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梦

我只忠于自己的感受,写自己的生活
正文

失去了爱的能力(18)

(2004-10-28 23:42:16) 下一个
在球场的路上,彭文轩问冠男,“你会打球么?”“呵呵,一点点,刚刚学会用7号杆。”冠男觉得很惭愧,做这一行的销售如果会打球将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天薇就会打,而且打得相当不错,已经下了100杆了。这样她见到客户的机会就可以很多,比如约客户出来打球,或是去练习场练球,在这个运动中完成整个工作的进程,也算是工作的最高境界了吧。 “那你干吗不学?”彭文轩专注地看着前面的高速公路,“没钱,没时间,”冠男开玩笑地说,“没钱?”彭文轩也笑了,“没时间我还信,没钱的可能性不大吧?我可是听说你们这行的销售可以拿得很高,不然也不会张口就帮客人贴1000美金哦。”冠男的脑袋‘轰’得一声象炸开了一样,她暗暗定了定神,侧头去看彭文轩,那张脸仍然微笑着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深吸了一口气,怎么和他解释呢?她大半已经猜到这事是谁干的,但她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是,怎么能最快最好得解决掉彭文轩的疑虑。 这种事对任何一个销售来说都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当客户相撞时,要么合作,要么对立。既然当初自己同意了杠杠‘公平竞争’的提议,就该料到会有今天。如果是真贴倒也就罢了,可有时候,人是很容易钻牛角尖的,‘损人不利己’的事对很多销售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冠男怀疑告诉彭文轩这件事的人就是‘假贴’,先撬了自己的墙角,再告诉客户,她也没办法,因为确实‘涨价’了。很多时候,客户在这种情况下,多数就图方便或是顾及面子而选择后者。 现在的情况不容许冠男想那么多了,她的沉默时间越长,彭文轩对她的信任就会递减。“哦?有这么回事么?那可够亏的。”她顾做轻松地对彭文轩说,“呵呵,作生意么,哪有那么多时候都是赚的呢?”彭文轩不紧不慢地说,冠男告诉自己沉住气,“呵呵,那也是哦。”她飞快地瞟了彭文轩一眼,“那要是真有人愿意贴,我就别和彭先生在这浪费时间了,”她觉得此时如果松了口,将来就是真的做下来也没意思。 果然她软中带硬的话引起了彭文轩的注意,“你是说你不会贴咯?”“不会,”冠男想起自己贴的那张单有点窝火,她接着说,“既然大家都是作生意,就要遵守游戏规则,谁辛苦谁得。”她觉得这话更象讲给自己听的。“呵呵,肖小姐果然有个性。”彭文轩不知是真是假的赞许让冠男觉得自己刚才的口气有点太生硬了,“不过,有时,为了业绩,个别销售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杠杠有什么苦衷呢?冠男还是忍不住有点心酸,难道为了一个客户,两人型同陌路还不算,还一定要置对方与死地而后快么?这就是销售的游戏规则么?冠男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逃避的真实,其实是无处不在的,她怎么要往哪里逃?又怎么逃得掉呢?虽然今天她是陪彭文轩去看了球场,可谁知道是不是在替他人做嫁衣裳呢? 但是她还是要尽力,这是她的客户,这是她的工作。如果彭文轩就是吃那套的,她无话可说。至少她努力过了,‘岂能事事如意,但求无愧我心’吧。她悄悄看看彭文轩,暗自祈祷,希望这个男人的心地和他的外表是一致的。除此之外,她几乎无能为力了。 回来的路上,彭文轩对球场的满意程度溢与言表。冠男乘机想探探他的口风,“您回去可要在老总面前多说点好话哦。”“恩,他比我忙多了,估计是不能来看球场了,等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吧。”彭文轩给了冠男一个稍微有点眉目的回答,可冠男哪肯就这么罢休呢?她开玩笑似的追问了一句,“那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呢?也好让我松口气啊。”“恩。。。恐怕要到下月初了。”彭文轩有点抱歉地看了看她,“没问题,”冠男这个月的业绩算是有着落了,那就把这个case攒到下个月也不迟。 “顺便问你一句,到底能不能便宜?还能便宜多少?”彭文轩又绕到冠男担心上的问题来了。“让我贴就能便宜。”冠男淡淡地说,“呵呵,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知道有没有最优惠的价格。”“怎么?彭先生还嫌价格不够优惠么?您是许先生的好朋友,您要是不信我,您可以去问许先生啊。”冠男很不爱和别人就钱的问题争来争去,她天生没那个耐力。也许是彭文轩听出了冠男的不满,他打着哈哈说,“我可没他有钱哦。” 两个人对于价格的争论便就此打住了。冠男觉得“告诉客户贴钱”这招真够狠的,不仅威胁到自己的生意,更糟糕的是,就算千辛万苦保住了胜利果实,也让你大出血一把。这他妈是谁干的?冠男真是狠得牙痒痒。 “肖小姐,饿么?”彭文轩在旁边问,“不饿,”冠男笑笑,这才想起一早从市内出发,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哦,吃橘子么?”彭文轩单手扶住方向盘,另一只手里握了橘子送到冠男面前,但却没有看她。“好,谢谢。”冠男小心地低头剥着橘子皮,还挺细心,她暗想,“你吃么?”冠男刚准备吃,才想起彭文轩没法吃,“呵呵。。。怎么你喂我啊?”几次接触下来,两个人已经比较熟了,说话的口气也随意起来。 冠男没说话,剥了两瓣送到他嘴边,没好意思看他,“恩。。。谢谢,”彭文轩直接用嘴从她手指间吃掉了橘子,口齿因为嘴里有橘子而含糊不清。当他的嘴唇碰触到冠男手指的时候,她微微抖了一下,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开来。冠男很爱这种感觉,一种暧昧而温馨的感觉。彭文轩的眼睛始终盯着路面,冠男也没看他,她吃两瓣,剥两瓣去喂彭文轩,中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晚上,因为彭文轩要去见他的客户,冠男独自在虹许路下了车。望着那辆奥迪消失在车流中,冠男觉得自己自己是不是又有点感情泛滥了?她自嘲地朝自己笑笑,如果这么单身下去迟早要变“结婚狂”的。抬手看看表,时间还早,她决定顺路去看看天薇。 这次,罗瑞不在,天薇说他今天加班。冠男想,自己这么瞒着天薇,到底是为她好,还是害了她?面对好友,隐瞒真相真是个令人痛苦的事。她试着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便告诉了天薇关于彭文轩这个case 的来龙去脉。 “怎么样?被我不幸言重了吧?”天薇冷笑着说,“你说还能有谁?不过,我估计这个主意,你那个‘港’妹妹是想不出来的,八成是coco干的。”天薇故意把杠杠的名字读成了上海话里的‘港’,就是傻的意思。冠男也想应该不会是杠杠,她自己不也说找不到彭文轩么?“那你说他们真的会贴么?”冠男有点担心,coco的‘献身精神’她是不准备效仿的。“难说,”天薇直言不讳地说,“贴钱,到还凑合,贴人,你小大小姐就不是对手咯!” “靠,你还有心思开我的玩笑,”冠男很苦恼,难道煮熟的鸭子就这样让他这么飞了?天薇露出了诡秘地笑容,“要不要我给你支一着?”“快说啊,”冠男赶紧求救地望着天薇,天薇不慌不忙地说,“拿什么来谢本姑娘啊?”“呵呵,你说怎样就怎样咯。”“好,我要吃哈根达斯。”冠男做晕倒状,“靠,你可真开的了口啊。” “呵呵。。。”天薇开心地笑起来,“我跟你说,要是那个姓彭的不和你说,你当然也不要和他提,不过,如果要是他突然说他再考虑或者又不想买了,那肯定是出问题了。”冠男差点背过气去,“这还用你说,我。。。”“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天薇喝了口水,“首先你要跟紧他,对不对?在第一时间知道他的动向,对不对?他一出问题,你就马上告诉他,你能贴1200美金。”“啊。。。。。我一共才赚多少啊我?”“当然不是让你真贴,这叫以牙还牙。”天薇望着有点呆掉的冠男说,“他要真想买,就又会去压那边的价,你们就这样相互拆台,直到最后他停在你这边为止。” “然后呢?我再告诉他,我实际上贴不了?这不是耍他么?”“笨死了你,谁让你明说拉!你就告诉他,要垫的钱太多,等佣金下来在返换给他,到时候,你想他还会好意思和你要么?”“那他也要信呀。。。”冠男觉得自己是干不来这种事的,天薇能想出这么个即馊又不太可行的主意主要是冲着coco 去的。 “那我就免费再教你一招,”天薇哪里肯善罢甘休,“你和他说,要贴,只能贴他一个人的,因为是他介绍了别人给你,但是让他一定不能和他朋友讲,估计他们这号人也不会好意思和别人讲这种事的。等到他同意了,你也认识了那些和他一起买的人,到那时,也不缺他这一个,你签了别人,绕开他就好了呀。” 天薇看着目瞪口呆的冠男颇为得意,后面这个主意到是比较可行,而且也有过成功的范例,可是不知为什么冠男有点与心不忍,指尖那种特殊的感觉还不曾完全褪去。自己是不是太感性了?如果他真想让自己贴,就说明他微笑的眼睛里其实并不曾有过她真实的影子。“怎么拉?舍不得么?”天薇太了解她了,从她的叙述中,天薇已经感觉出冠男对彭文轩不一般的态度,她想证实一下。 “哪有!”冠男懒懒地笑了笑,“死女人,动心了就动心了,又没人和你抢。”天薇推了她肩膀一下,“只是。。。”“只是感觉比较怪,是不是啊?西西,”天薇嗔怪地瞄了冠男一眼,她没有再申辩,算是默认了。“他结婚了么?”天薇问,“我怎么知道?”“哇,当心变第三者,”天薇夸张地叫起来,“怎么会?我才不会笨到喜欢一个有钱的男人呢。”冠男慢吞吞地说。 “有钱不是他们的错,只是看他们怎么利用这个条件,”天薇说,“那你说什么样的男人好?有钱的还是没钱的?”冠男想了一下,“介于两者之间吧。不要太有钱,象那些客户一样,也不能一个月只拿3000以下的。”“哈,你的要求还真细致,不过我和你说,对你好的男人最重要。”天薇握住了冠男的手,“有的男人家财万贯,可一分也不会花给你,再有钱也没用。有的男人,就算他只有一分钱,他也要花在你身上,这就是对你好。” 冠男沉默了,道理是没错,可行性有多少?没有人知道。“挺有经验的啊,死女人,”她笑着去拧天薇的脸,天薇一边躲,一边笑,“呵呵,那是,罗瑞就属于这样的男人呀。”冠男听她提罗瑞还是那么开心,心里沉了一下,这个假象到底还能持续多久?男人是这样的精明,伤害女人的时候还可以如此地不露痕迹。他们说,这是为了不让曾经爱过的女人伤心。可是,到底哪一种更让女人心碎,彻底让女人们直接面对残酷的现实还是让她们自己满面泪痕地从美梦中惊醒,哪个男人又真的在乎过?冠男不敢想,可她知道,天薇知道真相的时间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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