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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壮山河-抗战第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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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1 血壮山河之武汉会战 富金山战役 9

(2023-07-25 05:12:17) 下一个

9

 

日军兵力越积越厚,战线越展越广、进攻也越来越猛烈。4日,日军一部击退第51军第114师进占八里滩!

八里滩?!这个太重要了,必须要夺回来!

八里滩,顾名思义是个离着什么地方八里地的地方。那离着什么地方呢?这可太重要了,那就是金寨县,当时叫立煌县,是安徽省政府临时驻在。

一个临时驻在有什么重要的?即便是正式驻在安庆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是不是?可是不一样啊不一样,此时的立煌县,在第5战区眼里,比武汉都重要!八里滩必须夺回来!

第51军第114师派出第679团反击八里滩,部队几上几下打不动,团长李超林火冒三丈亲自督阵,却不幸中弹身亡,这下子第679团更乱了。第114师师长牟中珩闻讯亲赴前线,增强兵力、猛烈出击,这才勉勉强强将八里滩收复。

立煌县的安危,现在对第5战区的部队来说是政治任务,什么都能含糊、唯独政治任务含糊不得,于是孙连仲命令第51军收缩防线,第113师防守立煌县南边的沙家湾,第114师防守立煌县北边的八里滩,不过八里滩此地地势平坦无可凭借,第114师接替第88师一个团防守的石门口以为凭借,这就是第88师那个团的事情。与此同时,而桂系“神秘部队”第138师也向前开,加强第51军。

富金山一战,现在都是拿宋希濂第71军第36师当作典型来讲,其实第88师守备800高地、第51军第114师守备石门口都是激战、恶战,战果也许不如第36师那样多,但是牺牲颇重。第51军作为一个杂牌,在这次战斗中确实是顽强奋战到底的。

第51军大概能有两个记录,一个是历史最悠久,另一个是抗战最惨。

第51军的前身是1917年成立的陆军第18混成旅,而该旅的组成基干人员则来自大清朝的毅军,第一任旅长就是老牌毅军军官赵荣华。赵荣华,山东人,家贫,不读书不劳作,父亲见天打骂,于是投军开始征战,说起来还真是渡过鸭绿江、抗日扛过枪的干部。甲午战争时到朝鲜参战,八国联军时带领50人夺回日军一个营占领的蔡村,由此步步升迁,1917年第18混成旅成立出任中将旅长,1923年差点当了吴佩孚的陆军总长,为了弥补平衡,1923年底升上将。看来不读书、不劳作的出路大概就是混部队吧。

于学忠,山东蓬莱人,军人世家,祖上一直在淮军任职,父亲于文孚为淮军官佐,于学忠打小就在军营生活。淮军一部改编为毅军后,于学忠在父亲的保送下入伍当兵,随后考入毅军随营学堂接受军官速成教育,1914年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徐永昌考了第二名。徐永昌啊,民国军事家啊,做题竟然没有做过于学忠。

于学忠毕业之后就回到毅军就职,就此逐渐成为毅军余脉的领军人物。第18混成旅成立之时调任炮兵营营长,旅长赵荣华是于学忠的表兄。1921年第18混成旅在宜昌击败熊克武、刘湘,于学忠升任步兵第2团团长。1923年升少将衔,于年底接替赵荣华为旅长。

1925年10月,第18混成旅扩编为十四省联军第26师,于学忠任师长。

1926年冬,于学忠升任联军第9军军长兼荆襄边防总司令。

1927年5月,吴佩孚被北伐军击败逃到河南,只能去于学忠军中暂住。于学忠率领部下6个师长在门口迎接,态度一如以往,令吴佩孚感动不已,“我的部队就交给你了。你可以投张作霖,但无论如何不能投蒋介石。蒋介石见利忘义,你若投了他,将来我再也不和你见面。”

6月,吴佩孚通电下野,于学忠当着蒋介石特使陈干同的面把“川、鄂、豫、陕四省边区总司令”的委任状一撕两半,宁愿吴佩孚共进退一同下野,可是手下几万部队出路在何方?于学忠赴北平面见张作霖,请求收编队伍,“我请求大帅把部队收编过来,我在一旁协助。完事后,我回山东老家,军队尽交大帅统领。”

于学忠来了张作霖很高兴,“我今日并不缺乏这两三师的人,要你过来,是看中你的才能、为人。你的父亲和我是很好的朋友,现在我们来一起合作,我的队伍待遇咋样、你的队伍待遇也咋样,你看好吧?”

当年于文孚和张作霖一同在宋庆部下共事,张学良的说法是于文孚是宋庆的卫队长,张作霖是卫士,后来二人都出来带兵,甲午战争中并肩战斗抵抗日军。有这样一段情谊,张作霖和于学忠的关系就非同一般,看上去张作霖比着于文孚低着半辈,这样张作霖比于学忠又高着半辈,这种关系很微妙,所以张作霖说“合作”而不是归顺啥的。

张作霖的意思很明确,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人家看重自己、更重要的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可是自己要摆正位置,“我不敢说合作,我的队伍归大帅统辖,凭大帅改编使用。”最后于学忠加上一句,“我父命我代向大帅问好。”

于学忠这几句话说的很讲究,第一表明归顺,这算是公事,最后再提一下父亲,这是私事,先公后私非常到位。张作霖一听自然很高兴,于是任命于学忠为第20军团军团长,归张学良指挥。张作霖这样做颇有深意,一个是于学忠现在虽说不到40岁,但完全可以称得上“老成宿将”,再一个人又是重情重义,这都是多年看过来的,特别是与吴佩孚共进退,这份节操甚是难得,把于学忠交给张学良指挥,可以帮衬着张学良这个混小子。从后来的情势发展来看,在这一点上,张作霖做的比刘备要好。

“9·18”事变之后东北军退入关内,辖地大大缩小,关外仅辖热河、察哈尔、河北等地,热河省主席为汤玉麟,这是张作霖的结拜兄弟;察哈尔主席宋哲元,出身西北军,现在恐怕也是听调不听宣;而且两地人穷地贫,只有河北省主席最重要,于学忠出任河北省主席兼第51军军长。

热河沦陷后张学良引咎下野出洋,东北军总共26万整编成四个军,万福麟、王以哲、何柱国各率领一个军,总计9万人,余下的17万人统归于学忠率领。张学良到美国之后,先期抵达的曾任中华民国政府军政部参谋长杨毓珣问他,“东北军安置了吗?”

“安置了。”

“你对于学忠安置了吗?”杨毓珣的意思是要准备手段、措施来制衡或者防备于学忠,张学良当然明白杨毓珣的话里意思,立刻回答,“你不要看错于学忠,将来收拾东北军后事的只有他。”

而此时华北局势已经不可收拾。1933年5月,在日本的支持下,李际春在秦皇岛成立了“华北民众自治联军军政府政务厅”。李际春和吴佩孚是开平武备学堂的同学,曾任张宗昌的第9军军长,与奉系关系复杂。“9·18”后,日本天津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大佐找到闲居在天津日租界的李际春,说服他参加日本策动的“华北自治”。李际春被任命为便衣队总司令,招募了当地土匪首领袁文会、曹华阳、萧云峰、高鹏九等人及地痞流氓等共2000多人。到此时日军侵占华北,根据《塘沽协定》,冀东属于非战区,日军允许中国方面保留四个保安总队,于是李际春出任总队长。

这就是关键之处了,于学忠此时还兼任着天津市长,如果听由汉奸当道,那自己这个天津市长就成了日本人的市长了。于学忠赶紧在第51军中抽调干部,购买枪械,委任张庆余为冀东特警第1纵队长、张砚田为特警第2纵队长,每个纵队辖两个大队,每大队约等于1个团的兵力,到“非战区”驻扎,随后又改编为冀东保安第一总队、第二总队,驻在通县,第三总队刘佐舟驻滦县,第四总队赵雷驻唐山,李际春出任总教练官。

1935年11月,国民政府蓟密专员殷汝耕叛变投向日本,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日本过河拆桥,免去李际春保安队总教练官职务。

李际春在新中国成立后以汉奸罪在天津被处决,他有个养女很有名,李香兰,大歌星、大影星,《夜来香》的首唱者。李香兰是日本人,父亲在抚顺煤矿工作,1920年出生于辽宁灯塔市,1933年被父亲的结义弟兄李际春认为义女,取了一个中文名就叫李香兰,后沿为艺名。李香兰从艺之路非常顺利,红遍“满洲国”和台湾、上海。李香兰虽然是日本人,但是打小就生活在中国,完全就是中国人形象,1942年竟然出任“日满亲善歌唱大使”前往东京演出。演出首日盛况空前,买票队伍竟然绕剧场七圈半!警察出动消防车喷水才驱散歌迷。

李香兰1945年被国民政府以汉奸罪逮捕,结果一查人家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这怎么能犯汉奸罪?国民政府只能定汉奸不能定日奸,那只能无罪释放吧。看起来这帮想整李香兰的人也够笨的,你就不会改成间谍罪?李香兰如此回到日本定居,一直活到2014年去世。

日本人当然知道于学忠布置的这两个保安总队为保持国民政府在华北的势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软硬兼施要于学忠参加华北独立均遭严词拒绝。日本人恨于学忠要死,竟然干起了暗杀的勾当,买通厨师下毒、买通副官行刺、派刺客等等,于学忠都万幸躲过。日本人在于学忠身上干不成事就开始胡闹,日军士兵骑马在中国界内横冲直闯、肆意侮辱行人,在河北省政府大门口小便,甚至抢夺岗哨的枪进行挑衅,意图制造事端。于学忠忍无可忍警告日本人,“如果日军不停止挑衅及阴谋刺杀等一切险恶行动,即向日租界开炮!”

日本人一看没招了就耍赖皮,向北平军分会提出撤换于学忠的军政职务。何应钦正在北平,赶紧给于学忠打电话——老弟,日本人逼迫甚紧,请个长假吧。

于学忠一听就火了,“我叫外国人逼迫自请长假,我感觉太丢人,你撤我的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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