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梦

我只忠于自己的感受,写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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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靡之音(7)

(2004-12-09 18:31:22) 下一个

戴紫烟和小孟的战争刚刚拉开了序幕。戴紫烟在这个初级阶段是处于绝对的劣势的。小孟在球场里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比她来的活络,既然谁都不能未卜先知,那么,下注的时候,人们会比较倾向于将宝压在自己比较熟悉的事物上。也许,也会有人寄希望于戴紫烟日后的飞黄腾达上,但,至少她现在还呆在一根很细的枝头上。

 

我谁也懒得帮,其实,我也帮不上就是了。两个女人争风吃醋的时候,旁人最好都闭嘴,到一边站着去比较聪明。保不齐谁的风头一劲,就把另一个给压下去了呢?在这个问题上失误是完全不值得的。

 

况且,我的生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混乱了。我所说的混乱,就是情况变得有点复杂。已经有了男朋友时,你就以为自己是在一个很正常的轨道上运行,但是,你忘了这种轨道有时是非常不稳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什么改变,就会使你偏离轨道,再加上一些外界因素,比如相隔两地,比如认识太久,你就很可能游离出去,换一个轨道继续运行下去,但是,方向确实完全不同的。

 

我第二次碰到周朝放的时候,已经是他给我名片后的第3个星期五了。我有意无意地想不去认识这么个人,可心里却开始承认,自己对某些诱惑还是无法抵挡的。而对周朝放这样一个陌生男人来说,他的诱惑来自于我的一种好奇心。

 

我不了解,甚至不认识的人,却更容易加深我的印象。当我在别的时间,别的酒吧里,照样欢歌热舞的时候,却时常会回忆起那个邂逅的夜晚,我不能明确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我需要时间让自己明白。

 

于是,我在第三个周五的晚上和天甜,戴紫烟一同出现在了那个酒吧。我约戴紫烟是有目的的。我想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在见了某个美女一面之后,就会变成她裙下的一滩泥。我没有抱太大希望,但我确实想让周朝放成为一个例外。不为什么,就为他那天抓住我的脚踝,让我躲过了一劫。

 

我当然不会告诉天甜我是怎么想的。除了我,没人知道会在那儿又遇到周朝放。其实连我自己都不肯定,只因为那张名片,我才有了一种冲动,想去再会一会这个男人,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对他到底有多少印象。

 

所以,我还没开始跳舞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他应该没看到我,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在一圈沙发上谈笑风生,我远远地看到了他的轮廓,就开始心虚起来。我不是专门为他而来的,我努力想给自己一个借口,问题是,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不承认并不代表就可以否认。

 

他终于看到我的时候,他笑了。在我看来,他笑得很阴险,仿佛猎人发现自己的猎物进入了射程。现在要做的就是,瞄准,然后致命的一击。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是找上门去的笨蛋,告诉人家,来抓我吧,我等很久了,天,我都干了些什么?我又想逃,可这时,天甜也看到了他。

 

“喂,你看,那个姓周的,”天甜以为我没看到,“啊?谁?”我假装没反应过来,“就是上回那个人啊,”天甜的口气有点兴奋,她伸手来扳我的肩,“在那边啊,”她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把我正过来,好面对着他们坐的哪个角落里。“谁啊?”紫烟凑了过来,“一个帅哥,”天甜笑起来。

 

周朝放朝我们走了过来,“这次你要好好谢谢人家哦,”天甜在我耳边说,我不自然地把头偏到一边,尽量不去看他。不知为什么,他让我想起无声无息靠近猎物的凶猛动物。在他微笑的背后,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狡黠与暧昧,只是,当我发现他危险的吸引力时,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周先生好,”天甜向他举举杯,“怎么又来跳舞么?”周朝放的目光里只有我能明白的意味深长,“哈哈,不怕警察抓么?”他显然注意到我今晚的衣服要保守的多,我笑笑没说话,我觉得自己成了只笨嘴的小狗,不知道什么样的话适合在这样一个场合和这么一个男人来表达我恰当的意思。

 

终于想起还有一件事可以做为话题,“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事,戴紫烟小姐,”“戴小姐好,”周朝放的眼睛果然一亮,看来美女的魅力确实非同凡响,“周先生好,”戴紫烟没有我意料中的羞涩,她很大方地和周朝放握了握手。 “和杜天甜小姐,”“上次见过的,”天甜很大方朝他点头笑着说。

 

怎么我反到成了最不知所措的那一个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好笑,深吸一口气,该我出场了,“我是。。。”“莫凡小姐好,”周朝放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我怔了一下。很快想起,前台放着所有销售的名片,他一定可以知道哪张是我的。“周先生好,”然后呢?下面说什么?我不知道。

 

“要么到我们那边坐坐?”周朝放的提议马上得到了我的同伴们的支持,我当然没有理由反对。“周总一下子带回3个美女哦,”我们拘谨地准备坐下时,不知谁在暗处说笑了一声,几个男人都笑了。很明显,他们的眼光都聚集在戴紫烟的身上,美女嘛,我也喜欢啊。我不以为然地偷笑了。我注意到天甜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转眼即逝。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想。身边的戴紫烟似乎对周朝放和他的朋友很有兴趣,不停地小声问我,“周先生是你客户么?”“那么你们怎么认识的?”“听起来好象很有趣哦。。。”“是不是在球场工作都会认识很多有趣的人?”她最后若有所思地问。

 

我一一做了回答,这些事对她很重要么?此时的戴紫烟,表现与第一天判若两人,她很快就和周朝放的一个朋友在角落里开始窃窃私语,当然,她的面部表情还是矜持而害羞的,但,我却无意中注意到了很多细节,她会说着话,然后飞快地朝另一个男人抛出媚眼,或是在倾听时,菀尔一笑间,眼波流转,莫非。。。是我太敏感还是不幸被天甜言重了?

 

天甜在和周朝放说话,我觉得他们两个也挺有意思的,居然在拼命地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几次试图转移话题,结果都以失败而告终。我只好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一边支棱着耳朵,尽量听他们都在讨论些什么,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边的人说话,顺便介绍一下我们可爱的球场,交换一下名片。

 

至于周朝放本人,我并不想直接向他的朋友打听什么。不是我不好奇,而是,我知道天甜一定在和他的交谈中得出了某些更直接而真实的情况,这比我唐突地去问他的朋友来得容易。

 

其实,大多数的不正式场合更容易了解一个人的本来面目。人总是在最放松的时候,才会把自己一直都紧张着的弦松懈下来。这一刻,也只有这一刻,你才有机会真正知道你面前的躯壳里有一个怎样的灵魂,高尚,委琐,平凡,或是低贱。当然,这都只是每个人自己的感受,如同后来天甜向我描述的一样,而我的判断却仍然来自我个人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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