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风清·,山高水远,岁月风华

告诉你一个不一样的中国,给你讲一个德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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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23 09:06:57) 下一个

维多利亚公主号豪华邮轮在加勒比海蔚蓝色的海面上航行,锋利的船头黎开平静的海面,巨大的船体在蓝缎般的海面上快速滑过,就像是一条无所畏惧的巨鲸。日近黄昏,夕阳在海天一色的水平面上徘徊,夕辉灿烂,水天一色,只有晚霞,把西方的天空烧得通红。

高一虎等待茶色的玻璃门在眼前自动打开,悠闲地向邮轮的后甲板踱去。猛地从邮轮大厅走出来,外面的色彩骤然改变,后甲板上笼罩的霞光辉煌起来了,使得身后金光闪闪的邮轮大厅变得黯然失色。高一虎眯起眼睛,欣赏着海面上的晚霞,那里,几条燃烧的云彩箭一样插入半空。甲板上红光一片,那些躺在帆布椅子上的游客都被笼罩在晚霞暖洋洋的氛围之中。

高一虎一眼就看到那个住在三等舱的法国小伙子。高一虎住头等舱,本来与住三等舱的乘客打交道的机会不多。是这个小伙子随身携带的那把西班牙吉它引起了他的注意。此时,金发小伙子仰在躺椅上观赏晚霞,散发着油光的吉它一动不动地躺在脚旁。高一虎踱到一个距离他不太远的地方,找到把躺椅坐下。不一会儿功夫,就听到了熟悉的吉它调弦声。在这个每年一度的豪华邮轮世界环游度假中,高一虎在地中海一个城市码头登上甲板后第一眼,就看到这位来自法国的陌生吉它手。

周围一片静谧,耳旁是船身滑过海面时发出的哗哗声,晚霞用暖洋洋的气氛包围着高一虎,他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躺在一瓶温暖的红酒里面。

耳边,飘来吉它弹出的一个巴音。高一虎知道这是法国吉它手调好琴弦,又要开始每天一次的甲板演奏了。高一虎眯上眼睛,打算细细品味今晚的曲目。就在这时,忽然啪的一声,似乎琴弦崩断了。高一虎心里一惊,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出现当年飞向他的那块半截的砖头。他记得半块砖头象一只扑啦着翅膀的灰鸽子向他脑袋飞来。高一虎不去看砖头,而是紧盯着自己家的大院,此时,熟悉的大院里聚集着一伙危险的人群,砖头就是从他们中间飞出来的。

每次听到吉它琴弦断裂的声音,高一虎的脑海总会浮现出这个难忘的场景,思绪一下子就扯回到几十年前。

砖头飞来,不偏不倚,砸中高一虎的额头, 高一虎登时有点儿晕头转向, 一下子找不到北了。

他只看到站在这群人最前面的顽主土炮, 正在用一种近乎抽泣的沙声愤怒嘶吼, 我要砸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是你们让吉它乖冒充大院子弟, 是你们害死了我的亲妹妹!”

高一虎一时发懵, 不明白眼前这个矮锉的顽主在吼叫什么? 半昏半醒之中,他只明白一点, 自己不能躲闪,甚至不能擦一下额头上涌出的鲜血。土炮这是在对整个大院发动袭击。眼前的大院里, 空无一人,弟兄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难道大家抵挡不住,都躲起来了吗? 此时,自己不能躲,如果躲开这块砖头,大院的威望立即扫地,他以后还能在这条胡同里走道吗?高一虎硬生生挨了这一砖头,仍然瞪圆了眼睛, 任凭鲜血顺着腮帮子淌下来,几股分流还奔向眼框,象是奔腾的瀑布。

,鲜血已经糊住了高一虎的眼睛,使他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彤红。十几个握紧刀子和木棍的胡同顽主象是动画片里的妖魔鬼怪,在暗红的血雾中动作缓慢地移动。

     傍晚的大院,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祥和。虽然夕阳在东楼楼顶赭红色的屋瓦上辉煌地燃烧,象点燃了一只火炬,大院象往常一样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在这样熟悉的环境里突遭打击,使得高一虎头脑发懵,但他很快从这种危机中醒悟过来。他惊讶地注视着老李头不顾一切的举动,根本没有意识到老李头这是在帮助他。此时,高一虎突然醒悟到他手中没有任何武器,面对一群手执棍棒的家伙,他必须找到一件合手的家伙儿。就在这时,他瞥到了垃圾车上躺着的几只木制垃圾箱。这种垃圾箱由厚木板钉成,有行李箱大小,中间横腰是两道杠子粗的把手。大院里的住户平时下楼把垃圾丢在这个箱子里,再由大院工友用车拉到胡同的垃圾站。高一虎想也没想就抓住一只垃圾箱的把手,象个举重运动员一样使出浑身的劲儿往起抡,这个平时需要两个人才抬得动的垃圾箱竟然被他一下子高举过顶。这种景象简直不可思议,整个部机关宿舍大院的面子和他高一虎的威望,全都凝结在他高高扬起的双臂上了。登时,满箱的散垃圾扑头盖脸倾泄而下,把高一虎的头顶和肩膀都覆盖了。菜帮菜叶挂在耳朵上,粉渣炉灰在眼前飞扬,头发被染成灰白色,远远望去,高一虎就象是一座挂满垃圾的大理石雕像。

一直聚在大院中央叫嚣的土炮一伙万万没有料到刚刚挨了一砖头的家伙会不顾死活往上冲,高一虎虽然满头鲜血,但他手中高举着一个硕大无朋的垃圾箱,灰尘四泄,粉雾弥漫,象是烟尘飞舞中的勇士,令人格外恐怖。登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捏刀子的手也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立在他们面前的高一虎嘴里丝丝作响,气势威猛,但又象个滑稽怪诞的小丑,只是他狂怒的眼神和近乎疯颠的神态镇摄人心。迟疑半晌,土炮一伙里一个最愣的小子怪叫一声,奋不顾身地冲向前去。高一虎等他靠近,忽然胳膊用力,把整个垃圾箱向他扔了过去。的一声巨响,木制的垃圾箱裂成几段,溅碎的木屑飞起一人多高,把那个小子吓得后退了一步。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南楼门洞里吱里哇啦高声喊叫着冲出两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其中一个矮挫粗壮手握一只训练用的木枪,另一个瘦高精干抡着一根垒球棒。两个人猛冲过来,到高一虎身边才停下来,哼哈二将般伫立不动,蓄势待发。高一虎心头登时放宽了,这是欧阳北上和董乐农愣哥儿俩冲出来了。有这哥俩相助,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有丝毫畏惧了。

在与土炮一夥真正接战的刹那, 高一虎脑海里始终滚动着一个念头: 一直躲藏在阴沟里的土炮怎么如此胆大包天? 难道, 他的妹妹真发生意外了?

还没顾上多想, 欧阳北上和董乐农早发出一声怪叫, 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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