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48)
这是一个数年前发生的一件真实的故事,但由于没有原始的记录(我已退休),具体的年龄和日子已经记不清。
一位七十多岁的西班牙裔病人,再一次例行普查中,无意发现他的PSA(前列腺特异抗原)增高,被安排去看了泌尿外科医生。由于PSA不是极高,按当时的规范,是不需要做继续检查(比如活检,影像学检查等)。 而且,是否要追踪PSA都存在争议。医生简单的对病人说:不要紧的,回家吧。(注:有关PSA和前列腺癌的诊断,追踪,何时活检,治疗,至今仍然存在很大的争议,尤其在》70多岁, PSA 不怎么高的患者。因为无论如何做,统计学显示:对最终的存活率影响不大)。
病人当然很轻松的认为,一切“万事大吉”,回家度日如常。
不到十年,病人因为极度劳累看医生,发现他的肾功能严重衰退。PSA升至极高。前列腺癌长大,已经造成输尿管阻塞。已经过了手术的机会。只能用激素和化疗(姑息疗法)。
病人上告这个医生“误诊,失治”。但他没有成功。原因就是以上所述:没有标准,争议大。病人当然很不服:你当初为什么说:不要紧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医患之间的误解,在临床上司空见惯。我没法鉴定是医生没有讲清楚,还是病人没听清楚(或者误解,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病人逐渐放松了警惕)。反正生米煮成熟饭了。没法挽回。
有关患者的责任,我们无法控制。因为没有严格的标准,追踪的问题是病人和医生讨论后,自己决定的。
但是别忘了:患者的决定是很大程度上受医生的“口气”影响的!当医生对你说:没事的,或类似的话时,究竟是医生安慰你,或者是医生根本不当一回事,是很难区别的。而后者,往往是日后壤成大事的原因。
患者也真不容易呀。如果存疑,则被戴上“不信任医生”的帽子,如果冒然相信,日后说不定..........?
这里没有完美的答案。也许医生可以更详细的描述为什么目前这种医疗界争议很大的原因(如上述), 让病人有一个思想准备后, 自己做一个认为适合自己情况的决定(如定期追踪,每年一次。或者不追踪,接纳任何的结果等等)。 如果病人让医生做决定,医生推荐的是不追踪,那医生要很慎重。不要轻描淡写的说一声:没关系的,敷衍过去。要让病人知道,尽管是少数,在“不幸”的情况下,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患者会成为“牺牲品”。 因为统计学并不覆盖任何人。
最后,我提醒大家,你的健康,你有责任。要减少误会,不单是医生的责任。
吃不准时,征询正规医院“第二观点”(second opinion)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