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清明,我的IPAD天气预报窗口,故乡是阴雨绵绵,这儿是轻雪菲菲。
祭扫故人该是高峰,父亲是第一年,故而提前到春分前了。
小时候,每每这个时节,一起玩的小朋友就叫不齐了,都被家长带去做清明,像是踏青的样子,一家人起早出远门,公交车下了,还有长长的山路。回来很少提及祭扫细节,却往往是一路历险趣事。
我们家算是外地人,没有可以凭吊的碑墓,往往都是好奇于小朋友的这项隆重仪式,并不能解读其中涵意。
后来外婆从南京搬来并终老,成了墓园里的第一位亲人。
只是那时已离家好多年,很少在清明时节回去。而广州又成了另一个他乡,没有可以祭拜的故人。
直到再次远走,而且是万里之遥,决定临行前回去一趟,祭拜外婆。
是个阳光明媚的春天,请了道士,扎了纸屋,在闹不清弄不明的仪式中,听长鞭敲门,看纸钱化烟,心中揣度另一个世界的外婆能否收到,是否接受这世俗的礼物?显然这些和她大家闺秀的品味相去甚远。
无论如何,那个清明有些不凡,阳光灿烂,春花正好,我们怀着喜悦的心情,踏足那个墓园,完成祭拜。
相隔五年,再次走进那个墓园,竟是安置父亲,一次次上山,交通改善了,非常便捷。
而墓园竟在那段时间成了熟稔的去处,更多熟悉的名字和亲切的人,也想,这会不会也是我的归宿呢?
这些天多伦多朋友的朋友意外离世,墓园选在北约克中心。
北美的墓园不像国内集中在郊外,而往往散落在城市里,北约克中心的这个算大的,那片很多豪宅的后院就连接着墓园,感觉比较家居。
常常从门口过,准备天暖时,走进去看看。
大学时候,常常一个人去校园旁边的墓园,走走停停,读读碑文,待夕阳在运河边渐渐消散。
大多数碑文的寥寥数句,其震撼力远甚长篇大论,生于某年某月,卒于某年某月,妻某某,几子几女,就是人生的浓缩,省略了悲欢离合,忽视了成功失败。
也许对于凡夫俗子,人生原本就是这样精炼的,如何丰富多彩于其间,只能自己参悟,好与不好,其实也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