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晴的初恋
“迎新杯”是外语院的一贯传统。每年十月份过了国庆节就是外语院一年一度迎接新生的篮球赛。比赛规则总结起来基本上就是大一新生被各年级打。这项活动一是让各年级的同学互相有进一步的认识和了解,二是高年级向新生示示威,让他们意识到不要以为自己在高中的时候很牛在大学就会很牛,三是向外语院众多的女生展示一下为数不多的男生的风采。自古以来,外语院的男生就是重点保护对象,一个班二十来人,男生也就五个左右。中南大学的外语院师资规模还是很大的,且远近驰名,但学生真的是不多,至少晴读书那会儿一个年级四个班,四个年级都下来里外里也就八十个男生左右。 在这八十个男生里,长得帅的,学习好的的直男扒拉扒拉也就数得过来的那么几个。仅仅晴的九八级就有两对玻璃,这一下就少了四个男生。诺是院学生会主席,同时也是全院上下的风云人物。想想如此一个美女如云的外语院,居然被一个男生统治着,男生们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女生们有些不服,但同时对这位风度翩翩,儒雅大方的四川男孩有着一丝爱慕和幻想。
晴从初中开始和男生们打篮球。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后来越打越好,越投越准,到了初一后期,居然在整个中学开始小有名气。这样一来,晴越发地痴迷这项运动,同时也交了不少各年级的男性朋友。在北京,篮球打得好的男生十个里有八个是帅哥。别的不说,一米八几的个子往那一戳,加上身上的行头和脚上的耐克,想不帅都不太容易。每次晴跟那些帅哥混在一起,总是招来不少女生们带着杀气的目光。初一时期的晴喜欢坏坏的男生,就是那种小痞子,叼着根儿烟,穿着片儿鞋,骑着二八车,哼着摇滚乐,称自己的女朋友为马子。或许是晴那会迷恋小马哥,也或许是因为从小受的家教太严,晴总是在生活中寻找着叛逆的元素。想归想,喜欢归喜欢,晴从来不敢表现出自己对男生的爱慕,就连自己最铁的铁哥们涛都不知道晴到底喜欢谁。别看晴平时大大咧咧的,到了感情方面,她的细腻和矜持是令人崇拜的。
初一一入学,晴就喜欢上了班里那么一个“小痞子”。学习是班里倒着数的,偏就数学总是数一数二。晴特别欣赏他这点,觉得这证明了他是聪明的。晴别说在班里,就是在年级都算得上是尖子生,居然如此热衷地喜欢一个除了数学老师,其他老师都不待见的落后生。直到初二时,杰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晴喜欢坏男孩的一贯作风。那一年,杰高一,刚一入校就被校篮球队吸收。要个头有个头,要速度有速度,要技术有技术,要球风有球风,校队教练如获至宝,迅速把杰培养成全校的球星。几乎场场比赛都派杰上场,一个学期后就提升他为队长。难能可贵的是,其他球员不仅不嫉妒,还特别崇拜他,把他当成身边的偶像。晴的铁哥们涛甚至有张杰的照片,天天拿出来看。晴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个传奇人物,但由于当时的心还在“小痞子”身上,也就没太多关注。可偏偏晴的姐们儿珊看上了杰,并拉着晴陪她看杰比赛。其实,即便珊不拉着晴,晴也是会去的,主要是她的很多朋友都是校队的。不仅看,晴时不常还和他们一起打着玩。但跟杰,晴只是投球传球的交情。自从珊开始看杰,晴耳朵里听到的都是杰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迷人,学习如何如何好。记得有一次全校大喇叭公布全市奥数比赛成绩,杰居然拿了个全市第二。当时班里的女生一片尖叫,尖叫片刻又都红着脸低下头。在其他女生眼里,晴有着近水楼台的优势。她们虽然羡慕晴,但不嫉妒,因为她们深信,杰是不会喜欢这么一个假小子的。
那天杰打完比赛,和几个哥们儿在球场擦着汗喝着水,珊舍不得走,硬是拽着晴花痴一样站在那儿看。晴一个劲儿说,太明显了太明显了,但珊就是不走。几个男孩当然注意到了她们,轻轻地笑着,议论着。这时,杰旁边的一个男孩走过来,冲着晴大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杰,想跟杰说话啊!”顿时,所有男生大笑起来,晴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儿。“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谁知这时珊已扭身离开,剩晴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那儿。杰马上冲过来,拉走那个男生,埋怨着他并安慰着晴,“别理他,他胡闹呢。我认识你,你不是晴吗。对不起啊,别介意。”晴只顾愣愣地站在那儿,什么都听不到。但她永远忘不掉的,是杰彬彬有礼的态度,和风度翩翩的举止。他的声音是那么温柔,他的笑容是那么迷人,最让人着迷的是他那自信中藏有的一丝羞涩,简直可爱至极。从那一刻开始,晴爱上了杰。
对待这份爱恋,晴一反常态的高调。几乎所有和她一起打球的男生们都知道他们的假小子晴恋爱了,爱上了全校女生的焦点人物。让人惊讶的是,晴得到了所有男生的一致支持,并表态鼎力相助。为此,珊不再是晴的朋友。晴越来越多的出现在杰的世界里,杰的哥们儿也开始对晴表示友好,甚至打完球休息时,偷偷塞水给晴,然后坏笑着说是杰给她的。晴似信非信,但总是幸福地享受着。就这样,在这种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猜测,试探和小调情里,晴度过了快乐而充满希望的一年。那一年,晴天天盼着上学,大部分时间泡在篮球场上,每天的心情都像太阳一样明朗。赶上杰时不常的主动跟晴打招呼,或者传球给晴,或者夸晴球打得好,晴的整个世界就都亮了,足足能高兴一整天。晴是那种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的人,她的喜怒哀乐是永远藏不住的。晴并没有向杰表白,杰也没有任何理由讨厌晴,更何况高兴时的晴有一种能给周围所有人带来快乐的魔力,而杰又是那么的绅士。在这种情形里,“爱情”是多么的幸福,尽管这种小感情离爱情还很遥远。