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一念之间之二 他（四）

大约十分钟时间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我掏出手机，放开了飞行模式。手机开始寻找网络联网。不到一分钟时间，我的手机就联上了AT&T的无线系统，转眼间手机收到了一个AT&T的短信告诉我我进入了漫游服务区，根据我的手机服务协议有可能会有附加的费用。刚刚把它删了又收到一个短信，这个是我的销售总监魏佳彬发的。短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二厂费聑搅局，LPS有变”。现在己经是中国时间十一点多了，我在飞机起飞前查电邮微信时已经是接近十点了。这就是说在晚上十点以后小魏才发的信息。可见情况紧急。

 

LPS是一家名叫罗铂斯铝型材挤压设备公司的英文简称。那是一家在苏州工业园的台资公司，公司总经理姓程。与我有些私交，我时有与他打打高尔夫球，喝喝茶什么的。四年前GC与LPS做了一笔两亿美元的单子，现在基本完成。最近LPS要做一个二期工程，大概三四条挤压生产线。合同值大约有五六千万美元。在我离开苏州之前一直是我领着佳彬做的。基本上搞定了就缺正式签单了。但是看来有了变故。

 

佳彬所说的二厂是戏称，其实那个公司叫奥托斯，基本上是GC的山寨版，是由一班前GC的人搞起来的。他们大多与新加坡商人吕智能（Daniel Lee）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它的销售总监就是我走马上任时GC的销售总监费聑。因为它基本复制我们的运作，GC的人戏称其“二厂”。看来这次是冤家路窄了。

 

我顾不得用Wi-Fi，也顾不得用Vonage extension， 顺着信息转接到电话模式直接拨号，我知道这要被当作国际漫游收费了，顾不了了。此刻我心里最大的念头就是找到佳彬，搞清情况。

 

这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时差十三个小时，那就是说苏州那里已经子夜时分了。管他呢，他就是与太太做床上运动我也要把他叫停了。电话嘟嘟地响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接了：“喂，是扬总吗？”由于那是一个外资企业，大家都起了个英文名字，我的英文名字是安德鲁 （Andrew ）圣经里耶稣的十二 门徒之二，彼德是十二门徒之 首。我一直鼓励手下直呼我的英文名字，但是好像在中国的官本位主义严重，他们还是称我杨总。“是我，安得鲁。达斯汀（Dustin 是佳彬的英文名），what's going on ? ”(我一急了就讲英文了，特别是在工作中）佳彬说：本来是计划明天正式签约的，可今天下午程总的秘书打电话到公司，凯蒂（Kitty 我的助理）接的电话。来电邀请今晚与您到香格里拉酒店吃饭。凯蒂说杨总去美国总部开会了，然后秘书走开了一会儿，大概是请示他们的程总了。回来说与我谈也行。这样我就去了。到了后，带座小妹把我带进一个单间，推门进去，看见除了程总费聑也在那里。他俩正在谈笑风生呢。见我进来，他俩站起身来，陈总说：'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奥托斯的费先生，这位是GC的魏先生。' 我知道他是谁是干什么的，所以就说：'久闻费先生大名，今日幸会”

 

坐下后，程总开始点菜叫酒，都是些特贵的玩意，我想我今天要破财了。点 完菜后，服务员给我们三人倒上酒。三人的酒杯都倒满了酒后程总站了起来，我们也站起来了。程总举杯说：'今天把两位园区的铝业老大请来就为一件事。原来我申请到的款项是准备做三条生产线的。今天收到总部指示，要在不增加费用的情况下做成四条生产线。'

 

我一听就头大了，这是在抢钱呀！不过我不动声色地举杯与他们碰了杯说：我们两家公司合作多年，程总有难处，GC一定鼎力相助。让我回去研究一下报价单再与杨总请示一下再给程总回复。说完我一饮而尽地喝完了洒杯。费聑也说了客套话。大家喝酒吃菜，推杯换盏地七七八八地吃喝起来了。我一边吃一边聊，找了个空把账结了。

 

杨总，您能不能在美国时抽空与总部寻源部谈谈看，看看有什么可以降低成本的。

 

听着佳彬说完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那是费聑想用价格战把我们打下来。我说：暂时不回应，等我回来再说。

 

放下电话，我的思绪把我带回到我走马上任时在苏州工业园皇冠酒店的海鲜酒楼的晚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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