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樊振山很快的读完了借来的那几本书。一个星期之后,他约好了周末去小静家还书,并再借几本新书回来。
但他并没有告诉爸妈他要去小静家,只是说去一个同学家里玩玩。妈妈听了很高兴,儿子在新的学校终于有新的朋友了。自从到了北京,进了新学校,妈妈发现儿子一直不是很开心。性格也变得内向、怪癖起来,回到家和大人说话好像是越来越少。她还对老公提起过这事,老公觉得她大惊小怪: “初来乍到,熟悉了就好了。别没事找事!”
星期六一早起来,振山就洗了个澡,换上一件新的白衬衫,收拾好要带的几本书就准备出发了。爸爸妈妈一起出去买菜了,还没有回来。他自己随便吃了点早餐,留了一个纸条在桌上,并再最后照一次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就正式上路了。
不等下得楼来,他的心就开始有点紧张。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以前也经常一个人周末跑出去找同学玩,从来也没有感到紧张过啊?今天怎么总觉得有点心跳加速。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加上两头,到了吴教授家也就快11点了。老远的,他就看到小静和妈妈在附近的绿荫里散步。看到振山走过来,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面戴微笑朝着振山的方向张望。
一束阳光正好从她们的身后斜照过来,像舞台上的聚光灯,把一个特写活生生的搬到振山的眼前。周围郁郁葱葱的新绿被阳光穿透,全都变成淡淡的鹅黄。小静和妈妈正好站在画面的中央,身旁细长的柳枝在微风里轻轻的摆弄着妩媚,与两个并肩而立的窈窕身姿和搭在她们身后的闪着金光的长发随意的飘动着。
那一束阳光透视了周围的景物,也透视了小静和妈妈。小静比妈妈稍矮一些,但比妈妈白净多了。阳光在她与环境之间画出了一条金色的轮廓线,像是上帝要把她特意的保护起来似的,让谁也不能接触到她的身体。她的头颈和耳朵在阳光的照射下,都透明了。连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小静生得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淡淡的双眼皮拥戴着一对细长的眉毛。眼珠里除了满满的善良与单纯,总还有那么一点轻轻的忧伤。
振山由远而近欣赏着摆在他面前这无懈可击美丽,完全忘记了一路上心中的紧张不安。
“振山来了啊!” 妈妈笑着说。
“阿姨好! 小静!”
小静笑了笑,没有说话,从振山手里接过装书的袋子。
妈妈接着问: “车上人多吗?”
“我出来的早,不是很多。”
“你爸妈都好吧?”
“好。”
“走吧?上楼。小静刚学完钢琴。”
到了家,妈妈让小静去陪振山,自己赶快去准备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