的说不出口,不说也不要紧,只要说老婆辛苦,老婆能干,一切都是自己不好,总之,对女人呢,嘴要甜,我这种男人没挣几个钱,还要靠老婆出去上班的人,在家里是没资格摆脸色的,家里地位肯定是女儿第一,老婆第二,我垫底,你家莉莉不过是小孩脾气,人很单纯的,包你一哄就好。我家里也有一堆烦心的事,阿拉老婆的本事大,志向高,她有她的烦恼,但她主意极正,我一点嘴也插不上,心里闷不过,只好来散散心,跟贵子这种女人胡调下,心里就不烦了,回去继续做好爸爸好老公,这叫平衡,晓得伐?”
黑皮不懂啥叫平衡,黑皮心里只放的下一个女人,既然得了师兄的锦囊妙计,就赶紧告辞,把师兄一个人留在了盘丝洞里对付妖精,自己出得门来直奔便利店罗森,在冰淇凌柜子前看了很久,摇摇头还是去拿了一个草莓鲜奶小方一个巧克力慕斯去付了账,他记得莉莉爱吃鲜奶油的,并不爱冰淇淋,回了家,莉莉看着蛋糕很开心,顾不上减肥了,立刻泡了杯红茶,把鲜奶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吃掉了,巧克力的留起来给儿子。黑皮松口气,女人看来也不难哄,下次真的要小心,别惹她了,嘴上痛快了没好处的,只是自己的钱包倒霉而已。黑皮看着莉莉久违的笑脸,难得自己也有了谈兴,跟莉莉原原本本地讲了自己一天的事,感慨师兄对自己的关心,小心地绕过了酒吧的尤物,莉莉却敏感地明白了酒吧一定有师兄的相好,男人没事不会去这种地方撒钱的,而黑皮没闲钱的,只能是师兄,莉莉心里默默地为cad姐点根蜡烛,一个女人这样能干贤惠,还是大学生,外貌也不差,配了高中毕业的蓝领的师兄怎么看也是下嫁,照样挡不住男人贪新鲜。莉莉同情完别人后又很为周末的涮锅兴奋,她也喜欢人多热热闹闹地吃涮锅,天天三个人吃饭闷死了。跟黑皮说不好空手去的,带一打啤酒再带点小零食去。
周末的涮锅会大成功,两家人都吃的高兴,看来三口之家的大家都很寂寞,两家决定以后要多办,莉莉想说最好是轮流,但想想自己家的房子,就咽下了这个提议。一辉跟师兄的女儿美咲也玩的很开心,夜深了都不肯回去,说一辉喜欢这里,他就跟姐姐一起睡,明天一起去保育院,大家笑了半天。然后莉莉讲刚才上来时看见大门外有出售两手房的招贴,听别的妈妈讲,这房子真好,可惜自家没钱付首付,其实每个月还房贷跟付租金差得不多,但生活质量就差太多了。cad姐讲是这样子的,其实一辉上学了,莉莉出来打份工,首付很快就出来了,莉莉感叹原来女人还是有点收入好,在家里有话语权,师兄虽说偶尔会出去寻刺激,但在家里绝对是好丈夫好爸爸,做起家务那种熟练那种眼色,对cad姐的殷勤,对女儿的细心,都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不是有客人来了装出来的,相比之下黑皮在家里一动不动的摆架子显得更可恨,要是黑皮能帮忙家务,带带儿子,再能聊聊天,莉莉倒不介意自己也去打打工。话题转到莉莉能打什么工上,cad姐建议莉莉去考点资格,医疗事务啊,簿记3级(出纳的意思)啊考出就能做坐办公室的工作了,超市收银员这种短工没啥意思,莉莉想到自己的日语有点脸红,想想大概自己是没坐办公室的命的。

  从师兄家回来后,莉莉更不开心了,她本来就想搬家了,正好看见了师兄家楼下有人在卖的房子了,挂的价钱是三千万五百万,这大楼造完不到十年,这个价钱不算贵,算来首付加其他费用怎么也得三百万吧,对现在的莉莉来说是天文数字了。这个钱靠开源很困难,莉莉即使去打工,也不过是一千块不到的工资,一天只能打几小时,何况莉莉去便利店拿了本求人的杂志,翻烂了也没找到能打的工,靠节流更是无望。莉莉打死都不想像邻居这样省钱,莉莉越走火入魔似的想那套房子,想离开这破房子,不要再过现在的日子,越想就越郁闷,谁出嫁男方不备好了房子啊,只有她莉莉嫁到日本,黑皮家啥也没给啊,连结婚借房子的钱都是一人出一半的,当年在银座,她发到手的工资能竖起来放,现在,付完房租电灯煤气剩不下几张的,要不是当年上了迭板板的当,她在银座好好做几年,也不至于到今朝手头一点存款也没。
莉莉现在常常悔不当初,一直会算算假设自己不出国,会如何,假设自己不离开银座,会如何,无论哪能算,现在自己走的都是最难最穷的一条路,真是没福气的人,姆妈一点也没讲错,也许回上海该找人算个命,看看几岁会转运。莉莉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把日子过成了现在的样子,差不多就是她最不要过的日子,她不要捱穷,才离乡背井出国,但现在她比谁都穷,怎么会的呢?除了刚出来的几个月,她就没指望飞上枝头做凤凰过大富大贵的日子,她想过的不过就是中等的略微宽裕日子而已,就像师兄家那样的家给她就可以了,客厅宽敞,地板铮亮,实木的家具看着顺眼,用着舒服,浴间里一叠叠毛巾雪白蓬松,男主人勤快,孩子乖巧,再有几个能一起吃吃玩玩的朋友,这不算奢望吧,为啥她莉莉过不上呢?,要如何能在日本过上中等水平的日子,莉莉茫然无知,她没地方去借鉴学习,没人告诉她如果她当年如果不去银座这么高端的夜总会,去赤坂神田,顾客里公司职员多一点的夜店,要嫁个大公司年轻职员或小公司的离婚老板是易如反掌的,当然也没人告诉她,所谓体面中产阶级的生活也是鸡肋般的无趣,纸船似的脆弱。跟她今天的日子一样的刻板一样的寂寞,当大公司职员的太太的话,莉莉这样的头脑性格被孤立排挤简直是一定的,她也不可能跟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有共同的价值观,兴趣爱好,日子会更憋屈,而小公司的老板,他的财务又充满不确定性,一场金融海啸就能把自己住的房子都搭进去,发了财的话,他还是会继续去夜店有别的新鲜的女人,所以莉莉目前的生活其实并不坏,至少很适合她。除了穷一点,闷一点,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当然作为一个美女,对贫穷的忍耐度总是要低一点的,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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