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游

踏尽山川,游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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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用耳针给美国海军军官治病

(2016-03-15 07:18:38) 下一个

来到美国后,在一个研究所里读研。俺们那个学习小组里,包括俺,一共五个大老爷们,其中三个是美国人,一个中国人和一个从欧洲来的非洲人。俺的身高虽然在中国人堆里并不矮,可是比起其他那四位,就逊色很多了。他们都是一米八六到一米九的大个儿头。那个叫John的非洲人外表看来长得最壮,但里面都是囊囊肉。三个老美里,一个是现役军官,美国海军上尉,浑身的肌肉疙瘩,正在吭哧吭哧的读屁爱吃地。另外两个老美,一个是学习小组长(老板),一个是读研组员。

让俺治病的就是那位美国肌肉海军上尉,他的名字叫Jerry。

俺们五个人关系处得很好,平日彼此嬉笑怒骂一点都不介意。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中国还很落后,他们总拿中国找乐子。那个美军Jerry尤甚,他每天都听收音机里Rush Limbaugh 的臭百唬,从里面听到什么一艘载有几百中国人的难民船在美国海滩搁浅啦等等就拿俺找乐,记得他最喜欢用中国十几亿人分享一个香蕉来刺激俺。开始的时候,俺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你们共产主义物质不丰富,还共产,不就是十几亿人吃一个香蕉么?接着是嘲讽的大笑。从他的言谈里,俺体会到一种对中国的看不起,虽然对俺个人,他是很友好的。于是,俺想有机会给他来点儿中国的color see see。很快,这一天到了。虽然不是俺主观上故意的给color,但是的确让他和其他三位see see 俺们中国人的绝技。

俺兴趣广泛,之一就是针灸。俺喜欢的针灸不是用那个三寸银针捅进肉里,再通上电,然后对着呲牙咧嘴的对象问:麻不麻?胀不胀?疼不疼?的那种,那个需要皮肤破坏性进入,属于高科技,俺没有那种训练,也不想做那个活。俺是用无破损针刺,工具就是随处可见的牙签,耳朵是唯一的身体部位。 不像针灸,耳针的最大优势就是被扎对象没有恐惧感。无论是谁,看到一个牙签在耳朵上戳(不是往耳朵眼里戳),心里都会想:戳就戳呗,戳不死人的。对不?

不要小看这个牙签耳针,弄不好真能出麻烦。

那天,美军海军上尉军官兼博士学位攻读生Jerry感到头有些不舒服,胀闷,隐隐作痛。笼统描述就是not feel good。他有点打蔫,话也少了,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听收音机里那个大白唬talking about something。俺上前询问并表示关心一下后,就自告奋勇的自我介绍俺的技能并胡吹耳针治疗之神奇。Jerry晕头胀脑的,似懂非懂的听完俺的宣传介绍,问了几个简单问题,不外乎扎哪里,疼不疼之类。出于对俺的信誉的高度不怀疑,以及国际上对中国针灸水平的崇高地位的公认评价的认可,还有,他可能想反正戳不死人的,看看这个老中的本事,他答应试一试。于是,俺就当着他的面,找到一个牙签,在桌面上把牙签的尖端略微磨平,一边磨,一边安慰他说:把尖磨平,你就不会感到扎疼。然后,让他坐在面前,侧面对着俺,跩起来一只耳朵。先扎得哪个耳朵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左右先后顺序也没有关系,俺要行针了。

有句话描述初上战场的新兵,尽管平日天天练,初次上阵,枪都不知道怎么打。俺当时就是那种状态。平日里,耳朵上那几十个穴位,背的滚瓜烂熟,比如治头痛要扎枕、额、皮质下、神门穴;治高血压要扎肾上腺,降压沟,心,神门穴等等,当时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想不起来头疼的穴位有什么。不过心里想,这个玩艺扎不死人,大概齐,估摸着扎就是了。扎完这个耳朵扎另一个,一边扎,一边问:“疼不疼?一点儿也不疼,对不?”。那个黑人John站在旁边,一边观看,一边说:中国的针灸真神奇,了不起。一会儿也给我扎两下,减减肥之类的话。

开始,Jerry还回答俺的问题,渐渐的他就不说话了,用手势回应。大约扎了十分钟的光景,他突然把头一甩,把耳朵从俺手指间挣脱出来,倏的站起身,打开门,朝走廊冲去。这个动作发生的突然,把在屋里的俺和那个黑人都惊愣了。紧随着,John和俺也冲出门,朝Jerry的办公室跑去。Jerry是美军军官,尽管是学生,也有点特殊待遇,自己独占一个房间。俺冲进他的屋子,看到他坐在桌前,弓着腰,两臂支在腿上,手托着自己的脑袋,面前摆着他的纸篓,一下又一下的干呕。俺连忙拍着他的后背询问。当时,俺也吓坏了,不知道什么事发生了,难道是俺的耳针。。。?

过去了大概几分钟,Jerry渐渐平静下来,抬起头时,俺看到他的脸色苍白,和耳针治疗前截然不同。俺守在旁边,心里真的没底:原来耳针那么厉害!

黑人John早就出去把老板喊来,大伙开始很严肃,询问感觉,安慰Jerry。大约半个小时后,看到Jerry恢复了正常,就又彼此开起了玩笑。那个黑人John竖着大拇指夸奖俺的耳针厉害,一边调侃说:“你差一点就kill了一个美国海军上尉officer,用一个牙签撂倒一个肌肉男”。俺笑着问,你还要试试么?他晃着两个大手:“No,No,No!”。

Jerry恢复后,问俺是怎么扎的,扎的哪里。俺胡乱搪塞一番。直到今天,俺都不知道是哪个穴位引起了这个反应。自那以后,Jerry很少再拿中国调侃,俺猜他可能想到,中国有很多神秘的东西,绝不是一个香蕉那么简单。

这是俺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用耳针给人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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