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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255)
我在安徽省立医院内科实习的第一周,来了一位服农药自杀的病人。第一天晚上病人到医院是两位进修医生处理的。第二天一早,一位年轻的刚刚从外地赶回来的女主治医师主持查房,体检和询问病情后立刻吩附把打吊针的药停掉,然后自己回到了办公室。两位进修医生一边执行,一边小声和我们抱怨说这简直是瞎胡闹。等我们一起回到医生办公室。女主治医师给我们上了一堂课。体检比病人主诉更为重要,尤其对这一类病人。病人家属不懂医,夸大了病情,以为抢救的药物用的越多越好。其实病人喝的农药本来就没有那么多,来医院之前就得到赤脚医生土法处理,大部分都吐出来了。进修医生的药已经用过量了,出现副作用了。
在血液病科实习是最令人心碎的。那些患有白血病的孩子们天真烂漫,伤心的父母含笑陪伴着他们,但心里非常明白。因为这些孩子说走就会走的。我在血液病科实习三周,送走了两个孩子, 都在10岁左右。30多年过去了,人类在这个方面是有了一定的突破,但还是不够。
还有就是护士们一般都很”凶“,对实习医生们呼三喝四,很不客气。住院医生,进修医生和护士们一样,呼叫着我们的名字,让我们做这做那。今天回忆起来也很正常。我们毕竟是从他们那儿学到了许多第一手的技术。我遇到的主治医师,尤其是主任医师,个个都是谦谦君子。有一次内科主任王祖怡老教授在科里开会时表扬我和另外一位同学写的病历,一句又一句”小金大夫“ 把我羞得抬不起头来。但据说有一位外科主治医师(我还记得他的名字但不说了)脾气特别大。我没怎么碰着他。在外科带我们的主要是谷沁珠副主任。那段时间,徐荣楠主任外出开会时间比较多,只跟他查过一次房。
最后要点明的是那位年轻主治大夫是医师/医帅(文革那年毕业的老大学生),两位进修医生是医士/医土 (中专毕业)。关于医帅医土,请看我昨日博客。
下面抄录的是1965年伟大领袖发布的626指示。
医学教育要改革,根本用不着读那么多书。华陀读的是几年制?明朝李时珍读的是几年制,医学教育用不着收什么高中生、初中生,高小毕业生学三年就够了。
所以根据最高指示,我这样的初中生上医学院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对卫生工作的指示
(一九六五年六月二十六日)
告诉卫生部,卫生部的工作只给全国人口的15%工作,而且这15%中主要还是老爷。广大农民得不到医疗。一无医生,二无药。卫生部不是人民的卫生部,改成城市卫生部或城市老爷卫生部好了。
医学教育要改革,根本用不着读那么多书。华陀读的是几年制?明朝李时珍读的是几年制,医学教育用不着收什么高中生、初中生,高小毕业生学三年就够了。主要在实践中学习提高,这样的医生放到农村去,就算本事不大,总比骗人的医生与巫医的要好,而且农村也养得起。书读得越多越蠢。现在那套检查治疗方法根本不符合农村,培养医生的方法,也是为了城市,可是中国有五亿多农民。
脱离群众,工作把大量人力、物力放在研究高、深、难的疾病上,所谓尖端,对于一些常见病,多发病,普通存在的病,怎样预防,怎样改进治疗,不管或放的力量很少。尖端的问题不是不要,只是应该放少量的人力、物力,大量的人力、物力应该放在群众最需要解决的问题上去。
还有一件怪事,医生检查一定要戴口罩,不管什么病都戴,是怕自己有病传给别人?我看主要是怕别人传染自己。要分别对待嘛!什么都戴,这肯定造成医生与病人间的隔阂。
城市里的医院应该留下一些毕业一、二年本事不大的医生,其余的都到农村去。四清到××年就扫尾基本结束了。可是四清结束,农村的医疗、卫生工作是还没有结束的!把医疗卫生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嘛!
这个帖子在某坛被一个“滚刀肉”式的人物连10多个帖子跟评。我想他本来是好意要套近乎,殊不知自己就是个竹苞,误以为我是赞成626指示的。
我不得已告诉他我的文字是有点“皮里阳秋”的。
跟下来的是说 他从来是公开自己的政治观点,没有必要皮里阳秋。
我告诉他“皮里阳秋”是中国文学的一种技巧,四大名著里都有,吴敬梓小说里更用得惟妙惟肖。他接着又跟评对四大名著的解读让我张口结舌,不知所云。把世界上的一切的一切归于政治。我告诉他我对政治没有任何兴趣,他告诉我所有的人都是蚂蚁。我完全无语了。
我想有必要把对话中的一段放在下面。
我认为马克思指导艾克斯是错误的。626指示就是典型的半吊子的马克思(sorry, 有点不恭敬了)指导艾克斯。
我虽然由一个医学院毕业生转变成一个生命科学工作者,但我还是有着医学背景知识的。
”伟大领袖“的那个指示有太多不知所云的内容了。
如果我毕业后分在临床,应该还是能当个医帅的。毕竟是医学院毕业嘛。
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