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游

踏尽山川,游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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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崮、张灵甫与粟裕 [转]

(2016-03-07 18:35:56) 下一个

       1947年3月,解放战争已进行了8个月,国民党军经过第一阶段全面进攻后,虽然占领了解放区的105座城镇,但同时也损失了66个正规旅(师),连同非正规军共损失了71万人。而且国民党军是政府军,攻下每一座城镇后都要留兵镇守,还要保障交通线安全,结果就是机动兵力越打越少。蒋介石已抽调了所有的战略预备队,使进攻各解放区的兵力增加到了219个旅(师),但用于一线作战的部队却由内战开始时的117个旅(师)下降到了85个旅(师)。为了改变这种战线过长导致用兵捉襟见肘的局面,从蒋介石将全面进攻改为了重点进攻。即对晋察冀、晋冀鲁豫、东北等解放区转为守势,集中兵力对山东、陕北解放区实施重点进攻。在蒋介石的眼里,重点进攻就是要先打共军的首脑所在地和消灭其最大的一股军力。显然,除了中共中央所在的陕北外,山东战场已成为了蒋介石最关注的“匪军”主力集中地区。
        蒋介石新成立了“陆军总司令部徐州司令部”,由陆军总司令顾祝同坐镇,集中了24个整编师(军)60个旅(师)45.5万大军,其中包括国民党军五大主力的整编第74师、整编第11师和第5军,向山东解放区发起了重点进攻。同时,蒋介石又进行了一次大折腾,下令将9年前阻止日军南下时炸开的黄河花园口大堤重新堵上,迫使黄河回归了山东故道。这一下就将晋冀鲁豫解放区截为了两块,淹没了解放区沿河滩区10个县的237个村庄,并将刘邓野战军主力隔在了河北。国民党军则迅速出兵占领了黄河南岸,由此切断了晋冀鲁豫和山东两解放区的联系,造成了重点进攻山东的有利局面。蒋介石将之吹嘘为“可抵四十万大军”的“黄河战略”。
       为了贯彻蒋介石的意图,顾祝同拿出15个整编师(军),组成了3个机动兵团,为别由汤恩伯、王敬久、欧震指挥,向山东解放区逼来。并吸取了以往进攻时搞长驱直入,分进合击战术,却被华野分割后各个歼灭的教训,这次国民党军采取了密集靠拢、稳扎稳打、逐步推进的战法,成弧形一线阵势,非常谨慎,一天推进不到10公里,慢的时候只有2、3公里,使华野无法将其分割与各个击破。
         与之相对阵的,是中共华东军区和华东野战军。其中华东野战军简称华野,陈毅为司令员兼政委,粟裕为副司令员,谭震林为副政委,参谋长为陈士榘,政治部主任为唐亮,下辖9个步兵纵队、1个特种兵纵队,总兵力27万人,是当时全国各解放区中人数最多的野战军。另外华东军区下辖六个二级军区,总兵力也达30万人。值得一提的是,华野的特种兵纵队就是由鲁南战役缴获国民党军第1快速纵队大量装备的基础上组建的,下辖榴弹炮团、野炮团、汽车大队、战车营等单位,火力和机动力都很强。由此,华野的实际战斗力也在当时全国各野战军中首屈一指。
         华野司令员陈毅是井冈山朱毛红军的老股东,这里不多介绍。副司令员粟裕的资格很老,参加过南昌起义,上过井冈山,是红军时期的军团级干部。抗战中在新四军中担任重要职务,曾指挥过著名的韦岗战斗、车桥战役和黄桥决战。内战爆发后,他指挥华中野战军取得了苏中七战七捷的著名胜利。后与山东野战军联合作战,又相继取得了宿北、鲁南和莱芜战役的胜利。粟裕擅长大兵团作战指挥,以算度精密,胆量过人而著称。陈毅在莱芜战役后就曾盛赞粟裕:“……我军副司令员粟裕将军的战役指挥一贯保持其常胜纪录,愈打愈奇,愈打愈妙。”
         面对国民党军迎面扑来的汹汹之势,陈毅、粟裕还是老习惯,第一感觉就是先打强敌,在运动中调动敌人,伺机集中兵力先歼灭五大主力中整编第74师、整编第11师和第5军的一个,折断国民党军的进攻刀锋。据此,经研究后,陈、粟带领华野主力从鲁中隐蔽南下,准备以一部进入宿北威胁津浦铁路,吸引敌人回援;以主力集结于鲁南地区待机,伺机歼灭东西两路敢于来援的第74、第83师或第11师、第5军。然而事机不密,有个补充到指挥所直属队的解放战士逃回去向国民党军告了密,导致华野主力在南下时被敌发现,已无法实现原定计划。陈、粟只得更改部署,以华野参谋长陈士榘率3个纵队组成西线兵团转向鲁西南作战,主力组成东线兵团留在鲁中待机,求得分散敌军兵力,在运动中寻机歼敌。
           陈士榘指挥西线兵团首先包围了孤悬于国民党军阵线西翼的重镇泰安,里面有国军杂牌第72师,准备围点打援。然而顾祝同不为所动,未调动周围部队增援泰安,而是继续从东、南两侧向鲁中的蒙阴、新泰地区逼过来,企图逼迫华野与其决战。结果西线兵团打下泰安,歼敌第72师2万余人,仍未能调动国民党军分散。    陈、粟根据敌军动向,将华野东线兵团沿临沂至蒙阴公路一线展开,实施阻击作战。国民党军齐头并进,东线兵团的阻击战打得非常艰苦。陈士榘指挥西线兵团在外围连续攻城克地,顾祝同还是不为所动。打到紧张处,粟裕想调西线兵团过来参战,但又被国民党军隔开。由于国民党军靠得很紧,无法分割,陈、粟遂机动转兵,集中4个纵队南下直扑汤恩伯的第一兵团,企图长途奔袭打其一个冷不防,一举吃掉先头的张灵甫第74师和李天霞第83师。然而张灵甫部一经接战就退至临蒙公路两侧山地凭险据守,与华野部队展开缠斗。负责掩护张灵甫的李天霞更是胆怯畏战,率部擅自撤退。因华野部队全靠步行,迂回穿插动作较慢,未能将敌分割包围,只在青驼寺吃掉了李天霞部1个半美械团。由于华野特种兵纵队在西线,东线兵团缺乏重武器,且兵力集中不够,也难以突破张灵甫部防线。加上后续国民党军一部已跟了上来,再打下去就要形成僵持,陈、粟遂决定主动撤出战斗。其后粟裕又指挥4个纵队围困进占新泰的整编第11师,因王敬久的第二兵团迅速来援,难以速战取胜,也只得主动撤围。
        从3月底到5月初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华野在东西两线频繁机动,时南时北,竭力调动敌人,寻机歼敌,并粉碎顾祝同企图与华野决战的图谋。然而国民党军持重稳进,华野虽反复与其机动周旋,仍未找到有利的出击空隙。这一段双方可以说是互相试探,不分上下。陈毅当时将华野的这种战术称为是“耍龙灯”,即引诱敌军像长龙一样左右回旋,上下翻滚。不过,华野如此往返机动,虽然没打上什么大仗,也把部队搞得很疲惫。一些官兵不理解,顺口溜又出来了:“陈司令的电报嗒嗒嗒,小兵们的脚板嚓嚓嚓。”“机动机动,只走不打,老耍龙灯。”因为粟裕的指挥决心多变,也引起了一些高级将领的不满。第9纵队司令员许世友就在粟裕打来的电话中骂娘:“手在地图上一卡一卡就下命令,当兵的可用得是两条腿!”说完就摔了话筒。结果陈毅不得不出面批评许世友,维护粟裕的威信。另一方的国民党军也被耍得够呛,因为他们是互相靠拢推进,一处转动处处转动,折腾起来比华野尤甚。从发起进攻开始,国民党军在鲁南到鲁中间往返走路达上千公里,疲惫不堪,怨声载道。很多人哀叹道:“照这样下去,不被打死也得拖死,不拖死也得累死!”
        因为一直打不开局面,陈毅、粟裕非常着急。他们打电报给中央军委,建议分兵进入鲁南、苏北敌后,扯散敌人,再寻战机。毛泽东很快回电,要求陈、粟不要急,不要分兵。敌人密集不好打,就后退休整待机,不要正面硬顶敌人,使敌放胆前进。只要主力在手,总有歼敌机会,只要集中力量打破敌一路,则全局好转。据此,陈、粟检讨了前一阶段作战中的急躁情绪,坚定了集中兵力歼敌的决心,遂调整部署。因原先担任机动牵敌任务的王必成第6纵队离主力较远,便命其就近秘密南下,隐蔽到鲁南敌后待机;华野主力则脱离与敌军接触,向东集结于沂蒙山区,依托有利地形待机歼敌。当时谁先想不到,第6纵队潜入敌后这一不起眼的冷招,后来却成了敲上第74师棺材板的钢钉。
        果然,国民党军在新泰、蒙阴一线会合后,发现华野主力已向东向北撤退。蒋介石和陈诚即产生了错误判断,以为华野连续腾挪,不敢决战,必是“攻势疲惫”,有向北逃过黄河和向东逃往胶东之势。遂命令顾祝同组织兵力加紧跟踪进剿,并改“稳扎稳打”战术为“稳扎猛打”,务必将华野主力歼灭在沂蒙山区或迫其北渡黄河。顾祝同判断华野主力集结在沂水一带,因而很快拿出方案,以汤恩伯的第一兵团直取位于蒙阴东北侧的华野指挥部所在地坦埠,先打掉华野指挥中枢,然后与其余2个兵团协同围歼沂水地区的华野主力。汤恩伯奉令后,将所属8个整编师沿120公里地域一字排开,由西南向东北推进。其中以第74师、第25师为先头部队,由整编第25师师长黄百韬指挥,限期拿下坦埠。


        陈毅、粟裕指挥华野主力撤到沂蒙山区后,曾设计过两种歼敌方案:如敌放胆前进,则集中主力歼其一路;如仍密集靠拢,就准备再退一步,以打潍县为饵,诱敌出援,半路歼之。当时粟裕发现汤恩伯兵团右翼的桂系第7军和整编第48师已沿河阳向沂水方向推进,态势比较暴露。粟裕有心先打该敌,并视机围歼增援之敌。然而桂系部队不但战斗力顽强,而且向来打滑头仗,和他们作战伤亡大,又很难有缴获,前次陈毅指挥山野在泗县一战就吃过大亏。粟裕不愿意打这种消耗仗,所以一直犹豫不决。然而华野情报部门很快侦知,汤恩伯的第一兵团全都动起来了,且通过电台截获了其具体部署。粟裕判断,从这次国民党军的部署看,是要以中路的第74师为主要突击力量,在两翼和后续强大兵团掩护下,实施中央突破,先打掉华野在坦埠的指挥中枢,从而配合后续部队聚歼华野于混乱中。粟裕的指挥特点是胆大包天,心细如发,他顿感期盼已久的战机出现了,不由非常兴奋。经过深入思考,粟裕认为,从主观上说,既然第74师这个老冤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决不能再让它跑了。打掉第74师,对华野全军将是一个巨大的振奋;从客观实际上说,国民党军虽在整体上占有数量优势,但第74师从中路突进,与左右多数部队均有一、二天路程,态势已呈突出。华野主力正好位于第74师正面,不用作大的部署调整,即可在局部对其形成五比一的兵力优势。该敌已进入山区,其重装备就逐渐失去了作用,有利于华野歼敌。第25师、第83师虽靠第74师较近,但张灵甫一向骄横,敌人间矛盾较深。只要坚决阻援,左右之敌未必会奋力救援第74师。
        粟裕将决心告诉了陈毅,打算集中主力来一个猛虎掏心,从敌人重兵集团中楔入,将第74师分割出来,坚决歼灭掉。陈毅对此非常赞同,这种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战役,非常符合元帅诗人的胃口。粟裕随即调整部署,决心集中5个纵队加特种兵纵队打主攻,对第74师实行中央突破和侧翼包抄;以4个纵队分别钳制和阻击各路国民党援军,坚决将第74师歼灭在坦埠以南、孟良崮以北地区。这个战役决心确是胆大包天,要以华野27万人去吃第74师3万人,而外围还有40多万国民党军在靠上来。这要是啃不好,真的会迸掉几颗牙。
        张灵甫指挥的整编第74师是国民党军赫赫有名的“五大主力”之一,其前身为抗战初期在淞沪会战时组建的国民革命军第74军,曾先后参加过淞沪会战、徐州会战、兰封会战、武汉会战、南昌会战、上高会战、长沙会战、鄂西会战、常德会战和雪峰山会战等,战功赫赫,有“抗日铁军”之誉,荣获过国民政府第一号武功状和最高荣誉“飞虎旗”。在战后日本防卫厅防卫研究所编纂的正式官版战史《中国事变陆军作战》中,多次提及与第74军的作战情况,称其为“支那第一恐怖军”。陈诚曾代表蒋介石视察过第74军,在公开训话中说:“三、六、九三个战区发生战争,委员长在地图上先找74军的驻地位置。为什么?必要时,要使用你们这个部队。从这可以知道委员长对你们的器重。” 1945年8月,日本投降,第74军奉命空运南京受降,并担任南京守备任务,因而被称为“御林军”。 
          抗战胜利后,按照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公布的陆军整编方案,第74军整编为第74师,下辖3个旅6个团和师直属队,共3万人左右。全师换装了美械装备,连以上军官大多由中央军校(即黄埔军校)毕业生充任,士兵全部是18~28岁的精壮青年,身材、体重都有严格的要求标准,还必须具有相当年份的作战经验。部队军纪严明,并享受良好待遇。仅以士兵为例,每人每天即发牛肉罐头一听、好香烟四支,以及饼干、果汁露、零用钱、毛巾肥皂等,大米白面敞开吃。这样一支历史辉煌、素质优秀、装备精良、火力强大、纪律严明的部队,当时就被称为是“模范师”、“精锐中的精锐”。蒋介石在高级将领会议上曾指名要以第74师为标准,建设好军队。国民党内部也流传着“有74师,就有国民党”之说。国民党徐州绥靖公署副主任李延年甚至吹嘘说:“有10个74师就能统一全中国。”
        张灵甫是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生,与林彪、刘志丹、曾中生、段德昌等红军名将是同学。张灵甫多年投身第74军,在抗战中表现非常英勇,曾率部重创过日本侵略者,为民族独立做出了贡献。武汉会战后,著名作家田汉以张灵甫指挥的张古山之战为蓝本,编写了话剧《德安大捷》,张灵甫在剧中以真名真姓出现,一时名声大噪。不过张灵甫当年曾有过杀妻疑案,遭到法律惩处,成为了多年解不开的谜团。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张灵甫坚毅敢斗,有勇有谋,因而才成为了第74师的主官。从性格上说,他又比较刚愎高傲,耿介暴躁,和多数军界同僚的关系搞得都不好。
         从当时的战区地理上看,整编第74师占领了临蒙公路上的要点垛庄后,向北距坦埠只有30余公里,中间还有一条汶河阻隔。这要在平原上,以第74师的机动能力,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走完这段距离,顶多是在汶河上架桥再费点事。然而现在不行了,垛庄与坦埠间山地纵横,根本没有公路可走,只有狭窄的山间小道相通,重装部队无法通行。张灵甫得到的命令是作为兵团先锋,要在两天内拿下坦埠,时间非常紧迫。此际张灵甫是否骄狂已不重要,他是一名合格的职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能尽忠职守。张灵甫命令部队连夜沿孟良崮西麓扩修一条十多公里长的急造军路,直通汶河南岸的唐家峪子。即使如此,这条路还是走不了大型车辆。张灵甫只得将大部分车辆留在了垛庄,全师辎重改用骡马驮运。另外师属美式榴弹炮营和战车连等重兵器单位在山区根本无用武之地,放在垛庄又不安全,张灵甫命令它们直接回了临沂。另外,第74师在整编初期确实是美械装备,也在与华中野战军的几次战斗中发挥了威力。然而以国民党军当年的后勤保障能力,美械装备难以长期正常使用,特别是在战斗中因耗弹量大而容易出现供给不上弹药的问题。为了平衡全师战斗力,张灵甫在出师山东前已将全师多数步兵武器换回了国械装备,只保留了汤姆逊冲锋枪、山炮、榴弹炮、战防炮等美械武器。如此一来,在向坦埠进攻时,第74师的实际战斗力已大打折扣,为其最后的覆灭埋下了伏笔。
        1947年5月11日,张灵甫指挥第74师向坦埠推进,开始了他生命的最后6天之旅。起初还算顺利,第74师只与华野部队发生了小规模战斗,大部分时间是浪费在了艰难通过山地上。12日上午,第74师先头渡过了汶河,在河北岸山地遭到了华野部队的顽强阻击,当天未能有所进展。至此,已超过了兵团下达的攻占坦埠时限。张灵甫通过审问战斗中抓到的俘虏得知,共军在坦埠方向集结了大量部队,远远超过了兵团原先提供情报中的兵力数量。为防万一,张灵甫向汤恩伯建议,师主力暂停在汶河南岸,以过河的先头部队打打看看,一旦真遇到了共军主力,也可随时沿来路退回垛庄。然而汤恩伯代表国防部驳回了张灵甫的建议,并限令第74师在14日中午前务必要攻占坦埠。无奈之下,张灵甫只得寄希望于左右翼部队能靠拢上来,掩护他的侧翼。然而左右离他最近的黄百韬第25师、李天霞第83师都耍了滑头,观望不前,使得第74师已单骑突出。激愤之下,张灵甫命令第74师在13日全力发起进攻,打个好仗让那些不以“党国大业”为重的人看看!
         粟裕就等着张灵甫上钩呢。他命令许世友的第9纵队、陶勇的第4纵队以梯次配置在汶河北岸正面阻击第74师,节节诱敌北进,为其他纵队集结争取时间。13日,第74师发起了全面进攻,双方在汶河北岸山地展开激烈争夺。至当日晚,第74师已推进至距坦埠只有不到10公里地域。13日晚,奉粟裕命令,叶飞的第1纵队、王建安的第8纵队向第74师左右两翼纵深猛插进去,割裂其与第25师、第65师、第83师的联系;王必成的第6纵队星夜飞兵,兼程北上,协同第1纵队奔袭垛庄,切断第74师的退路;许世友的第9纵队、陶勇的第4纵队从正面发起反击。战役成败,在此一举了。
         实际上,张灵甫在13日夜里就通过部队的报告发觉到,从正面到左右翼都有兵力较多的共军在活动,似有将其包围的企图。而黄百韬和李天霞依然动作迟缓,导致第74师的左右侧翼都非常脆弱。张灵甫意识到了危险,当即命令过河部队放弃白天攻占的阵地,收缩回汶河沿岸,摆出可进可退的架势。同时将新出现的敌情和友军情况报告给汤恩伯,希望上边能改变给第74师的限期进攻命令,让其先和左右友军靠拢,再图进攻。然而汤恩伯也无力改变国防部的命令,只是要求张灵甫不要误信不实情报,继续准备次日的进攻行动。同时答应督促其左右友军向第74师靠拢。张灵甫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下不了决心公然违命,就把部队又在原地停留了一夜。历史证明,这一夜终于要了他的命。
         因为黄百韬和李天霞虚于应付,布置靠近第74师左右两翼的兵力太少,又无战斗决心,一打即缩,结果叶飞和王建安纵队进展迅速,深深切入了第74师的左右两侧。到了14日拂晓,张灵甫刚下令第74师继续向坦埠进攻,就得到报告,正面前沿遭到了共军强大兵力的猛攻。不久,又接连接到报告,左右两侧各山地要点都遭到了共军进攻,后方基地垛庄方向也有共军的活动迹象。张灵甫这时终于确定,陈毅真是要来一口吃掉他了。此时再向上边来回报告纯属浪费生命,张灵甫不得不咬牙抗命,下令全师分三路向南急速后撤。华野第9、第4纵队从后追着第74师连续猛攻,但王牌师名不虚传,阵脚不乱,在空军掩护下且战且退,直奔垛庄。此时,华野第1、第8纵队尚未攻击到位,第74师一旦抢先撤回垛庄,凭借临蒙公路机动,与左右友军联结,历史上也就不会发生著名的孟良崮战役了。然而这时出现了两个事情,终于让历史没有改变。





         第一个事情,华野独立师的临机决断,逼迫张灵甫上了孟良崮。叶飞的第1纵队担负右翼穿插任务,负责切断第74师与第25师、第65师之间的联系,其中包括了抢占孟良崮和垛庄两个要点。第1纵队在前一阶段作战中属西线兵团,当时刚从鲁西南赶回来,部队非常疲劳。本来粟裕是想让其作为全军预备队,但叶飞上来就抢任务,还要抢最艰巨的右翼穿插任务。黄百韬的整编第25师要比李天霞的整编第83师战斗力强,离第74师又最近,一旦不能将两敌分割,整个战役就泡汤了。然而叶飞部是粟裕在新四军的嫡系,其战斗力深受粟裕信任,这个任务是当仁不让。为了加强第1纵队,粟裕将华野独立师配属给叶飞,这样第1纵队就有了4个师。叶飞命令1师负责切断蒙阴方向敌整编第65师与第74师的联系,自己率2师、独立师南下切断第25师与第74师的联系。
         因为独立师出发后没有向导,向指定地点集结时晚了几个小时,导致叶飞率纵队主力出发延迟。结果到了第二天,第74师也开始后撤,几乎和叶飞部平行南进。最险的时候第74师走山岗,第1纵队走山脚,双方已互相发现。第74师部队以为下边是第25师的人,既没问口令,也没打枪。叶飞命令部队全速前进,一刻不停。当时真要是打起来,第1纵队地形不利,会受到很大损失,完成任务也更加困难。到了14日拂晓,第1纵队各部猛插急进,连续抢占尧山、黄斗顶山、天马山、蛤蟆崮、黄家峪、界牌等要点,切断了第74师与第25师、第65师之间的联系。但是第74师撤退速度很快,已直奔孟良崮而去。一旦让其越过孟良崮,就靠近了临蒙公路的平坦地带,无论是回垛庄还是和第25师靠拢都呈进退自如之势。粟裕非常焦急,连派3名作战参谋向叶飞传令,要其不惜一切代价抢占孟良崮,将第74师堵在孟良崮山脚下。然而叶飞率2师左赶右赶,还是没能跑过张灵甫,被其先到达了孟良崮。关键时刻,奉命抢占垛庄的独立师1团在插到孟良崮西侧山地时,发现了先前第74师修的那条至汶河南岸的急造军路,并且看到了第74师大批辎重队伍正沿这条道路向南急赶。团长王诚汉认为这是第74师的必经之路,不能让敌人逃跑。遂临机决断,改变原定计划,迅速抢占附近要点285高地,摆开了阻击阵势。与此同时,独立师3团抢占了孟良崮西侧要点330高地,进一步切断了第74师和第25师间的联系。这时已是14日中午。第74师发现归路被断,连续向1团、3连阵地发起了多次冲击,整个下午双方都在激战。
         南下的急造军路被华野部队切断,令张灵甫非常震惊。此时北面华野第9、第4纵队正压过来,东西两侧与友军的联系也遭到分割,南面唯一的退路又被共军阻断。第74师2万多部队被压缩在孟良崮旁狭小的山谷中,处境非常危险,必须迅速决断。当时第74师的将领中有两种意见:一种是迅速打通道路突出去;一种是先退上孟良崮稳住阵脚,再集中兵力打出去。张灵甫在此前已令先头部队向华野独立师1、3团的阵地发起连续进攻,但一直没能取得突破。张灵甫考虑到,先前莱芜战役已有李仙洲的失败教训,长时间顿兵于山谷绝地中,一旦共军发起猛烈攻击,第74师首尾不能呼应,极易遭到速败。而先头多次向南攻击,一直没能打开道路,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打开,大部队却不能长时间停在绝地。最后,张灵甫采纳了后一种意见,全师先上孟良崮稳住阵脚。既然垛庄还在手里,只有前方一有突破,大部队就可翻山而下,龙归大海。于是,张灵甫命令全师3个旅立即占领孟良崮及外围要点,带不上山的火炮等重武器统统就地销毁。
          应该说,张灵甫的上山考虑在当时确是可行的方案。虽然从结果看,他此际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强行从华野独立师阵地打开缺口南撤。攻击285、330高地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黄昏。第74师总算夺取了285高地,并攻占了330高地一半阵地。独立师1团改到285高地以南公路两侧继续实施阻击,3团与敌在330高地上对峙。如果张灵甫连夜集中兵力再猛烈突击一次,是极有可能打通道路退回垛庄的。然而,这时候催命鬼来了。在得知张灵甫退守孟良崮后,从蒋介石、陈诚到顾祝同,都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正好可以第74师为饵,吸住共军主力,在孟良崮地区与其展开决战。于是他们连续给张灵甫发电,要求其在孟良崮至少固守3天,发挥“磨心”的作用,吸住共军主力,协同周围友军来个“中心开花”,聚歼共军主力于孟良崮下。张灵甫当晚虽有心连夜突围,但终究不能违抗校长和国防部的重命,也只能安心做“磨心”了。至少他对第74师的战斗力还是有自信的,认为共军一时吃不下它,只要友军来得快,是有希望实现“中心开花”的。这样,他和第74师的唯一生路也被断送了。
        下面要说第二个事情,就是鲁南还藏着一个华野第6纵队,断了第74师的要命后路。当初王必成和第6师在涟水城与第74师结下了血海深仇,一直是念念不忘。这回粟裕命令第6纵队协同第1纵队星夜兼程北上抢占垛庄,去打第74师,可把王必成和6纵官兵们乐坏了。接到命令后,王必成立即收拢部队出发,硬是2昼夜跑了200里山路,终于在14日黄昏赶到垛庄。因为华野独立师的临机奋战,为第6纵队争取了半天宝贵时间,没有让第74师抢先退至垛庄。半夜时,第6纵队突然发起攻击,一举歼灭了垛庄守敌第74师辎重团6个连大部,攻占垛庄,缴获了囤积于此的大量弹药和军用物资。坚决把张灵甫和第74师装进了棺材,王必成和6纵官兵们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打到15日拂晓,王建安的第8纵队也攻占万泉山,切断了第74师和第83师的联系。至此华野5个纵队打通了联系,最后合拢了包围圈,将第74师合围于孟良崮山区狭小地域内,并对其左右两翼的第25师、第65师、第83师形成了阻击防线。与此同时,外围组援的第2、3、7、10纵队亦各自展开,分别吸引、阻击国民党军第83师、第11师、第7军、第48师、第5军等部。鲁南军区部队也进迫临沂,威胁国民党军后方。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来临了。
        孟良崮属蒙山山系,位于蒙阴东南60公里的芦山山区,其主峰海拔575.2米,面积只有1.5平方公里。相传北宋将领孟良曾驻扎于此,因而得名。在孟良崮周围,还分布着万泉山、芦山、雕窝等山峰,山区东西宽40~50公里,南北纵深30~40公里。这一带清一色都是石头山,群峰耸立,怪石嶙峋,人烟稀少。孟良崮山势陡峭,多悬崖峭壁,山上草木稀疏,水源只有一处泉眼和一个池塘。就军队进行防御来说,山峰陡峭虽然有利,但在石头山上无法构筑工事,只能用石块堆砌成简易火力点,更重要的是水源太少,几万人难以久守。张灵甫命令部队沿孟良崮前沿的285高地一线至雕窝、芦山、520、540、600等高地形成环形防御,以孟良崮主峰为核心阵地,凭险固守。他也知道,现在是生死悬于一线,就看自己的部队能挺多久,左右友军的救援速度有多快了。
        陈毅和粟裕此时也并不轻松,虽然终于围住了第74师,但周围已有10多个师国民党军正向孟良崮围拢过来,最近的只有几公里路程,华野外围阻援纵队已全部和敌人交上了火,情况非常紧急。这是一场双方70多万人参加的大会战,决定着华野主力的生死存亡,也决定了整个华东战场的命运。陈毅当即提出了“歼灭74师,活捉张灵甫”的战斗号召,要求部队发扬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孟良崮。粟裕也带着指挥所一直进到了前线艾山脚下一个山洞里,直接观察战场和指挥战斗。陈、粟决心于15日凌晨3时发起总攻,力争当日上午结束战斗。
        与此同时,在南京的蒋介石亦如坐针毡。现在按他的预想在孟良崮山区与华野展开了决战,这是一喜;然而各路进剿军能否同心效命,全歼共军,而不是赔掉他的王牌第74师,这是一忧。蒋介石发下严令,要求顾祝同、汤恩伯、欧震、李天霞、胡琏、黄百韬、张淦等将领必须督促部队从速向张灵甫靠拢,合击共军,否则要按职问罪。并派空军从徐州和济南方向出动,空中支援第74师作战并空投食品和弹药。同时命令汤恩伯亲自赴前线就近指挥,协调各路部队。汤恩伯此人在打仗上有自己的一套,但在政治上也是一个欺上瞒下之辈。他乘车出临沂不远,便得知垛庄已失守,前方就是共军,遂将前线指挥权交给了第一兵团副司令李延年,自己掉头打道回府。





        5月15日凌晨3时,华野部队向孟良崮发起了总攻。5个纵队全部发起攻击:第1纵队在西侧,第4纵队在西北侧,第9纵队在东北侧,第8纵队在东南侧,第6纵队在西南侧和南侧,四面合击密不透风。这5个纵队可谓是华野的精华,都是最能打的纵队,全都拉上来,确实太看重第74师了。华野官兵们高喊着“攻上孟良崮,活捉张灵甫”的口号,向孟良崮守敌各阵地发起勇猛冲击。然而,第74师名不虚传,战斗力确实强大。其火力配置合理,战术动作熟练,预备队增援及时,反冲击速度很快,与华野部队在各山头阵地反复争夺,一次次把冲上来的华野部队压了下去。双方来回拉锯,短兵相接,刺刀见红,将孟良崮各山头打成了一座座血丘。《第三野战军战史》对此记载道:“战况激烈程度,为解放战争以来所少见。”时任华野第9纵队25师73团团长的孙同盛也非常感慨:“我团打过的蒋军,其战斗力没有超过74师的,比整编第11师、第5军都强,不愧为蒋介石的‘御林军’。”
         这次作战,也让张灵甫见识了华野的炮火威力。粟裕命令将特种兵纵队和各纵队的榴弹炮、山炮等重炮集中起来,向第74师占据的山头猛烈轰击,势如排山倒海。第74师的阵地在华野部队的连续猛攻下遭到逐步压缩,渐次猬集到了东西向不过数平方公里的狭小山头地域内,人员密集,一颗炮弹就会造成较多伤亡。而且山上全是石头,炸开的碎石四溅,更加大了伤亡,真是苦不堪言。张灵甫在先前的战斗中没有和华野炮兵如此正面遭遇过,未曾感受到华野部队已大大提升了的战斗力。这回终于知道了,可惜再没有他翻本的机会了。
         眼看华野各攻击部队越逼越近,张灵甫真急了,连续向汤恩伯呼叫增援。实际上汤恩伯并非不卖力督促各路援军来救张灵甫。15日一大早开始,他就接连电令黄百韬、李天霞、张淦等部迅速前进,为第74师解围。当时张灵甫自己也还有点信心,对部下说:“汤司令指挥不动桂系部队,指挥其他中央军嫡系部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确实,汤司令想指挥桂系部队是很难。张淦是白崇禧的爱将,面对汤恩伯的紧急电令,一劲推说遭到共军(侧后牵制第7军和第48师的华野第7纵队)强大火力攻击,损失较大,正恶战胶着,当天抽不出兵力向孟良崮靠拢。令张灵甫想不到的是,中央军嫡系部队同样不靠谱。李天霞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指挥第83师不但不向孟良崮靠拢,反而越跑越远。他倒是有理:“张飞(指张灵甫)不是顶有办法的吗?我李天霞平生不主张打硬仗,以少胜众是为上策。”实是令人哭笑不得。当时华野第8纵队在阻援时对第83师进行了袭扰,李天霞就借口遭到了共军重兵攻击,正奋力阻击,以此来搪塞汤恩伯的查问。黄百韬的第25师离孟良崮最近,只有5公里,第74师又暂归他的第4纵队指挥,黄百韬也不算是个打滑头仗的人,按理他应该是卖力的。然而开始时黄百韬却保存实力,只派了1个旅前去解围,主力则隐蔽未动。张灵甫向他喊话时,黄百韬竟然还引用曾国藩的话教育张灵甫要“先求稳当,次求变化”。等张灵甫急了,黄百韬就让部队向孟良崮打出一阵炮弹作为应付。就这样,因为第25师出动的兵力不足,难以撼动华野部队西南侧的防线。国民党军队中“胜则争功,败不相援”的一幕又出现在了孟良崮战场上,真是叫张灵甫和他的蒋校长情何以堪!
        打到15日下午,面对蒋介石亲自对第25师下的严令,再加上部下提醒,黄百韬终于又增加了1个旅前去解围。当时叶飞的第1纵队要集中兵力攻击孟良崮,又要挡住外围前来救援的整编第25师、第65师,兵力使用上是捉襟见肘。在长达60公里的对外正面上,只有1师指挥的4个团进行阻援。黄百韬在加强了攻势后,经过反复争夺连续突破了覆浮山、蛤蟆崮、界牌等阵地,向前推进了5公里,与第74师只隔一座天马山了。1师师长廖政国已用上了所有的预备队,手里只剩下几个警卫员了。眼看着国民党军已爬上了天马山半山腰,真是心急如焚。就在这时,廖政国发现有一支部队正沿山沟向孟良崮方向前进,立即将他们拦住询问。原来这是第4纵队的1个营,奉命跑步前进去攻击孟良崮。廖政国也不管不顾了,说自己这边情况紧急,要求该营听他指挥阻击敌人。对方的营长考虑了一下,决定为了整体利益执行廖政国的命令。亏了这个营上去,在最后关头又将国民党军赶下山去,令黄百韬功败垂成。中共军队的优良作风,在关键时刻得到了充分体现。打到黄昏,黄百韬不敢夜战,以受到共军万余增援部队压迫为借口,将部队撤了回去。
15日当天,陈毅、粟裕接连指挥发动了三波强大总攻,都被第74师顽强挡住了,不要说上午解决战斗,打了一天也只攻占了孟良崮外围阵地。面对四周国民党军越逼越近,如果不能及时攻下孟良崮,那几十万华野将士的命运是不堪设想的。陈毅和粟裕商量后,横下了一条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把第74师吃下去。鉴于当日攻击中各纵队间协同不够,各自为战的问题,决定由叶飞统一指挥第1、4、6、9纵队,总攻孟良崮。再次总攻时间定于16日1时。
          第74师也打得快山穷水尽了。当天在华野部队的连续猛攻下,外围阵地全部丢失,只得逐步收缩,全师伤亡严重。更要命的是,因连续多日天气干旱,骄阳如火,山上的泉眼干涸了,唯一的池塘也落到了华野部队手中。张灵甫组织力量反击了20余次,也没能夺回池塘。第74师官兵焦渴难耐,只得杀马饮血,甚至喝自己的尿……由于没有水,需要注水降温的马克沁重机枪也打不响了,导致阻击火力大为减弱。山上的粮食吃光了,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因为双方阵地已呈犬牙交错之势,国民党空军轰炸助战的效果很差,而且连续空投的物资大部分落到了华野部队的阵地上。张灵甫曾尝试着组织部队向南和西南方向突围,但都被华野第1、第6纵队挡了回来。到了这个时候,张灵甫的心也凉了,对部下表示:“看来我们又上了友军的当了!”黄百韬来电询问情况,张灵甫如此回答道:“大势已去,干到最后为止,希望各方面的援兵能提前来最好,晚了就来不及了。”
         16日凌晨1时,华野5个纵队发起了第四次总攻。华野的猛烈炮火打到各高地上,但见四处硝烟蔽空,乱石横飞,令人胆战心惊。第74师伤亡惨重,伤员、非战斗人员、骡马、辎重撒得漫山遍野,已呈整体混乱之势。究是如此,第74师的抵抗仍非常顽强,与华野部队反复争夺着每一个阵地。外围前来救援的各路国民党军也在蒋介石、顾祝同、汤恩伯的再三催促下,向孟良崮艰难推进,与华野阻援部队激烈交战。陈毅、粟裕高度关注战局,每隔5分钟就打电话向各纵队询问一次。粟裕还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团一级,直接查问一线的战斗进展情况。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搏斗一直打到了黄昏,弹尽援绝,饥渴疲惫,第74师纵是铁打的部队也终于垮掉了,最后全师尽墨。张灵甫和副师长蔡仁杰、58旅旅长卢醒在600高地靠近山顶的岩洞指挥部中死于非命,51旅旅长陈传钧、57旅旅长陈嘘云、参谋长魏振钺、副参谋长李运良等将官被俘。
         战斗刚刚结束,孟良崮地区即电闪雷鸣,大雨、冰雹倾盆而下。第74师盼了多日的雨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大批被俘的第74师官兵真是欲哭无泪,此乃天要其亡呀!按照粟裕原来的计划,在歼灭第74师后,还要乘胜扩张战果,再打掉第25师或第83师。然而孟良崮一战打得部队实在太疲劳了,又没有预备队,加上东、西、南数路敌军正全力向孟良崮方向围过来,队形密集不好分割。陈毅、粟裕遂决定不再恋战,指挥各纵队连夜脱离战场,后撤到坦埠、马牧池以北地区进行休整。等周围国民党军终于推进到孟良崮后,战场已被大雨洗刷干净,而整编第74则灰飞烟灭了。顾祝同等人震骇非常,只得令各路人马全部转入防御态势。战后,第一兵团司令汤恩伯被蒋介石撤职,黄百韬、李天霞也都受到了处分。张灵甫则被大肆褒扬。后来国民政府败退到了台湾,还将张灵甫入祀了台北圆山忠烈祠。 
         在孟良崮战役中,华野全歼了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第74师及整编第83师1个团,歼灭整编第25、65、83、48、11师一部,其中毙伤13000人,俘虏19676人,合计歼灭32676人;缴获山野炮28门、步兵炮和战防炮14门、轻重迫击炮235门、轻重机枪987挺、长短枪9828支、火箭筒43具,以及大量弹药、物资。华野部队阵亡2043人,负伤9300人,加上其他减员,共计伤亡12189人。双方的战斗伤亡几乎相等,可见这一战是如何的残酷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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