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农村人梦寐以求的天堂…,我在香港第二份工作是扎铁,(三行其中一种),自己姑丈做建楼扎铁判头,洗衣房出来没有地方住就住在姑丈家,大坑东政府早期徙置区,六层高无升降机,一个房子两家人合住,用板中间隔开,每家住一边同一个门进出条件非常之差,單位面積大部分為120平方呎。在公共走廊煮食。間隔前後單位的牆上設有蜂窩形狀的窗花,以便通風,由於聲音和氣味皆可以透過窗花傳開,不少住戶因此寧願把它堵住。如果一家四口入住一個五人單位,他們必須接受另有一人遷入居住。
但比笼屋略好,笼屋就是碌架床,四边用铁丝网围绕起來,我见过,姑丈一家三口连我共四个人住一边,一張碌架床床头床尾都顶着墙,姑丈两口子睡下格,我同表弟睡上格,中间隔开的另一边是一对老夫妇,门口放张摺叠食饭枱,食完饭就收起以免挡路。厨房在公众走廊,厕所卫生更差长长一条坑,到处都是屎有时真的无法下脚,洗澡房在厕所旁边,厕所和洗澡间全层楼几十家人共用。
那个年代扎铁非常辛苦,天气越好越要赶工,赶给下一工种落石屎用,扎铁最怕遇到下雨,如果遇到天气不好,打风或下面几天都会无法开工,扎铁按日计工资,我初去八塊钱一日,熟练工十塊钱。那年代没有机械帮助,上铁几个人传、掘铁几个人柞、打大锤要准,所有工斜全靠用人力。上铁最危险没有安全保护措施,,那时没有安全带这一说,站在竹棚上每人站一层楼。有一次上铁,我站在竹棚最后一层(十楼),十一楼是天面。那次是上的是做“阵”用的横梁寸半铅直径一寸半铁枝,,铁枝很长差不多一层楼高,铁枝是两头带钩的,上到最后我这层接我的是两个人打横拉,拉到最后钩子钩了我衣服,我拼命抱紧竹棚,如果被钩拉离竹栅,由十楼掉落肯定凶多吉少。
每天中午就餐就在附近大排档,那段日子我最喜欢班腩饭、三烧饭、八毫子一碟价钱便宜实惠,休息时间一班工友聚在一起开始赌搏,打客家纸牌六虎、牛仔、还有十三張。赌钱各路人马都有也有出老千的,有一个赌仔出老千很难被发现,发现也不敢说最多自己不赌就是了,这个人每次来赌十三张都要做庄,每次都大杀三方次次赢,我们输到无钱赌站在他旁边看,看久之后发现他派牌出老千,派牌之快其它三方根本看不出,但站在旁边就能看出来。他收牌时一家一家收,派牌时上面的牌一张一张派,派到自己时全是一叠牌底下的,十三张牌全是底下的,你无论怎洗都不可能把他收牌时洗乱。
有一次各路工人全收工,剩下我们三个扎铁佬,我无意间在地下捡到一叠钱,细数之后是八十塊钱,那里年代八十塊钱相当多了,整人地盘各路工种几十个人也不知是谁掉的,穷人出身我们没有到路不拾遗份上,最后连我一共三个人分了。收工回到家里我和姑丈说在地盘捡到八十塊钱,姑丈一摸袋刚好不见了一叠钱八十塊,隔天三个人全部交回给姑丈,如果外人捡到那就袋袋平安了。
我做了一年扎铁后由于工作时有时無,一星期最多开工三、四天。当年海運大厦我还有份兴建呢,扎铁这种工作又辛苦又乱,收下回家满身铁屎坐巴士,没有人敢坐旁边,不够工开也無多大发展前途,住宿也是个问题所以决定转行。在此期间学人读了两星期英文夜校,学校是利玛窦英文书院,在大坑东美丽宫戏院旁边,我姑丈家就在学校对面。那时工作也不稳定那还有心情读书,晚晚带份報纸去上学,同学上课我看報,最后ABC26个字母都念不会,读了两星期一事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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