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俩小棉袄儿

故国千里外,童年一梦遥。心闲驻天涯,手勤伺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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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仙子

(2016-02-19 13:49:05) 下一个

凌波仙一曲,盈盈透雪光。
移步出林泉,弄影当南窗。
浮生有暇时,焙茶赏孤芳。
闹世得安生,好静品淡香。
 


岁寒清友,玲珑娟秀,芬芳典雅,不可多得,惟水仙花。

从前在北京,每近腊月,街市上随处可以见到她。
捉几个球球回来,自己琢磨雕刻一把。
一抔净水,供在案头窗边,慢慢守着她们,展叶放花。

多伦多的冬天,往好里说,也是漫长多雪,有点儿难以招架。
非常,非常,非常想念,那美丽清香,化解酷寒的花。

众里寻她千百度,各大花圃无觅处。
慕然回首,原来却在,华人超市,蔬菜部。

英雄美人皆不必问出处。
赶紧的!
从一堆茄子辣椒西红柿中间,恭恭敬敬地,把这位仙儿,请回了家。
 


Narcissus,水仙属,一大类,近百种花。

欧美喜欢且普遍种植的Narcissus,俗名洋水仙/Daffodil,或者大花喇叭水仙。
和我们华人推崇的,形态特征,生长习性,都不大一样的。
洋水仙,类似郁金香风信子,球茎埋在地下。
特别耐寒,年年早春冲破冻土,披风刀斩霜剑,凛然抽叶开花。
茁壮挺拔,大方美观,单花大如手掌。
几乎无香,惟淡淡的青草味道。
不必水植,都无须靠近水边。严格来讲,那是地仙。


上一张我们院里的地仙,去年的花。今年的还在地里眯着哪。


而中国的水仙,是Narcissus家族一个很独特的分支,学名Chinensis Roem。
祖上原是法国多花水仙(Narcissus tazetta)。
一千三百年前,从欧洲传入东土大唐,我们唐人独立栽培选育的。
夏秋冬三季,鳞茎猫在地里养精蓄锐。
岁末时分出土,干干净净入水,清清爽爽开花。
这是地地道道温室里的娇花,耐不得寒的。



Narcissus (纳西塞斯),原产欧洲,地中海国家。
希腊神话里有它的完整家谱,本是河神与水仙之子,正经仙二代,如假包换的高富帅。

命运女神有言,这孩子,看到自己容貌之日,便是倒运之时。
于是,他的母亲,想方设法,藏匿了所有镜子,同时将他养育在山林里,避开一切水源。

平安顺利长大到16岁,英俊异常的美少年。
数不清的山林女仙爱上了他,追星追得不乐亦乎。
Narcissus,天生的,对女性绝缘。
不羡鸳鸯,只做仙。
唯一爱好打猎,整日介追着野兽满山跑。
粉丝们则追着他遍地跑。
要命的节奏啊。

这位不近女色到了不近人情不可理喻的地步,彻底伤透和粉碎了无数的玻璃心。
最著名的比如女仙Echo,为伊消得人憔悴,终于连形体都泯灭了,只留下虚无缥缈的回声(Echo)。

另一位就不是善茬了。
无望的爱化作无尽的恨,向复仇女神Nemesis请求援助:
让那无情种子,陷入一场刻骨铭心而绝无回报的单恋。
让他好好enjoy一下绝恋的滋味。

Nemesis专营报复,而且特别敬业。
于是,就发生了下面这一幕:
俊美的Narcissus,追逐野兽,跑迷了路。
正当饥渴难耐之际,眼前骤现一泓清泉。
低下头去饮水的瞬间,他爱上了水中英俊迷人的美少年......
天上有一,地上无二,他本人的,美丽的倒影。

Narcissus伸手触摸,下水寻找,搅动了泉水,冲散了美妙的倩影。
只好返回岸边,目不转睛,心无旁骛,惟俯身凝望水中的靓仔,……
爱得如醉如痴,执着顽固,不吃不喝,不睡不动,不能自拔,不可救药。

没多久想动也动不了了。

他倒下的水畔,生长出一株美丽的花,微垂的花冠,摇曳在风中,宛若顾影自怜。
这是Narcissus的前世今生。
原来并非女仙,根本是位男神。

西方也叫作恋影花,古典绘画里常见的题材:
英俊少年,俯在泉边,目不转睛的凝望自己的倒影。
爱慕着他的美丽女子,隐在不远处的树木花草间,怯怯的,不敢靠前。



我们传统中国水仙有两大品系,按照产地区分的:福建漳州, 上海崇明。
买的时候看price tag上说是漳州品。我就信了吧。
不过几天,开出花来,花瓣如莹白的冰雪,花心是娇艳的鹅黄。
名不虚传的金盏银台,浓郁不腻的缕缕清香。

点赞多伦多华人菜市场 – 诚不我欺也!
 


咱们中国也有个说法,舜亡于南巡途中,他的两位妻子,娥皇女英,投湘江殉情,化作此花。
以此纪念他她们仨坚贞不渝的爱情。
比较扯。从来都是小两口,哪儿来的小三口的忠贞爱情。

我倒愿意相信,那俊美的Narcissus,冲波踏浪漂洋过海,一路东行,渐渐洗去土气,幻化作轻灵纤巧可作掌上舞的凌波仙子水中花。
 


一年中最短的二月,是我们多伦多最寒冷的月份。
户外的地仙们还在白雪黑土中沉睡。
室内有此天香水仙做伴,好过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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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葱炒鸡蛋 回复 悄悄话 照片好,文也着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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