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春日暖阳的下午,携妻又去家近的小湖遛弯,照例遭遇了那群“鹅”霸。 与以往不同,这回忘带了供品,又手无寸铁。(即使手有寸铁,也未必敢随意招呼,人家受法律保护!)面前是毫无退让之意的散兵线,坚定而懒散地梳理着羽毛外套,不时用小眼睛扫视着我们,无声的信息 loud and clear:这是“鹅”的地盘。老夫心头不觉一沉,麻烦来了。先稳住慌了神的妻,再将那半瓶饮用水徐徐喝光,趁机将“三十六计”从头到尾,从尾到头默诵一番。心想活学活用吧,能否立杆见影,听天由命了。
掏出手机,先亮出那幅在微信群上热传热议的“四鸡图(Boys/Girls/Single/Married)”,完全以探讨的口吻请教于这些白白胖胖,我也分不清Boys/Girls/Single/Married 的“鹅”霸们。开始它们只是好奇地端详那图,接着又互相打量,低声交换着意见,有的还跑去水边照镜子。一来二去,辩论的音量提高了,有的为了增加说服力,呼扇起了翅膀。注意力转了,队形也散了。
与乱作一团的众鹅不同,那只黄褐色的头鹅依旧脖颈高昂,俩眼盯着我们,屹立在路中央一动不动。老夫心想,对有地位的,一定要加些当次。好吧。于是从几件“吃小亏占大便宜”的例子,引入有关“投资回报率”的概念和计算。再从八卦阵法,十面埋伏等神州经典,讲到国共战争中所谓“让开大路,占领两厢”,“战略转移”等的神奇玄妙。。。渐渐地,头鹅的脖颈弯曲了,转着头用左右眼交替着瞧着我们。不大的眼中透露出了求知的渴望。 约莫一袋烟工夫,头鹅便开始指挥众鹅挨着水泥人行道排起了路队,自家则数着划在地上的圈圈跳格子了。老夫本来想好的若干二次大战的战例战史,完全可以省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赶紧拉上只顾拍照存证的妻,跨过摊摊“地雷”,沿着让开的空档,扬长去也。回家路上,考问妻子老夫所用何计?居然被她蒙了个八九不离十。答曰:不就是美人计,反间计,无中生有,混水摸鱼,最后走为上计。那个xxxx 的推销员,玩得比你熟。听到这话,郁闷了。最后的共识是,下回一定多带些口粮给这些“好学”的“鹅”霸们。
(2015年3月于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