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有一件漂亮的白衬衫,亚麻料,立领,袖子的设计也很有型,但被穿率极低,也就一两次。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有一天学校考试,他不小心放了个惊天动地的屁,同学们都笑得前俯后仰的,连美丽温柔的玛琳娜老师都忍不住笑了,那天,他穿的就是这件白衬衫。我理解他,因为白衬衫的体面更强化了他的难堪,从此,这件衬衫于他,就像是一个讽刺的符号。
我把这件衬衫束之高阁了,同时告诉他,其实,谁这一辈子没有一两件想起来就脸红的事呢?
记得我刚入高中就被学校的体育老师盯上,他跟我说过几次加入校篮球队都被我拒绝了,篮球队长也劝过我几次都被我以各种理由推脱。那时的我既不爱运动,也不爱热闹,别说是篮球训练,即便是如火如荼的篮球比赛,我也从不围观。
直到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的路过,被篮球队长叫住,原来她们队里的一名球员受伤了,她问我可不可以替补。我这人吧,对锦上添花的事情无所谓,但雪中送炭的事情只要力所能及,绝对会毫不犹豫。所以听完了队长的话我也不管会不会,说话间就上场了,我只依稀知道篮球这种球是要投进篮筐的,所以我一上去,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去抢球,从谁那儿抢的我也不管,抢到了球我就选了个最近的篮筐投进去了。
球投进去的一刹那,我就听到了一阵雷鸣般的哄笑声,回过头,就看见教练开始在那儿训斥篮球队长了,问她是谁允许她把我叫上去的,可怜的篮球队长都快被训哭了,原来我一上去就把从我方队员那儿抢来的球,直接投到对方的篮筐里啦。
结果呢,这么说吧,在我们高中打了三年的球的人,都没有我这打三分钟的人名出得大。遥想当年那些在场上呆若木鸡的小伙伴们,可怜的,都快被我这横空出世的智商吓傻了吧?呵呵。
大学毕业后我在上海浦东工作,工作单位对衣着要求比较严格,我有一件黑色的质感发亮的平绒内衣,衣服下身有点像泳衣的款式,但是在裤裆中间横向的有一排扣,方便穿脱。记得我当时外穿时会别一根胸针,下面是一件浅灰色毛料包身一步裙,再一双黑色高跟鞋,每次穿时我都很有感觉。但就一个问题,因为是一件头,坐下来时会扯得很紧,所以当我一个人时总会把裤裆中间的纽扣全部解开。
记得一天下午出门的时候,也是这身打扮。一出小区门,我就发现不对劲,所有看到我的人都会回头,见多识广的上海人纷纷对我侧目而望,骚动程度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要不见到女神,要不见到女神经。天生的自知自明马上让我意识到是后一种,我下意识的上下打量自己,才发现那裤裆的纽扣被我解开了,但我出门时不记得扣回去,我穿着高跟鞋和剪裁完美的包身裙,但上衣的前面和后面挂着两片裤裆,像挂着两片尾巴......记得我那时,恨不得世界末日即刻到来。
我算是落下一个病根啦,从那以后,谁要是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我就会低头在身上找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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