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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彩的青春(11):我得不到她,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2016-03-08 15:13:20) 下一个

     苏北的黄梅天,总是阴雨连绵。天阴沉沉的,细细的雨像浓浓的雾一样从天上飘下来。无声无息地洒落在大地上。这连阴雨可以连着下很多天,空气都是湿漉漉的。人们的被褥,衣服都感觉湿乎乎的。从船上看去,远处的村庄,树林都笼罩在似雨非雨,似雾非雾的一片白茫茫的雨雾之中,使人觉得有一点点像在仙境里的样子。

       汪宏根呆呆地坐在他住的船舱里,眼睛盯着桌子上摆着的水果罐头,饼干和一些家里寄来的小吃。汪宏根的父亲在村里当了很长时间的村长,母亲在供销社工作。他是家里的独生儿子,从小就宠着他。他参加石油勘探队以后,家里觉得石油队肯定伙食不好, 经常寄些罐头,肉松等营养品来, 说是给他补补身体。

     自从他写信告诉家里他交了个女朋友,是北京好人家的闺女,家里的信和包裹就更勤了。他经常用这些好吃的招待程惠华,希望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 获得她的好感。可是程惠华好像并不感兴趣。

     每次他邀请程惠华来他住的船舱,摆了一桌子好吃的,程惠华总是看孙培林在不在,向他打听孙培林的消息。他写信给家里,说这北京的闺女好像有点看不上他,父母在回信里说,这闺女有什么了不起,你是什么条件,人长得仪表堂堂,家里有你好几间大瓦房,你回家来,要和你谈对象结婚的女孩子能把咱家的门槛踏破。可他每次绕着弯子和程惠华说他家的好条件,讲别的女孩子怎么想方设法地追他,程惠华根本不愿意听这些。这些使他有点儿窝火,有点儿懊丧。他感觉到程惠华根本看不上他,压根就没想和他谈朋友。

       汪宏根转念一想,这也怪不着程惠华。当初他就是和程惠华说的是假装谈朋友,以刺激孙培林。是自己心里想假戏真做。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越发喜欢程惠华了。他一看到程惠华那健美的身影,丰满的身材,灿烂的笑容伴着银铃般的笑声,还有那条晃来晃去乌黑油亮的大辫子,他就有点儿魂不守舍,眼睛离不开程惠华。这可怎么办呀。

       汪宏根写信告诉他在村里的好朋友,他的好朋友给他出主意,说别看那女孩子眼高心气高,只要你想办法和那女孩子睡了觉,生米煮成熟饭,那女孩儿就得乖乖地跟着你。汪宏根想,实在不成,也只有走这条路了。可是,别说和程惠华睡觉了,就是碰她一下,拉拉手都是很难的事情。

      汪宏根思前想后,觉得事不宜迟,不能老这么拖着,该下手了。他看看船舱外没人,站起来,从自己床下的箱子深处翻出一个药瓶。这是他很长时间慢慢攒的安眠药。他想,今天再约程惠华来一次,就摊牌说他喜欢程惠华,要和她谈恋爱。如果程惠华点头,最好就趁势和她上床。如果程惠华拒绝,那就想办法喂她吃了这安眠药,趁她昏睡过去的时候下手,把生米煮成熟饭。

     汪宏根在一个杯子里放了安眠药,对好了水。然后他仔细地看了看船舱里的摆设,一切都准备好了。他站起来,在镜子前理了理头发,整整衣服,拿起两把伞,推开船舱上的席棚子的门,走了出去。

 

       程惠华正趴在行李箱上给家里写信。这周,轮到她给妈妈写信。程惠华的爸爸妈妈都在各自学校的干校,一个在湖北,一个在河南。她每个星期都要写信,轮流写给爸爸和妈妈。姜春英斜靠在自己的床上借着席棚缝透的亮儿,正在翻看一本小说。

       在给爸爸妈妈的信里,程惠华告诉他们自己喜欢上了勘探队的一个北京知青,可是好像那个小伙子对她不冷不热的。她悄悄地告诉妈妈,为了刺激那个知青,她正在和另外一个男的工人假装谈恋爱, 而且让妈妈千万不要告诉爸爸这事。爸爸在信里告诉她,不要着急找朋友,重要的是提高自己。自己的能力强了,自然会吸引好的男青年的。妈妈在保证不告诉爸爸的时候,一再叮嘱她,假装谈恋爱是危险的。只要她真正喜欢那个男知青,就不要着急,慢慢接触了解,建立感情。妈妈还说,感情的事急不得,也要给对方时间。
       对爸爸妈妈的话,程惠华觉得都有道理。当初自己答应和汪宏根假装谈朋友,就是一时着急,一时糊涂,想着汪宏根和孙培林住在一条船上,这样可以增加和孙培林接触的机会。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孙培林总是一见她来找汪宏根,就想办法躲了。倒是汪宏根非常热情,想方设法地讨好她,给她弄好吃的,很像真正谈恋爱的架势。她多次提醒汪宏根,他们只是假装谈朋友,可是汪宏根表面上答应,背地里还和队上的人说自己和汪宏根是男女朋友,搞得自己好几次在队友面前说不清楚,下不来台。看来自己应该和汪宏根停止这种假装男女朋友的做法了。反正当初他也答应只要自己不愿意,就可以不再装男女朋友。对,自己尽快和汪宏根谈一下。程惠华一边想着,一边把这想法写在给妈妈的信里。

       席棚外有人在叫,“惠华”。程惠华知道,是汪宏根来找她了。全勘探队只有汪宏根这么叫她。她没好气地大声说,“进来吧,门开着呢。”

       汪宏根推开席棚子的门,走到程惠华的行李箱前,笑呵呵地说,“写信哪。”

       “找我有什么事?”程惠华头也没抬。

       “惠华,咱们好好地谈谈好不好?”

       “谈什么?”程惠华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我正要找你有事谈。

       “谈谈咱俩的关系呗。”

       “那就在这儿谈吧。”程惠华用手指了指边上的凳子。

       汪宏根弩弩嘴, 指了指在那边床上看小说的姜春英说,“这里多不方便呀。还是到我那儿去好。”

       “没啥不方便的。我们两个的事本来就没什么,根本用不着藏着掖着地躲着别人。”

       “孙培林今天也在宿舍。他今天也想听听咱们的谈话。”汪宏根见请不动程惠华,灵机一动,顺口就说。

       程惠华听说孙培林也要和他们谈谈,很想知道为什么孙培林突然要见她。心想,也好,三个人当面谈清楚,以后省得麻烦。她收拾了一下写的信,站起来,“那就去你们那吧。”说完,就去自己的床边找雨伞。

       “别找了,我这替你准备伞了。”汪宏根想把自己手上的另一把伞递给程惠华。

       “不用,我自己有伞。”说着,程惠华拿着伞,走出了席棚子。汪宏根赶紧跟在后面,心里美滋滋的。

 

       姜春英眼睛在看小说,可是程惠华和汪宏根说的话她都一句不差地都听到了。程惠华和汪宏根谈对象,她很担心,也找机会告诉过程惠华,汪宏根这人心眼多,心术不那么正。程惠华告诉她,自己只是假装和汪宏根谈对象,是想刺激孙培林。她当时就很坦率地和程惠华说这有点不靠谱,小心上了汪宏根的当。程惠华不以为然,认为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和汪宏根明白地说停止假装谈对象。今天看到汪宏根约程惠华去他的宿舍船,心想这汪宏根肚子里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真希望程惠华能和汪宏根一刀两断。

 

       程惠华一踏进汪宏根和孙培林住的船舱,看到孙培林不在, 问到“孙培林怎么不在?”

       汪宏根假模假式地四处看看,“唉,我刚才去的时候还跟他说,让他等在这儿。怎么这一转眼人就不在了呢。他走不远,说不定去厕所了。咱们坐下等等他吧。”说着,汪宏根拍拍桌子边的一个板凳。

       程惠华想,既然来了,就等等吧。她有点儿不太情愿地坐了下来。

       汪宏根赶紧打开一个水果罐头,“你尝尝这个鸭梨罐头,这是我们那儿的特产。特别好吃。”说着将罐头递过来。

       程惠华瞟了一眼,心想汪宏根又是那套,和我套近乎。她没有接递来的罐头,“汪宏根,我正想找你好好谈谈。”

       “是吗,只和我一个人谈吗?”汪宏根心里升起一种希望,他渴望听到程惠华说出他盼望听到的话。他赶紧把水果罐头放在程惠华跟前的桌上,又递过去一把勺子。

       “我想咱们假装谈朋友的事应该结束了。”

       “啊?!为什么?”汪宏根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么泡着,程惠华迟早会说这话,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知道,我是假装和你谈朋友, 只是想多了解孙培林。可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那样处处躲着我。再说我们当初也是说好了的,不合适了就结束。现在闹得队里都以为我们俩在谈朋友呢。”

       “惠华,”汪宏根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我也是尽可能在孙培林那里说你的好。咱们也努力了,是吧?谁知道他孙培林对你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呢。”

       “惠华,自从咱们接触以来,我就越来越喜欢你了。你那么漂亮,多才多艺。我做梦都梦见你和我在一起。照你们城里人的说法,我觉得我是爱上你了。你要是和我在一起,一定能过上好日子。我知道你家在北京,条件好。可我家也不错呀。我父亲是村里的干部,母亲在供销社负责,吃的,喝的,用的,都不发愁。我保证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整天高高兴兴的。”

       “你在说些什么呀?”程惠华打断了汪宏根的话,她真是非常吃惊地听汪宏根说这些。心里隐隐约约地觉着汪宏根和她假装谈朋友是另有企图。

      “我和你谈恋爱是不可能的事。你可不要在这方面胡思乱想。”程惠华想到平时队上一些对汪宏根的议论,想到姜春英对她的劝告。她自己也觉得汪宏根这个人私心重,嘴皮子活,心眼儿多,不是一个深交之人。

     汪宏根没想到自己想对程惠华说的话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她这么坚定地挡住了。他喘了口气,“你别急吗。他孙培林有很多优点。我是在向他学。人是可以改变的。我完全可以进步得比孙培林更优秀。不信,你给我时间,….”汪宏根拉开架势,想好好地劝说程惠华。

     “别说了,别说了,”程惠华知道汪宏根会口若悬河地说上半天,“我今天所以同意和你来谈谈,就是想明确地告诉你,我要和你结束假装谈朋友。以后我们就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汪宏根没想到程惠华这么果断,“你再考虑考虑?咱们过两天再定?”

     “不用。就今天,就这么定了。”程惠华说完就要起身。

     汪宏根赶紧用手拦了一下,“那既然这样,你在这儿坐了半天,罐头也不吃。你把这杯水喝了,就算咱们这段时间不管是真是假谈朋友的告别吧。”说着,他端起一个有半杯水的杯子,递给程惠华。“喝了这水,咱们就正式结束。以后就按你说的,是一般的同事关系。”

     “真的?”程惠华有些半信半疑,“你说话算数?”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汪宏根又把杯子往程惠华手里送了送。

     程惠华这时嘴里也有点儿渴,她接了杯子,“一言为定。”一仰脖子,把水喝了下去。

     “一言为定。”汪宏根跟着说。他心里却是在暗暗高兴。

     孙培林正躲在仪器船里看书,突然听到船外有人说,“孙培林,你不是在和程惠华谈事吗?这么快就谈完了?”他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姜春英提着暖瓶在河岸上问他。

     “谈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在仪器船上已经很长时间了,不知道程惠华要找我谈什么事呀。”

     “刚才汪宏根去我们住的船上找程惠华,说他和你一起要程惠华到你们住的船上谈事情。程惠华就和汪宏根去了你们的宿舍船。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姜春英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事。”孙培林挠了挠头。

     “这事儿就有点儿怪了。”姜春英说着,顺着跳板走上仪器船,站在船舱口,“汪宏根可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他和你想和程惠华谈谈你们之间的关系。”

     “那是汪宏根想和程惠华谈对象,我就不在里面掺乎了。”孙培英又想低头去看书了。

     “那是程惠华假装的,她心里实际上是想刺激你,接近你。 是汪宏根出的主意。”姜春英把程惠华告诉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孙培林。末了说,“你最好还是回去看看吧。”说完下船去锅炉船打水去了。

     孙培林听了姜春英的话,脸上微微发红,他没想到程惠华对自己如此痴情,更没想到汪宏根有此等手腕。他眼前又浮现出程惠华灿烂的笑容。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他一时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程惠华一口喝干了汪宏根递过来的水,把水杯放下,站起身来。汪宏根连忙站起来用身子档住她前面。

     “惠华,我可是对你一片深情。难道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考虑很久了。”程惠华知道汪宏根又要和她死缠硬磨,赶紧打断他的话。

     “孙培林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不能等等他,和他谈谈?”

     程惠华犹豫了一下,手一挥,“不了。让他去找我吧。”她突然感到头有一些晕,赶紧用手扶住头。

     汪宏根见状,上前用手扶住程惠华,“你怎么了?”

     “我头晕得厉害。”

     “赶紧坐下歇歇。”汪宏根就势扶着程惠华到他的床上坐下,又轻轻地推着她慢慢地躺下,然后弯腰把她的双腿抬起来一顺,程惠华就平躺在了汪宏根的床上。

     看着眼前昏睡过去的程惠华,脸红红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汪宏根的心跳得很快。他伸手慢慢地解开程惠华衬衣的纽扣,露出了程惠华绣花乳罩和雪白细腻的胸膛。汪宏根低下头,细细地欣赏着,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又伸手去解程惠华裤子上的皮带。他期盼着这个事情已经很久了,他想要慢慢地欣赏程惠华那漂亮的身子。

     程惠华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解她的衣服。她心想,这是在哪儿啊?突然,她想起自己是在汪宏根的宿舍船上。她头晕得厉害,勉强睁开眼,看见汪宏根紧贴着自己,正在解自己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汪宏根没想到程惠华会醒过来。他急忙按住程惠华,“惠华,我喜欢你,咱们好吧….
”由于慌乱,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放开我!”程惠华看到自己的衬衣已经被解开,“你这个流氓!放开我!”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头很昏,身上也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看到程惠华要挣扎着坐起来。汪宏根又慌又急。眼瞅着自己安排的好梦就要泡汤了,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怒火。凭长相,凭家庭,我为什么就得不到程惠华?我得不到她,别人谁也别想得到她。汪宏根一把推倒试图坐起来的程惠华,抄起放在桌边水果刀,猛地向程惠华扎去。

     程惠华怎么也想不到汪宏根会用刀来扎她。她头猛一偏,刀子划过她的脸,扎在她的肩膀上,鲜血立刻蹿了出来。她圆瞪者双眼,大声喊,“快来人呀,汪宏根杀人了!”

     汪宏根一听,慌了神,又急又恼。他急忙用一只手去悟程惠华的嘴巴,另一只手挥舞着刀,不断地扎向程惠华的身子。程惠华拼命地挣扎着,喊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涌出的血越来越多,浸湿了床单。只是程惠华觉得力气越来越小,喊的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来。

     “住手!”汪宏根拿刀的手突然被人挡住了。汪宏根回头一看,原来是孙培林。他心想,都是你迷住了程惠华的心,要不是你,我早就得手了。他一转身,挥刀向孙培林扎去。

     “你疯了吗?!”孙培林躲过扎来的刀,就势用手抓住汪宏根的手腕一拧,那把沾满鲜血的水果刀就掉在了船舱的地上。孙培林用力把汪宏根的手拧到他的背后,正想找什么东西把他捆起来,一扭头,孙培林看到了床上满身鲜血的程惠华。汪宏根趁势猛地一挣扎,挣脱了孙培林的手,推开席棚的门,跑出了船舱。

     原来姜春英走后,孙培林越想越不对劲。天也慢慢地黑了。他走回自己的宿舍船看看。他万万没想到汪宏根会用刀伤害程惠华。

     孙培林顾不上去追汪宏根,他急忙来到程惠华身边。程惠华身上很多刀伤,鲜血不断地涌出来。程惠华挣扎着看到孙培林来了,叫了一声,“孙培林,救救我。”就昏了过去。

     孙培林一把抱起满身鲜血的程惠华,踢开席棚的门,冲着四面跑来的工人们喊,“快找队上的卫生员!把快艇发动着,快送程惠华去医院!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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